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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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會摔壞的, 你怎么連問都不問一句?” 胡嬌嬌眨巴眨巴眼, 上下打量了白明時一通, “你哪兒壞了?” 白明時看她這副裝呆笨的樣子就來火, 平時明明精得跟水晶猴子似的, 騙誰呢!于是將做好的手鼓直接朝胡嬌嬌手里一塞, “給你!走了!” 胡嬌嬌驚訝地看著手里的物件, 那是一個十分精致的小手鼓, 鼓面是蛇皮做的, 還墜了小鈴鐺, 當地深山里有些少數民族的人也會做這個。她驚喜笑道:“這是你用那天的蛇皮做來送給我的嗎?” “嗯?!卑酌鲿r背對著胡嬌嬌站, 半轉過頭來, 嗯了一聲,“費了我三天時間,做來送給一個小沒良心的丫頭?!?/br> 胡嬌嬌歡喜極了,眼睛完成細細的月牙, 拿著手鼓愛不釋手。白明時看她這副嬌憨樣子, 剛剛的氣惱一下子就xiele,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是這樣玩兒的,是這樣?!卑酌鲿r接過來,給她示范了一下。又被胡嬌嬌奪了過去,“明時哥,這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 我也有東西要送你?!?/br> 胡嬌嬌興沖沖地跑進屋子,從碗櫥里端出了做好的山楂糕、山楂條、蜂蜜糖漬山楂甜梨,滿滿當當地送到了白明時的手中。 白明時看到這么多山楂做的小食品愣住了,原來這丫頭剛剛爬梯子爬樹摘山楂,就是為了給他做這個呢。自己還錯怪了她,真糟糕! 胡嬌嬌卻已經把一直串了竹簽的山楂糕送到了他的嘴邊,“快吃吃看!” 白明時咬了一口,又軟又滑嫩,剛入口是甜,很快微微的酸意就到了舌尖,讓人忍不住生出津津唾液。 “好吃嗎?” “嗯?!?/br> 聽到肯定的答案,胡嬌嬌笑了。 楊玉喬出去串門了,屋子里沒別人。白明時揀了張凳子坐下,“你這幾天為什么都沒來找我?是不是心里有想法瞞著我?” 胡嬌嬌對他的明晰既驚訝又意料之中,也隔著桌子坐在了白明時對面。 “媽說你家條件比我家好太多,怕你以后萬一要是有機會回到城里,就把我撇下了。她說,我們家人丁簡單,就娘兒倆,情況也一目了然。你那大省城的家,我們什么都不清楚,讓我多了解了解、考慮考慮?!?/br> “就為這個?” “嗯?!焙鷭蓩傻念^低得很深,總覺得白明時對她那么好,什么都幫著她,自己還對他有所保留,心里很愧疚。 白明時松了口氣,“行了,頭抬起來吧,不知道的以為犯了多大錯誤挨批呢!” 胡嬌嬌可憐巴巴地揚起臉,像只小貓。 “你想知道什么?現在都可以問我?!?/br> 胡嬌嬌搖搖頭,“不想問了,你什么時候想說再告訴我?!?/br> 白明時輕輕笑笑,感慨了一下,才娓娓道來:“其實我家也挺簡單的。我外公叫白彥青,出身中醫世家,留學過德國,在省城中醫院做副院長。他只有我母親一個獨生女兒,外婆去世的早,我外公悉心栽培我母親。我母親也留過洋,學過生物化學,后來在醫科大學做科研、任教,她留洋的時候認識了那個男人,也是那個時候有的我。那個男人拋下我母親,聽說去了香港,因為這些舊事,我母親受了不少牽連?!?/br> 說完了這些,白明時也有些忐忑,“要說成分,我們家的確也不太好,外公本來也挨了斗,因為德高望重又有不少得力的學生保著,一直在療養院療養。不然也許就跟陸老師一樣了。母親現在在哪兒,連我都不知道。之前我知道她在哪兒,還去找過她,不過她對我很冷淡,并不想見我。我給她寫的信,一封都沒有回過,之后聽說她又被輾轉去了別的地方?!?/br> 胡嬌嬌的心莫名揪了起來,以前看他只覺得性格清冷,對人永遠不遠不近的不愿意敞開心扉,沒想到家里也遭受了這么多。 這樣的家庭這個年月有很多,掐著時間算算,頂多還有一年也就陸續能緩過來了,到時候大多都會得到應有的恢復。不過她現在還不能跟白明時說。 “明時哥,你吃一顆糖山楂吧?!焙鷭蓩赡蒙鬃?,挖了一個又大又紅的,遞到白明時嘴邊。 白明時笑笑,張開了嘴,任由胡嬌嬌喂他。 “甜不甜?” “好甜!”白明時像孩子般地笑了。 胡嬌嬌看見手邊的蛇皮手鼓,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好奇問道:“明時哥,那天你拿走的蛇皮我記得還有很多吧,怎么就剩這點了嗎?” “多著呢!我還給陸老師做了一個二胡,正好我現在在馬場,剪了幾根馬尾巴的毛做弦?!碧岬竭@些,白明時饒有興致地接著說道:“蛇膽和田雞皮我都留下來了,可以制藥的。說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場?!?/br> 胡嬌嬌趕忙問道:“我可以幫你拿到市面上去換錢?!?/br> 白明時猶豫著,“能行嗎?” “當然能!你們家有那么深厚的醫術,你制出來的東西,鎮上的藥堂肯定愿意收的!” 中秋前一天,胡嬌嬌跟大隊告了假,與葛翠翠一道搭著大隊的拖拉機進了縣城。 今年的中秋特殊,跟國慶的日子離得近。大街上到處張燈結彩,商鋪門頭邊上插著紅旗。下了學的小學生背著斜跨的帆布包,高興地追逐著。葛翠翠看了羨慕不已,這還是她長這么大,第一次離開南山農場進城來,縣城在她看來就是了不得的地方了。 “嬌嬌姐,你念過書嗎?” 胡嬌嬌剛想說有,忽然想起自己這時應當是沒有念過書的鄉下村姑,于是干脆地搖了搖頭。 葛翠翠有些驚訝,“那你怎么識文斷字的,講話也像個文化人?!?/br> 胡嬌嬌滿不在意,“我是狗屁文化人!我那點字都是我媽教給我認的,她是南方人,家里條件好一些,給她請過先生?!?/br> 葛翠翠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胡嬌嬌和葛翠翠告假出來,打著的名義是來縣城買些后廚做菜要用的東西。農場口的供銷社太小了,東西不全,能有個白糖、鹽、醬油、醋就很不錯了,她想要的一些調味品還得去街上逛逛。 這部分費用自然是大隊貼的。二人去了一趟縣城供銷社,買回了花椒、桂皮、八角、辣醬、甜醬。她想起來國慶過后就是深秋,深秋就離冬天不遠了,天氣轉涼,楊玉喬一年到頭也就那幾件衣裳,就扯了匹厚實的花布,打算買回去給她做秋裝。用的是上回舅舅楊玉明給她的布票和這些天以來攢下的錢。 伸手接過布的時候,她觸摸到了旁邊一塊的確良的料子。這種料子,這個年頭最流行,因為做出來的衣服筆挺,不像棉布軟塌塌的。多少年后,這種料子早就被摒棄了,人們再次穿起了純棉,覺得純棉舒適又安全。胡嬌嬌不由笑著在心里感慨,腦海中浮現了白明時總是身穿白襯衫的樣子,簡簡單單,干干凈凈。 她以為他是愛干凈,喜歡穿白襯衫,直到那天近距離地看到那件白襯衫都洗發色了,她才反應過來,他的家人也都在遭受困境,哪有精力顧得上他? “大姐,這塊料子我也要了?!?/br> 葛翠翠目瞪口呆地看著胡嬌嬌扯了兩樣布料從供銷社出來。以前胡嬌嬌在她眼里簡直就是小仙女的存在,長得漂亮又識字,還會做可口的飯菜,可在家世上,還是跟她一樣樸素甚至清貧的。她才敢自如地跟胡嬌嬌在一起玩,沒想到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嬌嬌姐,我都不敢跟你走在一塊兒了。你咋這么有錢?我還以為……你和我們一樣呢?!逼鋵嵏鸫浯浼以谵r戶中不算窮了,家里有個會木匠手藝的哥哥,能給家里貼補不少。她又在大食堂打雜??赡赣H身體一直不大好,要吃藥,所以家里的錢從來都不敢亂用,都要收起來以防萬一。 “這不都是我之前在大隊做赤腳醫生和來了大食堂后賺的嘛!” “那你都不交給楊姨嗎?”葛翠翠驚訝。 胡嬌嬌明白過來,在那個年代,像她這樣年紀的,在外頭不論賺了多少工分,領了票和錢之后,那都是要如數上交孝敬父母的,結婚之前年輕人沒有支配權。就是結了婚之后有的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也是沒有的。 她這樣的花法,葛翠翠的確理解不了。 胡嬌嬌胡亂跟她解釋道:“這個啊,我離開之前,就是我媽囑咐我買的?!?/br> “哦?!备鸫浯溥@才理解地點了點頭。 想著馬上要過中秋,胡嬌嬌在點心鋪子買了五仁和豆沙兩種餡的月餅,一共五包。給了葛翠翠家一包五仁的,剩下的四包,自己留兩包,一包給白明時,一包給陸之遠。 今天來縣城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幫白明時拿藥換錢。 她找了一家縣城最大的藥鋪百草堂,讓葛翠翠在外頭等她,自己走了進去。 “小姑娘,你看病還是抓藥?” 第41章 雪花膏,妝奩匣(修文) 胡嬌嬌擺擺手, “我不看病也不抓藥?!?/br> 藥房員工當即板下臉來,“去去去!一邊兒玩去!沒看見我們這邊忙著呢么?”他見胡嬌嬌長相洋氣漂亮, 只當是那家條件不錯的子女, 溜出來逛街拿他們尋開心。 “哎哎!”胡嬌嬌趕忙拉住那人的胳膊, “我是來賣藥的?!?/br> “賣藥?”藥房伙計更發笑了, “小姑娘, 你知不知道我們這里是國營單位?藥都是藥廠供應過來的, 哪里來的買賣藥之說?我是好心, 看你年紀不大說順了嘴, 不然有些人聽去可就抓你了??!” 胡嬌嬌吐吐舌頭, 不好意思道:“大哥, 您一看就是福氣又面善之人, 我確實說順嘴了。是我家哥哥在家塘子里捉了蛙, 蛙皮扔了可惜,就做了藥,給我們自己用也用不著,就讓我上街上時順道拿來給藥房看看?!?/br> 藥房伙計狐疑著, 胡嬌嬌趕忙拉著他到一個人少的角落, 拿出了白明時所炮制的藥以及蛇膽?;镉嫸?,一見到那些東西便瞪圓了眼睛,“這是你家里人做的?” “是??!”胡嬌嬌并不知道其中的技藝所在,只也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跟小伙計點點頭。 “我得找我們經理看看,你在這兒等著?!?/br> 這會兒的民營和國營合并以后, 很多老字號藥堂的掌柜也擯棄了舊式稱呼,搖身一變成了經理。胡嬌嬌站在原地,好奇地環顧著人來人往的藥房大廳。等了十來分鐘,那伙計匆匆忙忙從屋里出來了,沖她招招手。 胡嬌嬌忙跑過去。 “我們經理說請你到后面坐坐,再具體商量商量藥的事?!?/br> 胡嬌嬌一聽有戲,心中大喜,忙跟著伙計進了后院。 這藥堂看起來有年頭了,后面是工人們在忙碌地搬著曬藥的簸箕,還有個古色古香的四方院子,估摸著過去也是大戶人家。 伙計口中的經理是個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胡嬌嬌被領進去時,正在戴著眼鏡仔仔細細研究她送來的東西。見她到了跟前,方和藹地沖她點頭笑笑,示意她坐。 “伯伯,我這藥怎么樣?” 那中年人沒有直接回答她,“丫頭,這真是你家里人做的?” “是??!怎么了?” “嗯,實話實說,做得……很一般,我們這些開藥堂的,用得都是藥廠分配來的藥材,制成成藥給來看病抓藥的人,是我們百草堂的手藝。我們葉家在這白鶴鎮上開了幾十年了,你這藥的制法啊我一看便知,你拿去旁的地方也換不到多少錢,說不定還要被人攆出去。我看你一個小姑娘跑出來也不容易,這樣吧,我給你一塊錢,你把這些給我吧,反正你留著也沒什么用?!?/br> “一塊錢?”胡嬌嬌眉頭緊蹙,那些□□皮她不懂究竟有什么藥用價值,可那蛇膽可是貨真價實的。明時哥的醫術她更是相信,一個省城中醫世家做出來的藥,送到這個鎮上的藥堂才值一塊錢? 中年人暗自觀察胡嬌嬌的反應,一塊錢在一個鄉下姑娘看來,是一筆巨款了。畢竟很多人一天的工分都掙不得一毛錢。 哪知道,胡嬌嬌卻搖了搖頭,對著中年人微微笑笑,“謝謝了,那我還是走吧?!北阕テ鹆四切〇|西。 一見胡嬌嬌要走,那人急了,“哎哎小姑娘你別走啊,價錢不合適,可以再商量?!?/br> 胡嬌嬌從他的這個反應,更加堅信了自己心中猜想,這么點子藥一定不止一塊錢,這個老板是jian商,想從她身上賺差價! “那兩塊,兩塊總可以了吧?大姜,帶這姑娘去賬上支兩塊錢?!?/br> 胡嬌嬌依舊是彎彎嘴角,起身往外走。 那男人似乎看出來什么,知道胡嬌嬌這也是在跟他討價還價,于是冷笑一聲,慢悠悠道:“小姑娘,不是我說,現在是按需分配,不是你聽的老人跟你講的舊時代買賣了。你出了我這百草堂,就是有人愿意收,也未必敢。除非你上黑市?!?/br> 黑市就黑市!就算是黑市,她也不愿讓明時哥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被人低估了! 出了百草堂,葛翠翠坐在大石墩子上等著呢。一見到她,以為她是抓藥,見她兩手空空,好奇道:“嬌嬌姐,藥你沒抓???” “嗯。走吧!”胡嬌嬌有些后悔帶葛翠翠一起來了,萬一真去找黑市,這畢竟也是見不得人的交易,被人看見連累她可就不好了。 葛翠翠頓了頓,“是這家藥房不夠大嗎?我看對面那家也人來人往的,要不咱們再去那家瞧瞧?” 胡嬌嬌順著葛翠翠所指看去,果然街對面還有一家藥房,看起來門頭比百草堂小一點,可進出的人卻不少。 胡嬌嬌靈機一動,“你說的對,我再去那家看看去?!?/br> 同樣的到了對面,又見到了這家藥房的經理,對方看到她拿來的藥后,仔仔細細聞了,“炮制古法是對的,但你這畢竟不是成品,我還得再加工。你留著也是沒用,給我吧,我給你……” 還不等經理開口說價格,胡嬌嬌便笑著道:“您真是位識貨又實在的人!我剛從對面百草堂出來,他們把我的藥挑剔了一番,才答應給我五塊錢。其實就是為了跟我討價還價,一看您就是實在人,和對面經理不一樣?!?/br> 對方一愣,旋即臉上綻出一朵花,“是??!我們比他們強多了,我們康連藥堂也是從舊時候在這鎮上開了幾十年,雖說比百草堂晚了些,但也是正經國營入股,你碰上我是碰對人了,這藥我收了,我給你……”他咬了咬牙,一拍大腿對身邊的伙計道:“小林,你從我自己的賬上支六塊錢給這小姑娘?!?/br> 胡嬌嬌笑靨如花,跟經理握了握手,“同志,有您這樣的經理經營藥房,一定會越來越景氣紅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