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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太過巧、合、了。 宋余杭想到這里,難免有些咬牙切齒。 還是說他早就見過林厭或者說看過林厭的照片,還是琢磨了千百遍的那種,才能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來,或者……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從腳底板里瞬間升起了一股寒意。 宋余杭扔了報紙就跑,剛好有一輛回城的大巴經過,她沖到路邊揮著手,順利上了車,等段城買完東西從超市出來,加油站已經空無一人了。 第37章 相見 林厭用牙咬著紗布又往肩膀上纏了一圈, 打了個死結才穿上衣服。她對鏡仰起頭, 脖子上的傷還在, 她用指尖蘸了點膏藥涂上去化開,這才拿了一包無菌敷料敷好,又用醫用膠帶固定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皺了皺眉,好幾把難看,像戳得千瘡百孔的蛋糕。 算了算了, 反正慢慢養總會好起來的。 林厭這么想著,下意識去摸后腰的機械棍,卻發現棍子早就被她扔了。 她一怔,隨手從桌上摸過水果刀,拿在手里甩了甩,還行還算趁手, 就這個吧。 一切收拾妥當,林厭戴上口罩, 壓低了帽檐, 把背包甩上了肩頭, 大踏步推開了房門。 車已經停在療養院大門口了, 司機看她上來,壓低了聲音道:“小姐,已經查清楚了,殯儀館守衛森嚴,警衛每半個小時換一次班, 攝像頭全方位覆蓋整個廠區,并沒有監控死角?!?/br> 林厭懶懶倚在椅背上,看著手心里的平板,拿指尖劃了劃,對整個廠區地圖大致諳熟于心了。 “五分鐘夠了,斷電五分鐘能做到嗎?” 司機想了想:“行,可以,不過若是老爺知道了的話……” 他從后視鏡里看她,林厭窩在座椅里,臉色是大病未愈的蒼白,身上還帶著傷,這也太危險了。 林厭勾唇一笑,略略坐直了些:“你跟著我多久了?” “回小姐……七……七年了?!?/br> 司機打不定她的主意,有些吞吞吐吐的。 “既然是老人了,便該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我是我,林又元是林又元那個老東西,你想回景泰我不攔你?!?/br> 林厭淡淡說完,闔上了眼睛閉目養神。 司機卻渾身一驚,咽了咽唾沫,且不說林厭拿捏著他一家老小的隱私和性命,就從這次她用自殺威脅林又元這件事上看,表面是兩敗俱傷,實際上是林厭險勝。 只要她不死,她就是林又元唯一的繼承人,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也是她永遠也無法掙脫的宿命。 待林又元百年,別說他就是整個景泰也…… 現在得罪她可沒半分好處。 “不敢,小姐就是我唯一的主人?!?/br> 車窗外風景飛速掠過,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濱海省殯儀館建在市郊的一處半山腰上,依山傍水,荒無人煙。 車行到半途,林厭讓他停了車,自己下車步行,看一眼腕表,現在是深夜十一點半。 “待會聽我號令斷電?!?/br> 司機趕緊站直就差敬個禮了:“是,小姐,您事成之后我會在半山腰接應您?!?/br> 林厭點了一下頭,背著包沒入了漆黑的叢林里。 她不走大路是為了避開往來的車輛和監控錄像,這個點萬一被人看到又說不清楚了。 貓著腰在山路上疾行了一段時間后,林厭撐著膝蓋大口喘著粗氣,傷口也隱隱作痛了起來。 她咬咬牙,看著前面燈火通明的殯儀館又把背包甩上了肩頭,繼續往上爬。 撥開茂密的灌木叢,臉被樹枝刮得生痛,林厭壓低了身子,匍匐前進,在探照燈照射過來的時候放松自己往地上一躺,一身黑色風衣完美和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她數到三,探照燈挪向了別的方向,林厭離地起跳,一個豹突躍到了墻根下,身體緊緊貼在了墻上繃成了一條直線。 她打開了手腕上的可視電話手表,壓低了聲音喝道:“斷!” 整座燈火通明的建筑瞬間陷入了黑暗,監控室里的電腦屏幕霎時黑屏了。 探照燈也停止了運作。 值班人員跑出來:“怎么了?怎么了?突然停電了?” “警衛,警衛快去看看!” 一片混亂中,一個腦袋貓上了墻頭,林厭縱身一躍,落地的時候姿勢標準但到底體力不支,身子一歪腳踝扭了一下,她額頭頓時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誰?誰在那里?!”手電筒光往過去一照,幾個拿著電警棍的警衛跑了過來,墻根下已經空無一人了。 “媽的,剛剛明明聽見有動靜,活見鬼了?” 為首的漢子頓時朝著說話人的腦袋一巴掌就拍了過去:“別他媽亂說話,也不瞅瞅這是什么地方,你小子眼花了吧?” 西邊院墻邊上的宋余杭把風帽拉上腦袋,這個電未免停得也太巧了吧。 她趁守衛不注意,徑直從一扇洞開的窗戶翻了進去,然后輕手輕腳關上了窗戶。 這應該是一間辦公室,她按亮了手表上的熒光,打量著四周,發現無危險后,從兜里掏出了廠區的地圖,鎖定目標后,指尖在地圖上輕點了兩下收起來,躡手躡腳推開了房門,竄到了走廊上。 林厭捂著肩膀上的傷喘著粗氣,努力平復著呼吸,貼在窗沿下方聽著外面的動靜,手電筒光亂晃,透過窗戶照到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