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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受寵若驚,惶恐道:“陸相夸贊,臣下愚鈍?!?/br> “你去吧,念你是殿下臣屬才告知罷了?!标懮P感覺疲憊,揮手示意他退下,躺在殿下曾經就寢的榻上,闔眸時,幕僚才舉步退下。 新平時日平靜,陸蒔也愛坐于庭院里自己與自己對弈,不聞天下事,過得也是緩慢。 幕僚走時將新平大權交在丞相手中,他走得恣意,也無甚牽掛。楚國君主是誰,他不管,只知百姓是否安樂。 于陸蒔而言,同樣如此。 新平尚算安順,她不去墳旁,只在庭院里過著楚染曾經的日子,自己對弈。 她時常摸著棋子,凝視天空,好似那里有楚染,看一看,心中總好過些。 新平殿內難有楚染留下的痕跡,她似一過客,短暫居住幾日,匆匆過來,匆匆離去。 陸蒔在楚染的手書上看到她潦草的字跡,寫著郢都城內各地景色。 郢都城內景色多,就連陸蒔也沒有一一去過,只在成親后帶著楚染去過兩地。 那時,兩人心思各異,談話時話里總有其他的意思,讓人摸不清想不透。每每她多問一些,楚染都會避開不談。 前面是利用不假,可太子死后,她迅速做出決定,何不將利用到底,偏偏回封地一人獨住。 她想不透殿下的心思,思來想去,也只有一種解釋,殿下不愿拖累她。 唯此而已! 新平的天色冷得快,方進十月里就已落雪。 雪滿枝頭之際,楚黎被逼死在宮內,連城帶著兵回郢都救援,擁護四皇子登基。 消息傳到新平時,已是除夕。 陸蒔一人圍爐而做,手中捏著餃子皮,干澀的眼眸里平靜如水,不作言語,只靜心捏著。 除夕夜,她捏了一盤餃子,讓人給連城送去,意思是何,愿他明白。 年過二月,新帝將新平一地賜于丞相陸蒔,謝她輔助之恩。為何而謝,旁人不知,連城作為征戰沙場的將軍知曉。 謝她按住武將不去救援郢都城。 楚黎是新帝,論人脈論根基哪里比得過在朝堂上扎根多年的丞相。 三月里,陸蒔去青山踏青,一攬新平風光,走一走楚染曾經的路,最后飲了她調制的酒。 酒中帶了毒。 最后那抹牽掛消失后,她了無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