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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鄰居介紹了一個江湖術士來驅邪,不曾想邪沒有驅走,還把張家娘子給放了出來。 男人嘆氣:“前幾天我還能制住她,只是不曾想今天她的力氣卻忽然大了起來,我根本制服不了她,若是小天師再來晚一步,我就該命喪當場了?!?/br> 袁雙卿道:“那邪祟附你家娘子的身,用她的rou身吸食天地靈氣,不斷提升實力,再過不了多久,別說是你,半個鶯城都要遭殃?!?/br> 男人慌神,直道:“那……那怎么辦?” 袁雙卿還未開口,身邊珠兒沒正行的坐在椅子上,笑道:“自然是殺了你娘子,她若死了,邪祟必得逃竄,到那時再收它不遲?!?/br> 袁雙卿微微低下下顎,沒有吭聲,由著珠兒說。 男人聞言,被唬了一跳,忙道:“那不行!小兒不能沒有娘親,我也不能沒有娘子??!” 珠兒道:“她早就不是你娘子了,就算不殺她,邪祟祛除后她也沒多長時間可活,不如給她痛快。雙卿,你說是也不是?” 袁雙卿抬起頭望了她一眼,也沒回她話,繼而又看著男人道:“也不是非傷你家夫人……” 男人心說有望,連忙離座跪在袁雙卿面前,求她想辦法救救自家娘子,冬銀見他對他夫人還算是情義深重,忍不住勸他:“你且放寬心,我們少主良善,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出此下策的?!?/br> 袁雙卿站起身,把男人扶起來,說道:“你且先看好你家夫人,切不可把她放出來,我得回客棧取驅鬼之物,我約莫晚間過來,記得給我留門?!?/br> 袁雙卿三人好歹安撫好了男人,從小院出去后,冬銀對珠兒頗有責備:“你干嘛嚇唬人家?” 珠兒笑道:“好玩?!?/br> 冬銀氣得臉色漲紅,還說是什么落魄世家的小姐,這家伙從前就是個地痞流氓吧? 袁雙卿道:“珠兒也沒說錯,這女人活不長了,不過他如此愛他妻子,我們也不必把話說得那么開,就讓他心存一些僥幸,好好過了這段日子?!?/br> 珠兒嗤笑一聲,低聲說道:“連回不回娘家都要和妻子吵起來,還氣得妻子一走了之,也不見得有多愛?!?/br> 袁雙卿早已習慣了珠兒言辭的犀利,見怪不怪,又覺得珠兒說的也在理,默默點了點頭,只是冬銀不太喜歡珠兒的言行舉止,欲言又止后,一個人悶聲走在了前面。 幾人回了留宿的客棧,袁雙卿關起門收拾了一下包袱,又拿出了一個黃色的空白紙符,畫上奇異的符號,將它放進衣服里面的口袋中,以備晚上用。 這個客棧略有些偏僻,白天外面也鮮少有人走動,現下房間里只有她一人,冬銀和珠兒都在隔壁,不免太過于靜謐,袁雙卿嘆了一口氣,走到床頭解下掛在帳子上面的酒葫蘆,打開后聞了聞里面濃香四溢的酒香,而后輕輕抿上一口,就重新蓋好塞,放回原處。 第五十二章 近鄉情怯?珠兒說得沒錯,饒是如此的。雖然已經進了鶯城,離袁家近在咫尺,心里卻反而更加困惑焦躁,袁府的那扇大門,怎么也不想邁進去,這大約有一部分是因為從前的一些事情。 還有一部分,是因為長曦。 那樣充滿回憶的地方,處處都會有她留下的痕跡。還有那存放在衣柜最底下的字條,不知道可還存在。 袁雙卿吸了一口冷氣,不肯再去多想,雖然已經過去兩年多,每每想起,還是會覺得肋骨之間隱隱作痛,都已經變成了一種慣性。 現在,她得集中精神去思考如何對付今晚的附身邪祟,她之所以把任務放在晚上,就是存著對張家娘子的安全考慮,白天時鬼祟只要一出人的身體,就會被太陽照耀的魂飛魄散,如果她選擇白天動手,固然能將鬼祟一網打盡,但難保鬼祟會因為退無可退而選擇傷害張家娘子,甚至于魚死網破。袁雙卿要做的,就是要默不作聲的給它一點希望,而后等它被逼出張家娘子體外后,再好好應對。 等到了夜里,袁雙卿便帶著珠兒前去張家小院,冬銀則被留了下來, 看著珠兒一副我贏了的模樣,冬銀也沒做什么表示,驅鬼有什么好搶著去看的,還不如早點洗漱,上床睡覺。 夜里鬼祟越發肆無忌憚,支配著張家娘子的身體,不停地撓著墻壁,或是用身體撞墻,仿佛不知道疼一般。張家這位相公早就已經等候在小院里,角落里點了一盞油燈,他就坐在油燈邊瑟縮著身子,張家娘子每在屋里發出一次聲音,他就抖一下。 男人見到袁雙卿,似乎格外高興,他實在是怕袁雙卿晚上不會來,畢竟是免費求人辦事。 袁雙卿也沒有說話,直接讓珠兒攤開包袱,從里面取出一袋米,叫男人灑在院子的周圍,連角落里都不要放過。 借著袁雙卿搗鼓其他東西的空檔,珠兒問道:“這米是做什么的?” “這是糯米,邪祟是不敢輕易踩踏的,”袁雙卿道:“你想學驅鬼?” 珠兒笑了笑,搖頭:“只是好奇罷了,我志不在此?!?/br> “志不在此?”袁雙卿喃喃重復,借著月色,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珠兒一眼,笑著問道:“那你志在何處?” 珠兒道:“不可說?!彼p飄飄的說完,就過去幫張家相公撒米去了,袁雙卿笑了笑,也沒有繼續追問,繼續布置道場。 一個多月前,袁雙卿心情煩悶,下山之后不想立刻啟程去袁府,所以轉了一手,去蓮花鎮看了看,逛逛她曾去過的三秋河,磨一磨心性,也順道探探媚娘曾經在過的小勾欄,看那老鴇是否如她自己所說,已經洗心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