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頁
上面還有她上次用油漆筆畫下的痕跡。 正中央用圖釘釘著一張泛黃的照片,是初南。 其余都是一些零散的線索,構不成思維導圖,不過這么多年下來也算是小有收獲。 她看著李斌的那張黑白照,走上前去動手撕了下來。 這條線索斷了。 那么當時還有誰有可能接觸到初南的尸體呢? 報案者? 目擊證人? 負責偵辦案件的刑警? 助理法醫師? 實習法醫? 痕檢員? …… 畢竟是大案要案,經手過的人那可太多了。 林厭逐漸捏緊了高腳杯細細的頸,用力之大指骨都泛了白。 恨就恨自己當時沒能力,不學無術,擱現在只要是一塊碎骨都能給它檢出個八九不離十來。 宋余杭在外面是真的等的有點久了,她靠在玻璃門上睡著了,又被冷醒,打了個噴嚏,鼻涕都被凍成了冰。 她搓了搓手,站起來,端詳著整座別墅,目光落到屋頂上的煙囪的時候,靈機一動。 媽的,追女朋友真的好難,特戰秘密潛入老本行都用上了。 宋余杭手指扒著煙囪邊,看了看下面有朦朦朧朧的燈光,眼睛一閉,跳了下去。 察覺到身后有動靜的那一瞬間,酒杯墜地,林厭抄著刀就撲了上去。 薄如蟬翼的裁紙刀在她的手里迅若閃電,轉瞬之間就逼至了眼前。 宋余杭摔得暈頭轉向的,只看見了一抹寒光直沖著她的脖子而來,下意識抬手一個卸刃奪刀,林厭沒給,看清了她是誰,反倒出手更兇狠了些,屈膝砸中她腹部,把人側摔了過去。 宋余杭腦袋著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林厭,是我……” “打的就是你,私闖民宅不該打嗎?” 林厭略微有些氣喘,兩個人僵持不下。 “可是……我想你了?!彼斡嗪颊f著,把她握著刀的手偏向了一邊。 林厭又在她的壓力之下慢慢挪了回來,刀尖直沖著她的眼睛。 “我說了,不用你安慰,來找死嗎?” 她幾乎是以一個三角絞的姿勢坐在了她的身上,兩個人互相角力,宋余杭處在不好發力的位置,又不想傷了她。 眼睜睜看著那刀尖落到了自己眼皮上。 她撒了手:“你來吧?!?/br> 說罷,微微闔上了眼睛,任人宰割。 林厭攥著刀柄的手開始發抖,她咬著牙,看著面前的這一張臉,微微紅了眼眶。 一股勁風襲來,宋余杭略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然而并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 宋余杭睜開眼,林厭從她鬢邊削下了一縷發絲,扔了刀起身:“宋余杭,這是你欠我的?!?/br> 宋余杭心里一酸,爬起來追她,想要去扯她的袖子,把人擁進懷里慢慢疼愛。 “我知道,我用一生慢慢還?!?/br> 林厭一巴掌把人拂開了,雖然饒了她,可是這氣也沒那么容易就消了。 “帶著你的土味情話給我滾?!?/br> 宋余杭被搡到了桌子上,看著面前的這面墻猛地一震:“這是……” 關于“汾陽碼頭碎尸案”的線索梳理。 她用了十四年來一點點拼湊出了這面墻。 宋余杭看向林厭,那個人從桌上摸起煙,點燃,吸了一口,手撐在桌上看地圖,眉頭緊鎖。 她忽然就有些明白,她剛剛為什么那么暴躁了。 宋余杭在心底悄悄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還是不敢站太近,隔了一個巴掌遠的距離也在端詳著這張泛黃的地圖。 十四年前的江城市。 黑筆圈出的是江城市一中。 紅筆畫的是已知陳初南離去的路線。 沒走多遠就戛然而止。 再次出現在公眾視野里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后了,變成了一堆碎rou,被人從垃圾桶里翻撿了出來。 拋尸地點被林厭用紅筆大大地圈了出來,涂得亂七八糟的。 宋余杭繞著這張桌子走了一圈,又走到墻邊端詳著這些照片,再次走回到她身邊的時候,從她嘴里奪過煙,自己叼上了。 林厭抬手就是一巴掌,她趕緊閃遠了。 宋余杭略帶一絲狗腿地笑:“你抽多了不好,我幫你解決,不浪費?!?/br> 林厭唇角噙著玩味的笑意看她:“你知不知道,上次誤打誤撞進了這里的清潔工已經死了,像那張圖上的分尸效果我也能做到,甚至還能做的更干凈利落些,連骨頭渣子都不剩?!?/br> 她說這話的時候,散著頭發,眉眼籠罩著在昏黃燈光下,剛剛喝過的酒的唇還是鮮紅的,也許是閣樓電壓不太穩吧,臺燈閃了一下,映得她身后的影子形如鬼魅。 宋余杭有一瞬間背心一涼,起了雞皮疙瘩,但片刻后,她堅定地搖了搖頭:“你不是不能殺人,你是不會?!?/br> 否則林厭這么恨她,又愛又恨的,剛剛那一刀早就扎進脖子里了,更何況只是個無仇無怨的清潔工。 聽她這么說,林厭看了她一眼,抿緊了唇角,又收回了視線。 宋余杭走到她身邊,把臺燈放在了地圖上。 “我對這個案子也算是頗有研究,你想不想聽聽我的看法?” *** “這是……”坐在對面的男人神色有一絲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