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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不是在逗你?!蹦沁厸]作聲,莫安安接著說:“我外公外婆去世得早,生前沒發現什么異常,但我媽有個姑姑是不到四十歲傻掉的?!?/br> 夏衍仲大概是搜到了什么,說“我看看”,就匆忙地掛斷了電話。 他這一看就看了很久,再打電話過來已是一個小時之后,語氣聽起來和上通電話很不一樣。剛才他也聽起來著急,擔憂,但這種情緒的表達多是借助于豐富的語氣助詞,這回則聲調沉肅,語速很快。夏衍仲說的盡是些莫安安今天已經了解到的內容,譬如遺傳概率是50%,再譬如可以做基因檢測查看自己是不是致病基因攜帶者。 莫安安面無表情地聽他說完,答說:“我知道,但我不打算查?!?/br> “為什么?”夏衍仲立刻問。 “因為就算知道結果也改變不了什么?!蹦舶舱f。 夏衍仲無疑還是希望她檢測的,勸了幾句,聽莫安安還是沒有一點改變想法的意思,很無奈地掛了電話。后來莫安安想問莫父莫母回程機票改簽的事,再打過去,那邊一直占線。 他的話不知留給了誰,莫安安無心猜,也沒有立場猜。 反正她自己的傾訴欲望,也早不再留給夏衍仲。 接到敖衡的電話是在傍晚,莫安安剛幫父母收拾了行李,他們明天上午就要坐飛機回去。至于檢查的結果,莫父沒跟莫母透實情,編出了一個“發散性記憶困難癥”敷衍她,說這毛病跟高血壓一樣,聽起來嚇人,其實只要吃藥就能控制,沒什么好怕的。 “先這么著吧,走一步看一步?!蹦溉バl生間時父親對莫安安說,“真告訴了她,我怕你媽那張嘴擴音器似的會讓滿世界都知道。你好歹還結了婚,莫康婚都沒結,要是傳出去哪家還肯把女兒嫁來?”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深沉地看莫安安:“你呢,還打算離嗎?” 莫安安說:“離?!?/br> 莫父點點頭,搓了搓手。莫安安瞳孔放大,死死地盯著那只手,天時地利人和,揍她的要素齊全,這頓打料想要逃不過了。然而莫父只是把手伸向了褲袋,窸窸窣窣掏打火機,說:“你跟那個敖衡,有事吧?”他瞇起眼睛,補了一句:“看他好像挺有能耐?!?/br> 莫安安驚魂甫定,含糊地“嗯”了一聲。 “他對你怎么樣?” 莫安安覷著莫父的臉色,低聲答:“挺好的?!?/br> 莫父笑了一聲,輕蔑地:“你上大學那會兒,我問你夏衍仲對你怎么樣,你也這么說?!彼叩疥柵_,點煙吸了一口:“挺好是多好,講過以后娶你嗎?” 打從心里,莫安安第一次產生了對于將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的不認同,但父親的脾氣讓她不敢輕易質疑,她垂下眼睛:“沒有?!?/br> “想也是?!蹦缚攘藥茁?,抬手驅驅煙霧,動作很笨拙,像一頭遲鈍的棕熊。在這個瞬間,莫安安從他身上清晰捕捉到了蒼老的影子,他的白發已從鬢角滋蔓到后腦,厚實的脊背不經意地彎曲。以前鋼鐵一樣的男人,居然和莫安安差不多高了。 她看著看著,膽子忽然大了起來:“我也不需要他娶我?!?/br> 睡覺 接到敖衡電話的時候,莫安安已預料了敖衡會問什么——必然是檢查的結果。 這是個很壞的消息,但一樣的壞消息她今天已經重復過三次,兩次是通過電話告知夏衍仲和莫康,另一次是告知父親。重復過三次,再多一次便很無所謂,她既不會為此感到更加難過,也不會因此使得愁郁有所紓解。 她的預判這次不太準,敖衡聽見她的聲音,輕輕笑了笑:“今晚太遲了,明天去我那兒看看尼古丁吧?!彼曇粲悬c啞,像說了很多的話:“它想你了?!?/br> “你工作還沒結束么?”莫安安問。 “剛結束,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卑胶庹f,“回去還得花點時間,快的話三個小時,慢的話……” 不待他說完,莫安安忽然問:“我能去你家嗎?” 敖衡很意外:“現在?” “嗯?!蹦舶猜犞裨谲P躇,說:“我就問問,要是不方便就算了?!?/br> 敖衡靜默了幾秒:“沒有不方便,去吧?!庇终f,“我盡量早點趕回去,你路上小心點?!?/br> 再有一個路口,莫安安就要抵達電力廠的出租房。掛下電話,她當即打左轉燈,調轉方向駛回來路,沒有停留,一口氣開去了敖衡的住處。 敖衡大約很有把握她會在某天獨自回到這里,門鎖仍留著莫安安的指紋,她登堂入室,順利猶如回到自己家。只是在門“咔噠”響了一聲,鎖打開后,一陣空茫卻席卷而來。 莫安安愣怔在地,她沒想清楚這樣急吼吼跑來要干什么,想見敖衡是突然起意,通過電話聽見他略帶疲憊的聲音,她忽然懷念起敖衡身上那股干燥的煙草氣味,然后就像火苗一點點侵襲一頁紙那樣,隨即開始思念他的其他。于是便不顧一切跑來,沒有停頓,未做思考——好像一旦這么做了,沖動便會消失。 就像現在這樣。 莫安安手搭在門邊,三個小時很長,在這里等那么久,似乎是件蠢事。她猶豫要不要回去。這時門里傳來一陣抓撓和哼嚀的聲音,急急的,莫安安狐疑著拉開門,看見客廳沙發旁圍著一圈圍欄,一個毛 茸茸的腦袋正跳動著吸引她的注意力。 屋里還有尼古丁。她竟把它給忘了。 莫安安走近,叫“尼古丁”,小狗似是聽懂了,止住哼唧,搖著棉花似的的一團尾巴,搖頭晃腦地拿身體蹭莫安安的手背。這家伙被養得很好,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