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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她再沒去sao擾誰。 她也不知道該去哪,又不想就這么回家讓mama擔心,走著走著一輛公交車停在了面前。 終點站是——青山別墅群。 她渾渾噩噩投了錢爬上去找了一個座位坐下。 深夜前往郊區的末班車上空無一人。 司機在終點站停了車,好心提醒她:“小姐,莫不是坐反方向了?這個點已經沒車了,我還回去一趟,要不順路——” 宋余杭拒絕了他的好意:“不用,謝謝您,我家在這?!?/br> 她說著,跳下車,沿著漫長的山路往上走,多么希望拐過前面那個路口,就能看見別墅里亮起燈啊。 她滿懷希冀,終究是落了空。 宋余杭在馬路伢子邊上蹲下,看著對面黑漆漆的房間,從兜里掏出皺巴巴的煙盒撫平,拿了一根女士煙出來噙在唇邊,啪地一下按亮了打火機。 煙霧繚繞里,路燈投下了溫暖的光芒,四月的蚊蟲繞著她飛舞。 她就這么蹲著抽了一宿的煙。 宋余杭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停著的車里,有人默默看著她,看了一整個晚上。 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宋余杭腳邊落了一地煙頭。 司機催促:“你該走了?!?/br> 女人回過神來:“走吧?!?/br> 她說的極慢,嗓音晦澀。 在車子發動的間隙里她不住回頭看,看著她雜亂的眉毛,通紅的雙眼,夾著煙的手,漆黑的發,她的所有。直到化成一個小點再也看不見為止。 在這樣的過程里,她的心逐漸被割裂,屬于過去的那部分隨著離她越來越遠而徹底蓋棺定論。 女人仰頭,淚緩緩滾了下來。 世間再無林厭。 *** 三天后,邊境。 一輛吉普穿梭在叢林里。 不遠處的界河緩緩流淌著,發出了潺潺的水聲。 昨夜剛下過雨,土質松軟,吉普車飛快駛過,路邊的小草濺上了泥點。 吉普車拐了個彎,從車上滾落了一個女人下來,噼里啪啦把灌木壓折了一大片。 這里地勢低洼,女人滾到了路邊,頭撞上了路邊的油棕樹,身子一滑,她似奮力想要往上爬,卻終究只是扯落了幾根枯藤,一股腦摔了下去。 一陣天旋地轉,她再也沒能抓住什么東西,頭朝下跌進了界河旁邊的水洼里。 潮起潮落。 幾艘漁船開了過來。 有善良的村民撒網卻扯不動,翻過來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快來,這里有個人!” 幾個人七手八腳跳進了淺水坑里,把人抱上了船。 “姑娘,姑娘,醒醒!” 女人皺著眉頭,輕咳了幾聲,嗆出了肺里的積水,悠悠轉醒,那眼神仍是戒備的。 “你們……你們是?” “我們是附近漁村的漁民?!?/br> 略帶南方口音的普通話。 女人松了一口氣:“這里是?” “中國境內了,過了前面那個河道就是小漁村了?!?/br> 看這落水女人鼻青臉腫的模樣想也遭了一番苦難,又見她渾身都濕透了,身上還有血,幾個漁民不忍,拿了一床毛毯出來給她披上。 女人坐起來道謝。 救她上來的男孩見她眼睛生得好看,忍不住紅著臉搭話:“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的?” 女人捧著村民遞過來的臟兮兮的電壺蓋,輕輕抿了一口熱水,唇角流露出了一絲詭譎的笑意。 但她掩飾得極好,起碼抬起頭來說話的時候,是個十足的,被丈夫賣去東南亞想自己偷渡回來卻不幸失足落水的苦命女人。 “我叫裴錦……” 她和男孩交換了名字。 船頭撐桿的中年男人不著痕跡回頭看了她一眼,對旁邊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拿起漁網鉆進了船艙里。 女人知道,現在滿世界的人都在找“錦雞”,她甚至不需要多余的動作,只要把這個消息放出去,自然會有人送上門來。 她現在唯一的要做的,就是等。 女人把電壺蓋子往邊上一放,愜意地瞇起了眸子盡情享受陽光。 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 若你尚在場。 *** “林厭真的死了?!”男人倉促又直白地追問。 林又元窩在輪椅里,骨瘦如柴,藍白病號服穿在身上空空落落的。 他鼻子里插著氧氣管,旁邊放著呼吸機,說話的聲音又悶又沉,呼吸也跟扯風箱一般沉重。 “死了?!?/br> 他輕飄飄說出這兩個字,就開始劇烈咳喘,扯得輸液架搖搖欲墜。 管家趕緊拍著他的背順氣,把氧氣面罩給人戴上了。 “老爺,平心靜氣,莫要激動?!?/br> 男人退后一步似有些不可置信。 林又元緩了一會兒,抬眸看他。 “你不是早就……咳咳……早就知道了嗎?” 知道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不等他回答,林又元唇角又扯起一絲諷笑:“送客?!?/br> “請吧?!绷钟衷馁N身大管家在他面前也保持了足夠的尊敬,微躬著身子,擺出了請的姿勢。 男人看他一眼,大步離去。 走到走廊上,他才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