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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果然不是薩科塔,而是一個敘拉古間諜。她用令人難以想象的源石技藝對自己的身體做了改造,偽裝成公證所的代理人,她的身份證明的來源十分可疑。幕后推手的目標其實不是能天使,而是她的jiejie。敘拉古間諜污蔑jiejie包庇莫斯提馬與薩卡茲暗中勾結。莫斯提馬此刻消失了,必定是畏罪潛逃。 而能天使在故事里的地位不過是一根導火索,所謂的物證不過是那些畫,沒有那么畫也會有其他借口,她們只是需要一個借口刺入,所以她的陳詞才沒有收到重視。無論她說什么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當時火力已經集中到jiejie身上,公證所懷疑jiejie一直在偷偷向薩卡茲泄露某種政府機密。能天使前腳剛走,搜查令后腳便到了。這時候能天使才意識到為什么她的秋季集訓提前開始——她還以為是老師給她開的小灶,射擊課老師一向很偏愛她。老師當時還叮囑她不要到處說,現在看來那時候老師便已經和jiejie達到了某種保護協議。 雖然搜查令什么也沒有搜到,但是夏宮內的輿論已經十分險惡。當時局面很膠著,jiejie一直處于被拘禁的狀態,并且不知道什么時候解除——能天使一想到那時候她還自在地坐在回學校上的貨車上就感到慚愧和羞恥——把局面徹底打破,打碎,重新組合的人是莫斯提馬。 她解決問題的方式十分兇狠有效——在最后一次圓桌會議上,她突然闖入會議室,然后把自己的守護銃對準了代理人,沒有任何征兆,她開了槍。 這才是莫斯提馬,能天使想,一個絕對的危險人物,這是她從沒有在自己面前展露的一面,兇狠而果斷,帶著驚人的直覺和魄力,殺伐無情。 她想象自己也身處會議室里—— 昏暗的光線,圓桌中央有花簇擁著女神像,掛在墻上的錦緞繡著薩科塔的徽章。人們魚貫而入,坐定,開始來回拉鋸??諝庵饾u混濁,氣氛令人焦躁不安,雪白的襯衫領子被汗水浸黃。 突然間,有一個人闖入,藍色的眼睛迅速尋找目標額,然后血花爆炸,鮮血飛濺到女神像上。 “如果你是薩科塔,那現在法則應該生效了?!蹦固狁R拿著她的銃一步步走向茍延殘喘的長發女人,“讓我們用你比較熟悉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吧,敘拉古人?” . . . 莫斯提馬消失后又出現,帶來了這個女人真正的身份證明。那一夜后夏宮完全封閉,會議室內的陳設全部燒毀,所有人都做了礦石病感染鑒定。所幸沒有人感染。能天使不知道那個敘拉古女人的下場是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后續的解決必定十分棘手,她心疼她的jiejie和莫斯提馬。 jiejie到底在研究什么,敘拉古人的幕后推手是何方勢力,莫斯提馬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這些和薩卡茲內戰又有沒有關系……迷霧重重。 能天使不知道的太多太多了。 她錯過的也太多了。莫斯提馬在她聽不到的地方叫她阿能,維護她的聲譽,打破她jiejie的困境,在某份已經燒毀的文件上,能天使和莫斯提馬這兩個名字曾經緊緊相連,面臨共同的結局——一想到這一點,能天使就無法控制自己,無法停下。就憑這一個意象,她怎么可能不愛莫斯提馬? 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真相到來的太遲,連悲傷和悔恨都是遲的,何其無能。 但還有那么多謎團, 還要獨自面對多少哀傷? 停駐不去的哀傷,親手感知原來已經有許多根本的東西從她的生命中遺失,失去,就像人們一直知道的那樣,甚至做好了準備,但仍然無法忍受這份失去。 如果你保持沉默。 tbc 第三章 03 在學校的日子過得很快,這是能天使在這座有名的圣公會神學院的最后一年。這一年里她老實本分了許多,因為如果再吃警告并且被記入檔案的話,可能會影響到年終守護銃擁有權的資格評定。 四年前能天使一入學就決定畢業之前通過守護銃資格評定測試。她的輔導員對此大感安慰,能天使雖然平時總是不著調,但關鍵時刻還是很拎得清的。 能天海很小的時候jiejie便給她定做了守護銃,青春期時她經常偷偷背著銃出去打狼,jiejie對于她的小游戲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警告她千萬不能被人發現她非法私自攜帶銃。 能天使一開始還能從自己叛逆的游戲里找到新鮮和刺激——誰能想到街上笑容燦爛步伐輕快的少女的包里其實是一把守護銃?——后來新鮮消退,她渴望能自如地拿著槍匣上街,而不是背著大包遮遮掩掩。 備考的日子過的尤其快,每天機械化的訓練讓能天使心生煩躁,不過這些其實還都勉強可以忍受,除了時不時會想起莫斯提馬。之前臨走匆忙,她和莫斯提馬也沒有好好道別。她給莫斯提馬寫信,莫斯提馬回過幾封,但從不談論要不要再見面聚一聚。能天使敏感地察覺到莫斯提馬在刻意保持距離,好把感情的消退歸咎于不經常維持聯系,而不是更深層的原因。和她們倆剛認識的時候一樣,莫斯提馬又在輕輕地把熱情得有點過了頭的她推開。她一意識到這一點,便不再主動給莫斯提馬寫信了。 年終考核是野戰模擬,她的特訓小組隊友是一個龍門人,名叫山今。山今是個非常小心隱忍的女孩。因為是異族人,又逢上薩卡茲鬧內戰,總是時不時有些身份證明手續得跑,對于一些麻煩山今的態度向來是逆來順受。能天使好奇龍門人是不是都像她:吞下一切?;蛘哌@只是龍門人奉行的明哲保身之術?她與山今的友誼一直處于非常舒適的狀態,因為她們倆都不是期望在人際交往里得到什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