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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血也沒什么特別的,并不能長生,也同樣是紅的,可天下人愿意認,你便被推著往高處了。 可明?” “約是明了?!?/br> 其實想來想去,錯總也在眾生,理也總在眾生,煩惱啊,恨啊都只在個人。 慶僖公算著日子,聽著宮檐外越發響得厲害的角鈴聲,便說:“后天就是秋狩了,讓周載跟著你?!?/br> 于是第二日周載便來了,給子桑帶了身衣裝。 見他不行禮,子桑亦覺得有幾分意思,身為一國將軍,也不守禮數的。 稀罕,于是就問他:“將軍見我,為何不行禮?!?/br> 那張臉上一雙眼睛便露出些許不屑來:“男兒志在天下,周載只對賢君和jian臣行禮,或而有德之人?!?/br> 咦,這倒聽著有些意思了,禮至賢君,可以理解,那另一樁呢? “為何對jian臣行禮?” “在jian臣面前要把命門藏好,不露出要害方能自保?!?/br> 饒是他握有天下兵權,也要防著朝堂上一干jian臣的嘴,殺人的從來都不是兵戈,而是難防的人心。 “也就是我算不得賢,亦算不得jian嘍?我是什么呢?” 子桑手摸上那送來的衣裝,質地有些僵硬,不像普通的布料。 “你是無關緊要?!?/br> 周載語態淡定,面色毫無變動,身子也站得直直的。 原來這樣,說得也不錯,真想賞他。 周載再指了指那些衣裝:“換上試試?!?/br> 于是又再轉身出到外頭候著。 宮人趕緊圍前來把那衣裝理好給子桑穿上,從里到外,一層一層,比普通的衣衫重了半數之多,肩頭有些沉沉的。 宮人才看得這是一身軍甲,只比尋常將士的又要薄軟些,上邊敷一層細密的鐵制鱗片,人微微一動,便生生出許多碎碎的寒光來。 依著這一身,宮人又將她的發髻梳了起來,束在頭頂冠著,旁邊再有盔甲一頂,正好戴上便成了一身。 另又配得一雙硬實的革靴。 對得鏡來看,原本的紅粉之色,已蕩然無影,全身寒鐵泛青光,盔間只露出眼部一圈,下巴也被護夾遮住了。 竟有些認不出來自己,子桑笑笑,不知周載何意。 踱步往外,身上的重量讓她如何也沒得法子像平時那般散慢,只能挺直著腰方撐著得住那一身行頭。 周載轉過身來打量一番,原本定定的眸子中光影波動:“看來正好?!?/br> “難道不是與我量身定做的?” 周載呵呵一笑:“這般名貴的甲胄哪里能一下子做出來?!?/br> “那是?” “原本應該是季離王妃的?!?/br> 這便有意思了,確實是剛好的,分毫不差,可堂堂一個王妃穿這東西做什么。 “是王上讓拿來與我的么?” “一直存在我府里,我作主拿來的?!?/br> “是何原由?” “總得有人穿,過兩日秋狩正好用得上?!?/br> “我是說,王妃的盔甲怎會存在你府里?!?/br> 周載腮邊緊了緊,眉頭亦跟著動了動:“我meimei私下托給她季離王妃做這么一身的,沒來得及送?!?/br> 沒來得及送,王后便辭了世,爾后過了這么多年,這身才重見了世面。 王后與這季離果然是有些什么淵源的罷。 在原地走了幾步,仍是覺得哪里不對勁,站不穩,周載便說了話:“這盔甲左邊輕些,右邊重些,所以你現在走路會有些晃?!?/br> 是了,總有些往一邊倒的感覺,子桑不明白,待要問時,只風周載揮了手下邊又有宮人呈了一把長劍上來。 劍身有五指那般寬,上邊花鏤著方方正正的刻紋,比普通的劍要短些,甚至形狀也不一樣。 周載取了劍走上來幾步,親手給子??墼诹藙希骸翱字挥袀z了劍,才像話,才周正?!?/br> 于是子桑果然便覺得身子平衡了許多,手下意識地扶到劍上,這般倒想起南無那家伙了。 原來扶著劍的感覺是這樣的,沒甚特別的理由,就好像手里握住了什么東西般。 于是子桑把那劍也抽了出來看下。 劍柄握手很短,劍身很光亮,可她注意到,劍上并沒有血槽,也沒有劍尖,似一柄斷劍的感覺。 這劍并不能殺人,揮了揮也并不很趁手。 握著那劍,看著,子桑問道:“這也是王后送給季離的?” “不是?!?/br> “就佩著好看的?” “不是?!?/br> 將劍收回鞘中才聽得周載說:“此為王徇劍?!?/br> 世有公,為王,字徇,南涼開國□□。 于是子桑再把那劍抽了出來,刃色一般,無刻槽,無劍尖。 “□□用這柄劍打的江山,平的四方?” 那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好。 周載不動聲色:“不是,□□用這把劍安的國?!?/br> 再看這劍,也沒看出什么特別的東西。 周載估著這位年紀輕少的世郡也不會領會到其中的深意,只說:“劍是王上給你,即代表王室出行,自然得有些傍得身份的東西拿出去?!?/br> 可再不濟,子桑也知道佩王徇劍意味著什么:“這可是天子之劍?!?/br> 王或殿下才能佩的,明明也沒多厲害的劍,偏還寓意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