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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 林厭聳了一下肩:“難,都成這個樣子了,帶回局里我仔細解剖一下試試看吧?!?/br> 宋余杭直起身,手搭涼棚望向了天臺:“我帶幾個人上去看看?!?/br> *** 一進入建筑內部,一股灰塵夾雜著水泥味兒撲面而來,電梯還沒修好,宋余杭帶著人順著樓梯爬上了六樓,天臺和樓梯之間有一道鐵門隔著。 門沒落鎖,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宋余杭示意身后的痕檢人員立馬上前來提取指紋,等他們弄好這才輕輕推開了門。 天臺不大,什么東西都沒有,一片蕭索,幾個刑偵人員四散開來找著有用的線索。 宋余杭則徑直走向了欄桿。 *** “來,把這弄起來帶回局里?!彼斡嗪荚跇巧险揖€索的時候,林厭在下面準備收工了。 段城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這一灘骨骼碎rou:“這……這怎么弄???” “廢話,當然是鏟子鏟了,麻利搞快點,還能趕著回去吃午飯?!绷謪挷荒蜔┑胤藗€白眼,手里拿著專用的小鏟子從血泊里挑出來些大的組織碎片和骨頭一起裝進了裹尸袋里。 “……”段城忍了又忍,臉色發白,終是把那反胃感強壓了下去,也加入了鏟尸體的隊伍里。 *** 宋余杭探出去半個身子,正好看見林厭把那裹尸袋抬上了車,她俯身看著自己腳下這一片擦痕。 “尺子?!彼紫氯チ苛肆?,腳印不大,符合林厭所說的死者不到十八歲的特征。 欄桿也沒有人為破壞的痕跡,年久失修,被雨水腐蝕出了一層斑駁的鐵銹,手指剛摸上去就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宋余杭沿著欄桿一直摸到了斷裂處,從那上面發現了一丁點布頭。 她戴上手套捻了起來裝進證物袋里。 辦案人員跑過來報告:“宋隊,都看過了,天臺上沒有打斗的痕跡,門鎖上也只有一個人的指紋,從那邊的墻角里發現了這個,應該是被風吹過去的?!?/br> 他遞過來薄薄一張完全被雨水打濕的紙,宋余杭小心翼翼捏著,生怕用力過猛就夭折在了自己手中。 她拿到眼前拿著勘查燈一照,墨跡已經被暈得差不多了,勉強只能認出頭兩個字:“遺……書……” *** 樓下林厭摘了口罩透氣,段城把裹尸袋挪上車,余光瞥見她臉上的傷,頓時鬼叫了起來:“林法醫這怎么弄的???” 其他人的目光唰地一下看了過來,林厭想也未想,抬腳就踹了過去:“我讓你鬼叫讓你鬼叫!” 說罷又遮遮掩掩地趕緊把口罩戴上了,剛剛動靜太大扯得腮幫子痛,林厭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嘟囔著:“還能怎么弄的,狗啃的!” *** 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什么,但是看見林厭和段城打打鬧鬧的,也不知為何,在這殘忍可怖的案發現場她也感到了一絲淡淡的溫馨。 宋余杭收回視線,目之所及警戒線外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和媒體。 “就是啊,這怎么回事???” “聽說是貨車司機碾死了人,來回碾了十多遍,死的可慘啦” “為啥???什么仇什么怨至于下這么狠的手?” “聽我在工地做活的小舅子說……” 人群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說什么的都有,媒體也往前推搡著。 “我們是記者,記者,請讓我們進去采訪,我們要見你們的負責人?!?/br> 幾個基層民警哪見過這陣仗,攔都攔不住,記者群里有一個個子不高染了黃毛的女生,眼看著裹尸袋已經被抬了出來,深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瞅了一個空檔從民警胳膊底下鉆了過去,對著林厭就是一陣亂拍。記 林大小姐被這突如其來的閃光燈晃花了眼,記者已經沖到了身前,咔咔咔沖著裹尸袋就是幾張特寫,然后把話筒杵到了她眼前。 “請問這個案子是什么時候發生的?” “死者是誰?” “警方目前有什么線索嗎?” …… 一連串的問題劈頭蓋臉地拋了出來,林厭微瞇了眼睛,視線對上眼前這位記者的時候,對方明顯一怔。 沒辦法,林厭給她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那張令人過目不忘的臉,以及矯健的身手。 她張了張嘴,想要叫她卻不知道她姓甚名誰。 林厭不耐煩地略一皺眉,抬手撥開她:“讓路?!?/br> 她揍過的人太多了,壓根想不起來是誰。 其他記者見有人沖過了警戒線,紛紛不甘示弱,在場又是她的警銜職務最高,瞬間就被人圍住了。 “警官,警官,和我們說一下這個案子吧?” “警官,警方目前為止有什么進展嗎?” “兇手為什么殺人呀?” 更有甚者從那口罩底下認出了她的臉,人群一陣竊竊私語:“是林法醫,是她啊,那這肯定是大案命案了……” 林厭抬腳欲走,那些人陰魂不散般地又追了上來:“哎林法醫,林法醫……” 林厭被這些人擠得頭暈腦脹,擁擠之間不知道是誰撞了她一下,一陣天旋地轉,所幸被人從身后一把扶住了。 林厭回過頭去卻不是熟悉的那個人。 “林法醫沒事吧?你先走”?!?/br> 林厭點了點頭,鉆出了警戒線,留段城和幾個助理法醫在身后應付記者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