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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候再來探我?” 她一問這話,白允沫整個人就又抱了上來,頸首相纏:“我也不知道。不過,娘親說,你做不了君王的,遲早要出得宮,那時候我們就去安家落戶罷。 ” 拍了拍她的背,子桑應她:“你娘親說的對,我做不了君王的,江山這么個東西,我也看不住,看不得?!?/br> 于是又送著白允沫往外走,今兒天上沒得月,格外陰沉。 “子桑?!?/br> “嗯?” “你就真一點也不想做君王么?你不做君王的話,連世郡也做不了,娘親說我你不做王的話,后路或而同樣很坎坷?!?/br> 有些人生下來注定就被逼著過自己不一樣的生活,比如像王室血親這種,或而高高在上,或而濺血青史。 不過有我白允沫在,你怎會坎坷呢?我會護你周全的,你想怎樣都好,王者天下也好,農耕野獵也好。 “成了一國之首也沒什么好啊?!?/br> “那也不全是,不然怎會有那么多人去做,當年的公儀槿不就是一代了不起的女國君么?” 有了公儀槿,才有了現在白氏一族,在公儀槿之前女子不能為商,更不能為官為王,公儀槿之后,女子甚至要以與女子成婚。 所以白氏把大部份今日的功勞都歸功于公儀槿。 當然,傳聞當年的白氏中人與公儀槿多有源淵也是一樁事。 “是啊,我若是做了國君,你便是王后了?!?/br> 兩人便又笑了。 一起行起高處,俯瞰天下么?想想倒是美事一樁,只何其不易。 第十九章 對jian臣行禮 說再多都沒用的,慶僖公還是如常地去上朝,藥膳房里每日地煲著止咳的藥。 反正也沒多少事,子桑干脆又干起了老行當,鉆進了下房里,拿著把扇兒在那搖著,一罐藥盯兩三個時辰。 下房的太監宮女們也嚇壞了,哪里見過這么一個金枝玉葉的人,把就坐在了瓦罐油鹽里。 管事們都來求吉佰,讓給勸勸,每回世郡往這里一坐,大家都不敢好好做事了。 吉佰旁邊牽著大雪,為難:“煎藥這種事兒,讓這些太監宮女來就好了,也沒甚好玩的呀?!?/br> “怎么會,這不挺好玩的嘛,看這罐兒多新,這火都亮堂?!?/br> 頭回在山里頭煎藥的時候,哪里有罐子,只能在大鐵鍋里將藥蒸起來。 于是吉佰也勸不動世郡的,只能沖那幾位管事聳肩,他也不懂這個世郡怎么就喜歡做這些鎖事的。 好在如此幾回下來后,大家便發現其實世郡也沒什么好怕的,就是看你腰彎得太低時喜歡敲得你直起來。 有時候聽你說話不規矩,還會賞你個元寶,于是整個下房里鬧烘烘的很是熱鬧。 慶僖公這幾日氣性也顯得格外好,咳得也不那般厲害了,一回到殿內還孫女奉送湯藥,自是開懷。 “宮中管事都說這湯藥乃世郡親煲的,看來會的還不少?!?/br> 那是,于是坐在那殿上,學著說書人的架勢,張嘴就把說來一段往事。 說的是山里有啞巴,拾得一雙女兒,養在身邊。 講的就是山里人家好日頭,講的全是些小家院的事兒,里頭總總不幸都隱了去。 慶僖公聽了,便說:“啞巴是個好男子,實在,回報她一雙女兒,算是好報?!?/br> 是了。 可要沒有我公子桑和白允沫的話,或而他便不會殘廢也不至于受傷最后身死罷。 不過這些子桑都沒講出來的,講與人前的故事啊,把那些傷痛藏起來,便溫和許多。 “王爺爺?!?/br> “嗯?!?/br> 每回世郡這般叫的時候,慶僖公都笑咪咪的應著,周邊的老公公們都彼此會心一笑,難得王上有這么幾天開心得很。 “當初找我回來的念頭,是真想把這天下交給子桑的?” “早那些日子怎就不問了?“ “那時候跟你不親近嘛,現在呀,越看我越覺得我王爺爺啊,倜儻過人,玉樹臨風的,就甚都敢說了?!?/br> “哈哈,這話寡人愛聽?!?/br> 笑順過來氣便正經說:“青陽先生說話,少有出錯,便存了些心思,想著若能光復公儀槿當年,也比得落入賊人之手好得多?!?/br> “賊人說的可是方仲侯?” “帝王一脈,凡離了本統,自然多有紛爭?!?/br> “如何說?!?/br> 慶僖公笑著來看子桑,平時輕挑慣了的人,怎變得這般好學,那便講講罷。 只問你一樁:“寡人當年雖能縱馬天下,威名四方,現下或而身邊隨便一個小太監也是打不過的,為何那些朝臣個個兒的都每日畢恭畢敬,不敢來殺了寡人自立為王呢?” 子桑想了想,比如方仲侯明明可取了慶僖公現下的命,自立為王的,可他不敢:“因為有周載保護王上?!?/br> 搖頭:“說明周載比寡人還厲害,為何周載不能是王?” 是了,天下之人,比王厲害的人比比皆是。 “寡人憑的是什么,憑的便是身上的這身血和擔當。 若是沒得這身王血的人坐在這個位置上,天下人都不服的。 一王倒臺,張三便會要來坐,李四自是不服,趙五也不會服的,如此就亂了,再要重現一個王朝,又是百年的輪轉,受苦的便是常有說到的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