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久嚴射_分節閱讀_21
石久撿起木梳揣褲兜里,趕忙直起腰。 婚禮主持人已經登臺了,站在花叢上睜著眼睛說瞎話,吹男的帥女的美,總之是天生一對,人手一雙,比鞋墊兒還般配。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演在上面講了五分鐘后才輪到新郎登場。 石大少從旁邊一躍而上,一身筆挺的名牌西裝,直溜溜的立在一邊,手拿鮮花,腳簇氣球,腦殼比臉盤兒還亮。 鄰桌一個小丫頭開始癡癡的笑, “mama,那人中間怎么沒頭發呀?” 他媽二話不說,當下就塞了個餐前點心給她。 石久看見臺上那個一臉喜氣的地中海心里就難受。 再看看石市長白發版的地中海簡直想趴在桌面兒上哭。 石炎大自己六七歲,三十多才娶媳婦絕對算是晚婚晚育的標兵楷模了,倒不是因為石炎頭發少人又挫才找不著媳婦,而是石市長為了歷練自己的兒子,把當時還在市委科級任職的的石大少下放到鎮里當鎮長,磨練了四年才召回來,這機關干部下放基層回去那絕對是名正言順的高升,任誰都說不出半個不字,反正在老市長悉心栽培下,石大少在市委里混的順風順水。 但感情這塊就有點耽擱了,不過沒關系,男人么,要以事業為重。 當初走的時候石大少剛入而立之年,人長的不咋地卻是一屁股的風流債,后來調到小鎮也沒閑著,女朋友一茬接一茬的就沒斷過,但找歸找,結婚對象還是想找個城里妹兒,這不歷練完回來找的這個新娘子么,才二十多歲,家世棒,就是人長的丑點,身側也不咋地。 但已經談夠戀愛的石大少只缺個門當戶對的媳婦,要求不高,這女人會張腿生孩子就全齊活了。 這會新娘也出來了,給她爸牽著送到石炎那邊,石炎高舉花束單膝下跪,催淚音樂響起,全場也沒一個哭的,咬牙強忍著餓,心思都快一點了咋還不開飯呢。 等市長上去講話的時候,嚴希已經開始低頭玩兒手機了。 旁邊的林科卻跟仰望耶穌一樣盯著市長,雙手微懸隨時準備鼓掌。 石久一看市長講話就煩,沒事干就斜眼看嚴希在那邊斗地主,斜著斜著這脖子就過去了,看他玩了一局后,實在受不了就提醒一句, “你這牌得出飛機往出沖啊,你沒見地主光放單兒么,這個逼絕對滿手都是順子?!?/br> 石久之前跟蔣云清出去玩過幾次,蔣云清干別的不行,猜牌出牌是可是一把好手,有時候他打累了就讓石久上,說是新手手氣壯,摸的牌好,但打牌就必須得聽蔣云清的,石久從來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出牌。 沒成想他炮友也好這個。 嚴希稍微抬眼,出了個飛機,結果當場就給地主王炸了,甩個順子就跑人。 石久眼皮兒跳了一下, “啊……這個你出啥也沒用,地主牌太好了?!?/br> 嚴希其實一點不喜歡玩這個,但卻會玩,畢竟喜歡棋牌的法官庭長很多,沒事輸點錢給他們也是間接送禮了。 石市長平時開會演講都好幾個小時,這回限時五分鐘實在不夠他發揮,越講越激動,一副要給人洗腦的架勢。 講了十五分鐘后,這旁邊兒孩子過來的媽都受不了了。 桌面兒上的咸菜都吃干凈了婚宴也不開始,最煩人旁邊那倆男的還湊一起玩斗地主,玩手機那個帥哥還挺正常,旁邊頭發稀那個就不行了,一會‘連對兒’一會‘點二’的,倆人連輸好幾局,把那個帥哥歡樂豆都輸干凈了,這才閉嘴。 開飯的時候都快一點半了。 菜一看就很一般,估計一桌兒也就三四百塊錢,看來市長帶頭節省的工作做的很到位啊。 不過大家也都餓急眼了,不講究了,好歹能吃就行,一時間大廳里都是悶頭吃飯,都沒人說話。 石久想起跟自己同姓那倆禿頭就難受,飯桌上什么生發就吃什么,想著回頭上班兒前再給自己買瓶霸王洗發水吧,以前光嫌味兒不好,現在危機感太強石久已經顧不得了。 吃了一會石久發現一個現象,比如轉過來一盤雞蛋炒黃瓜,石久只吃雞蛋旁邊這伙計就只吃黃瓜,石久吃玉米他就吃松仁,石久夾個芝麻糯米團只吃芝麻,他就把芝麻都挑了只吃糯米團。 石久一想這哥們有意思啊,專吃自己不吃的,還能跟自己湊一盤菜兒,這比那個常跟自己搶的畜生周文強多了啊,回頭一起吃飯多和諧,不剩菜倆人都吃挺高興,多好,早怎么沒發現呢。 嚴希似乎也察覺了,“你怎么只吃芝麻?” 石久點點頭,繼續啃, “恩,芝麻生發,這個糯米團炸過,對頭發不好?!?/br> 說完石久又覺得不對。 這他媽是情敵啊,蔣云清喜歡的人,這人除了斗地主玩的跟自己一樣臭就沒別的重合的地方了,看來蔣云清喜歡的元素看來自己幾乎沒有啊。 石久心情差的吃不下去,把筷子一撂,就等著新郎新娘過來敬個酒。 轉臉看石市長領著石炎還有他那個小媳婦到處敬酒,估計還有兩三桌就到自己這兒了。 嚴希也吃完了,跟石久坐在一起抽煙聊天。 石久這才知道,這小子為什么跟新娘的老弟熟了,原來之前幫那個小少爺打過一個官司,那小少爺就活脫脫一個敗家子,仗著家里有錢在外頭胡作非為,后來出了事也不敢找他老子,有事沒事就去問嚴希,一來二去,倆人就混熟了。 嚴??淳淳频囊^來,很自然的把沒抽了幾口的煙掐掉。 他身后的林科還在那悶著頭狂啃肘子rou,瞄見市長已經敬酒敬到旁邊的桌兒,這才放下筷子端起酒杯,那表情真像要被臨幸的妃子一樣。 石久心里直撇嘴,再去去看嚴希,又是另一番光景。 這小子歲數不大,可卻真沉的住氣,坐在那邊眼角略微緊繃,別說諂媚了,看上反而有點不高興。 石炎拿著酒杯先過來了,整桌的人呼啦啦都站起來,一個個老褶子臉全盛放了,石久剛好坐在離新人最近的地方,照相機的閃光燈在對面噼里啪啦的閃,連給石久拍了好幾個大臉照,煩的石久正想挪地方,結果剛走一步就踩人腳上了。 石久第一反應是去看嚴希, 那小子跟木頭一樣,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估計不是他。 新娘子‘哎呀’了一聲,石久趕忙把腳抬起來。 “對不起啊..” 石炎敬了幾十桌了,喝的有點茫,媳婦這一嗓子把自己喊清醒了,定定神,石炎這才發現身邊的人是誰。 新郎官也是喝熱情了,直勾勾的看著身邊的小老弟,上去就抱了一下。 老市長一看也笑了,抬手在兄弟倆肩膀上拍了兩下。 三個人誰也沒說話,倒是旁邊的人七嘴八舌的說吉祥話,邊賠笑邊瞪眼珠子。 林科的下巴都要下來了,心想這石久什么來頭啊,跟市長家關系這么靠? 石久感覺挺奇妙的。 在此之前,石久從來沒覺得自己也是有爸有大哥的人。 二十多年了,自己沒跟跟石炎一起吃過一頓飯,說過的話還不如跟嚴希說的多,至于自己親爹,那就更不怎么見面了,他雖然養自己養到了大學畢業,回頭還特意給安排到一個油水多的單位,但石久從基層走到今天,真是自己一點一點混上來的,誰也沒靠。 這桌敬完酒,石市長還特意留下來跟石久說了兩句話。 話說石市長除了頭發稀還有挺大的缺點,就是個小,才一米六幾,娶的老婆也是個矮矬,生的石炎一米七二三,總是是一挫挫一窩。 但這個小兒子不一樣,這大個兒完全是遺傳他媽,工作還努力,比石炎年輕的時候讓人省心多了,所以石市長嘴上不說,私下對這個小兒子還是很滿意的。 等石市長走了后,石久坐下來,覺得這桌人除了嚴希,剩下的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話說這桌人都是石市長的老哥們,以前石淼在國企當老大的時候認識的,甚至有幾個還在車間里掄過大錘,現在可不一樣,個個有權有錢,最差也是混的林科那樣的。 起初這些人見了石久這么個面生的人直接不搭理,也就嚴希還跟石久說兩句話。 這一會全都抻著脖子上來問石久在哪兒上班,怎么認識市長的,總之跟記者答辯似的,沒話硬找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