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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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在心里說“朱董你臺詞昨晚就泄露了知不知道”,一邊自責地垂下頭:“我確實挺心虛的?!?/br> 朱董花光了所有力氣,瞪大那被滿臉肥rou擠得恨天高掛著的狹長小眼睛:“……????。?!” 好了,既然您無話可說,換下一位。 接著,牛董馬董輪番上陣,蔣奉賢從旁推波助瀾,無論他們的招式多么花里胡哨,都沒有逃脫昨晚演練的范圍,被紀見星輕輕松松用從談總那兒取來的“隨波逐流,以不變應萬變”十字真經化解掉。 哎,無敵是多么寂寞呀。 朱牛馬三位董事加個蔣副總,懷著示威施壓的目的而來,不自覺中卻被人牽著鼻子走,試問眼前坐著一個嬌滴滴的漂亮小姑娘,你想在雞蛋里挑根骨頭吧,她能給你挑出刺來并自我譴責,伸手且不打笑臉人呢,何況她還笑得這么甜,態度又真誠,這可咋整? 他們原本沒把空降的總裁放在心上,可紀見星是上面那位的人,這點讓他們不得不忌憚,就想著親自過來探一探對方的底細。 這一探不打緊,探完更加糊涂了,完全看不清小姑娘是什么路數。 索性先鳴金收兵,打道回府,晚上再設場接風洗塵的鴻門宴,一定讓她現出原形! 送走三位董事,紀見星繼續看視頻,為了補習源遠流長的中華文化,她特地買了一套囊括上下五千年文明的視頻,據說看完視頻,就算不懂也能裝懂。 她正好看到宋代部分,金人大舉進犯,宋朝的抗敵部隊揮戈北上,意圖收復失地,平定中原。 紀見星沉浸其中,忘了時間流逝,金螢進來提醒她,該去赴三位董事的飯局了。 紀見星收好ipad,帶著金螢赴約,她們準時來到會所包廂。 朱牛馬董也各自帶了助理,桌上擺滿紅酒,看架勢是想借酒給紀見星點顏色瞧瞧了。 女人嘛,向來是酒局上的調劑品,就算你是嘉汽總裁又怎么樣?到了老子地盤,就得聽老子的話,乖乖給老子喝! 紀見星不慌不忙地發了個定位和包廂號給說要給她撐腰的某人,翹起二郎腿,抬著下巴點了點桌子:“紅酒喝起來沒味道,不如換成白的吧?!?/br> 呦呵,小姑娘口氣還真不小,給你上紅酒還是看在總部那位的面子上,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他們不客氣了! 朱董一個眼神遞過去,包廂的侍應生立馬將紅酒全換成了茅臺。 紀見星眸底藏笑,波光流轉,她的體質比較特殊,喝紅酒容易上頭,白酒的話……不是她狂妄,有生以來從沒遇到過對手,所以至今她也不知道自己酒量的最高峰值在哪兒。 像這種局,酒一般是由秘書、助理先開灌的,在馬董助理說著什么“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的套路詞,不停勸金螢喝酒時,紀見星阻止了他,盈盈笑著看向三人:“朱董、牛董、馬董,既然是你們給我設的接風洗塵宴,怎么好讓無關的人搶了風頭?” “來,”她雙手舉起酒杯,“我先敬你們一杯?!?/br> 她灑脫利落地仰頭一口喝盡,給他們看空杯,眼神充滿了挑釁意味:我干完了,你們誰是男人的,就別慫! 朱牛馬三董自然不會認慫,他們痛快地干凈三杯酒后,齊聲起哄著:“再來!” 金螢看紀見星被一群大男人圍攻,擔憂得不行,她干脆咬咬牙豁出去了:“紀總,還是我來喝吧?!?/br> 紀見星拍拍她的手,壓低聲說:“沒事,我逃不掉的,你別喝就行?!比f一自己扛不住了,金螢還清醒著,可以善后。 觥籌交錯,你來我往,一輪輪的酒敬下來,內耗過度、體虛的馬董最先“咚”地倒下,面紅如關公,鼻間隨著如雷鼾聲噴出的都是酒氣,已然不省人事。 半小時后,自詡在酒桌上戰斗力彪悍的牛董跟著敗下陣來,捂著嘴沖進洗手間,狂吐不止。 紀見星依然屹立不倒,耳清目明,睥睨群雄。 酒過三巡又三巡,內存最大的朱董頭暈眼花,嘴角抽搐,受不住了,哼哧哼哧喘著粗氣,申請中場休息。 紀見星酒興正濃,趁著這間隙把他們帶來的三個男助理全干趴,又將坐得更遠試圖裝睡蒙混過關的朱董一把扯回來,慷慨激昂地對著他耳朵吼道:“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來,朱董,干了這杯酒,我們就是好朋友!” 自掘墳墓埋自己的朱董他命苦……心里更苦??! 有苦想說出口,全被該死的、烈到他連親媽都不認得的白酒一股腦灌回肚子里了啊?。?! 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怪物救命啊啊?。。?! 終于,朱董到了極限,翻著白眼倒地不起,紀見星拍拍手,驗收完成果,搖頭嘖了聲:“世風日下啊,一個能打的都沒有?!?/br> 金螢全程目瞪口呆:“紀、紀總,你還好吧?” 紀見星打著手勢,冒出了個清脆的酒嗝兒:“i' m fine?!?/br> 門應聲而開,是趕來的談行彧跟閻肅,他們快步進入包廂,意外地看到里面一片狼藉,地板橫七豎八躺著空酒瓶以及醉倒的男人們,兩個女生站在中間,有說有笑。 ??? 這畫面和閻肅在路上想象的出入太大,以致他呆了好半晌。 紀見星抬眸看清那張熟悉的俊臉,露出清甜的笑容,頰邊梨渦淺淺:“談先生,你來啦?!?/br> 這句話就像某個開關,她的眼神開始有了某種難以察覺的細微變化,在他來之前,她用盡僅剩的意念豎起戒備,還沒有脫離危險處境,不能醉,絕對不能醉!可他一出現,帶來的安全感如春風拂過心湖,柔波泛濫,潛意識堅守的底線松懈,告訴她—— 他來了,可以放心醉了。 談行彧收到她的微信,丟下視頻會議里的眾位總部高管,一路疾馳趕來,確認她安然無恙,緊繃的心總算松緩些許,他走過去,伸出手想扶她。 “別攔我?!奔o見星拍開他的手,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個空酒瓶,單腳踏上矮桌,上半身前傾,擺出酷酷的姿勢,“該我上場表演了?!?/br> 她握住充當麥克風的空酒瓶,對著躺尸的手下敗將們,唱響了勝利的戰歌:“無敵是多么,多么寂寞!無敵是多么,多么空虛!獨自在頂峰中……” 金螢:“??????” 剛回神的閻肅第二次陷入沉思:“……” 談行彧有些無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最后,由于紀小姐忘詞,這首《無敵》戰歌便潦草收尾了。 金螢小心翼翼地問:“紀總,你是醉了嗎?” “清醒得很?!奔o見星放下酒瓶,仍站立如松,面上也不見半分醉態,“喝酒太多喉嚨發癢,吼兩嗓子就舒服多了?!?/br> 她成功騙到了在場包括談行彧在內的所有人。 “談總,”紀見星準確地找到他,“你能送我們回去嗎?” 談行彧黑眸微斂,邏輯清晰,看來真沒醉。 金螢后知后覺,原來這個男人就是棠盛總部的談總,傳聞中紀總的靠山,看他們的樣子分明是熟識,她輕柔插話道:“紀總,我在附近還有點事,不用送我了?!?/br> mama前些天做了zigong切除手術,金螢還要過去醫院照顧她。 紀見星點頭:“那你注意安全?!?/br> 一行人前后走出包廂。 不知是哪個粗心的侍應生漏了塊西瓜皮,正好在走廊中間的位置,紀見星緩慢而筆直地朝西瓜皮走去,其他三人不約而同停下看她。 就在閻肅金螢捏了一把汗,以為她會踩上去,而談行彧悄然靠近準備拉住她時,紀見星蹲了下來,從包里拿出紙巾,包住西瓜皮,撿起,丟進垃圾桶。 閻肅和金螢對視而笑。 他想著:沒醉沒醉。不由得肅然起敬,談總眼光獨到,紀小姐果然深藏不露啊。 她則想:紀總的酒量太驚人了,連著干掉三位董事和他們的助理,竟還能保持清醒…… 等坐到卡宴后座,紀見星昏昏欲睡,閉著眼休息,呼吸均勻和緩,談行彧細致地觀察她的臉,沒發現什么異樣,收回視線。 車子開上跨江大橋,尖銳的鳴笛聲破空襲來,紀見星睜開眼,對著車窗外清波蕩漾、碎著月影的江面,輕聲問:“失地收復回來了嗎?” 談行彧沒聽清,湊近了些,溫熱的氣息拂動她發絲:“嗯?” 紀見星眸中含著瀲滟水光,朦朧如微雨下的遠山,她重復了一遍原話。 談行彧以為她說的“失地”是指嘉汽,低聲道:“快了?!?/br> 紀見星失落地“哦”了聲,又問:“那金人驅逐出去了嗎?” 坐副駕的閻肅悄悄豎起了耳朵。 談行彧蹙眉,琢磨著突然冒出的“金人”二字是什么意思,紀見星沒等到他的回答,惆悵地長長嘆息,她側過身,摸到他的手,想握住,可軟綿綿使不上力,不停地掉,她一次次不厭其煩地握。 女孩子的手溫軟,柔若無骨,某個瞬間,談行彧生出被攥住心臟的錯覺,他呼吸一滯,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好配合著她的動作。 紀見星終于如愿以償地握住他的手,順勢靠上他肩膀,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她語重心長地哽咽著交代:“兒啊,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哪!” 司機嚇得手一抖,卡宴破天荒地往外飄移,車內落針可聞,撕心裂肺的“兒啊”在密閉空間里幽幽回蕩。 閻肅已經不敢去看被代入一生致力于抗金斗爭的宋代詩人陸游角色的紀小姐當成“兒子”交代后事的談總是什么反應了。 像閻肅這種國際一流表情管理學校畢業的高材生,即使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也絕對不會笑。但是對不起,他此刻真的真的真的忍不住了! “哈哈?!比虩o可忍的笑聲打破沉默。 誰,誰在笑?! 閻肅找了一圈才發現居然是自己,馬上原地石化了。 百般煎熬著到了蒹葭巷,車子開不進去,停在巷口,紀見星下了車,站到路燈下,不肯往前走了。 談行彧問為什么。 紀見星眸色清明,不見一絲混沌的醉意,她歪著頭,認真地說:“小朋友一個人在外面不可以亂跑哦?!?/br> 談行彧跟上她的思維,現在不是詩人陸游,而是紀小朋友了,他輕咳一聲:“那怎么樣你才能走?” 紀見星想了想說:“要牽手?!?/br> 談行彧試著輕握住她的手:“這樣?” “不是?!奔o見星手指滑入他指間,十指相扣,心滿意足了,“爸爸,我們走?!?/br> 談行彧:“……” 他確定她是真的醉了,而且醉得不輕。 牽著走出幾步路,紀見星哼起了歌:“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 她停下來,杏眸亮亮,期待地等著。 等了三秒,沒等到回應,紀見星不樂意了:“你怎么不說話?!” 談行彧疑惑:“說什么?” 紀見星接著唱:“小鳥說……” 她晃了晃兩人相牽的手,催促道:“你快說??!” 談行彧意識到,他可能從爸爸變成歌曲里的小鳥了,可他哪里知道要說什么? 努力當隱形人的閻肅走過來,將功補過地提醒道:“談總,小鳥說的是,”他唱起來,“早早早?!?/br> 在她胡攪蠻纏、不得到回應就不罷休的威脅下,談行彧猶豫著平鋪直敘念出聲:“……早、早、早?” “不早了?!奔o見星的思維直接跳躍到銀河系,她懶懶地打了個呵欠,伸手去撈夜色,攤開手心:“你看,天都黑了?!?/br> 談行彧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