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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等林舸說完,兩個人已經一前一后地出了門,他長嘆了一口氣,看著滿桌子狼藉。 “這叫什么事啊” 剛剛下車的時候已經讓司機先回去了,林厭站在路口攔車,晚高峰打的可沒有那么容易,接連路過好幾輛都是人滿為患。 她捏著手機抿抿唇準備叫司機來接自己的時候,一輛白色國產比亞迪停在了她的面前。 宋余杭搖下車窗,惜字如金:“走” 林厭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 宋余杭見她沒反應不再浪費時間,準備掛擋出發,林厭看了看十字路口往來的車流,咬了咬牙。 “好吧,開門” 上車的時候宋余杭看她一眼,似乎有話想說。 林厭坐上副駕駛,自己系好安全帶:“有話就說啊,別憋著” 宋余杭從扶手箱里取出警燈啪地一下按在了車頂上,坐回來掛擋出發,一腳踩下油門,在擁擠的車流里左突右進。 “你倒是還挺自覺的” “哎呦瞧您說的,您宋隊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堂堂林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還會在乎這點油錢?” “那當然,蒼蠅再小也是rou啊” “我還以為——”宋余杭瞥她一眼,余下的話卻沒再說出口了。 “以為什么?”林厭追問,她也只是搖搖頭,打開了車上藍牙的擴音器專心聽案情。 這樣一來倒沒有她再插話的余地了。 林厭的神思也被案子吸引了過去,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 她已經解剖了幾天的老鼠兔子了,手癢得發慌。 一看她那表情,宋余杭的臉色就沉了幾分,但她向來沉的住氣,便也什么都沒說,一腳踩下油門,在林厭的鬼叫聲中從兩輛大貨車中間直直穿了過去。 “我靠宋余杭你找死也別帶上我??!” 五分鐘后,蓮池公園。 宋余杭把車停在外圍,現場已經被堵得水泄不通,警燈閃爍著,警戒線已經拉了起來,幾個派出所的民警在維持秩序。 她亮出證件掀開警戒線走了進去,后來的林厭臉生卻被攔了下來。 “哎,我說——” 宋余杭回頭,替她輕輕拉起了警戒線:“這是我們市局新來的林法醫,讓她進來” 幾個民警對視一眼,這才放行。 不怪乎他們。 林厭這一身精致的連衣裙配細高跟活脫脫像雜志上走下來的模特,和“法醫”兩個字大相徑庭。 轄區分局的人已經在忙活了,一個警員在負責目擊者的詢問,一個做著筆錄。 痕檢和技偵也在。 宋余杭大致瞥一眼,一個四十多歲尖嘴猴腮的男人迎了上來,主動掏了一根煙遞給她。 “宋隊,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啊” “謝了,不抽,說案情吧” 男人尷尬地笑了兩聲,又把煙收了回去。 “是這樣,傍晚七點多的時候,市政河道管理處的打撈員正在作業……” 一個五十多歲的大爺戴著斗笠,渾身濕透了,站在那哆哆嗦嗦說案情,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余悸。 “最近天熱,不少人來公園乘涼,河道里面垃圾也多了不少,我就想著下班前再打撈一次就可以回家收工了,剛劃著筏子走到那邊橋底下的時候,就感覺撞到了什么東西” 宋余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蓮池公園是景觀公園,顧名思義養了一大片荷塘,此時盛夏蓮花開的正旺,發現尸體的位置正好位于一座石拱橋下方。 當時橋面上應該聚集了不少圍觀群眾,從河道里打撈出尸體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了出去,再配上幾張不打馬賽克博人眼球的圖片傳播的沸沸揚揚。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已經人盡皆知了。 也怪不得馮局會這么生氣,特意叫她過來跑一趟了。 “我以為是又有人把建筑垃圾倒河里了,氣的我喲!就拿撐桿撥了撥,還怪沉的!這弄上來搞不好筏子會翻的,就下水想著拖到岸邊,再叫幾個伙計來幫忙” “沒想到一湊近就聞到了一股臭味,在筏子上的時候就有,但是也沒太在意,夏天嘛,河道里垃圾多了就是那個味,可是這股味道直熏得人犯惡心……” 林厭翻了個白眼,暗地想:尸臭和垃圾臭能一樣? “一摸到那塑料袋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冷冰冰滑膩膩的,但還是壯著膽子往岸上拖,拖到一半袋子開了,露出來一只腳,我老漢當場就……當場就……” 他一邊說一邊發抖,在夏夜三十多度的高溫里冷汗津津:“要不是我水性好,也差點上不來了” “發現尸體的具體時間記得嗎?” 老人想了一會茫然搖頭:“不記得了,只記得是七點多,不過我上岸后立馬就報了警,那時候看了一下手機,是八點半左右” “好,留一下姓名和電話,后續還有需要的話,請協助調查” 一個民警遞過去紙筆,老人刷刷刷趕緊在紙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和一串數字。 轄區分局的法醫正在對尸體做初步的尸檢,林厭湊了過去仔細觀察著。 段城拎著器械卻沒有拍照,尸體邊圍了幾個穿制服的警察。 林厭隨手拍了一個:“哎,檢出什么來了嗎?” 被點到的警員戴著口罩,不耐煩地回頭:“圍觀群眾退到一邊去,這不是你們能進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