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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桐搖著扇子老神在在,“別理她?!?/br> 俞輕寒覺得自己把蕭桐小時候經歷的那些苦全都經歷了一遍,可她和蕭桐的關系依舊不遠不近。 蕭桐跟俞輕寒說的那些夢,都是很早以前的,早到那時候俞輕寒壓根就不認識蕭桐。 有些噩夢蕭桐不說,俞輕寒也不追問,只是隨口提了一句:“以前怪我不問,現在我問了你又不說了?!?/br> 俞輕寒對蕭桐也沒那么小心翼翼了,像這樣類似抱怨的話,擱以前俞輕寒是絕對不敢開口的。 蕭桐說:“有些事過期作廢?!?/br> 蕭桐的煙癮來得突然,去得更突然,開春的時候陳茴想起來,說:“師父,你是不是把煙戒了?”于是蕭桐才想起來,自己是好久沒想著抽煙了。 “戒了?!笔捦c頭道。 “師父,你牛?!标愜顩_她豎大拇指,“我看人家戒煙戒了幾十年都沒戒掉,到你這戒煙容易的跟喝水吃飯似的,說抽就抽,說戒就給戒了,厲害,了不起?!?/br> 蕭桐笑說:“廢話,能折磨別人我干嘛折磨自己呢?!?/br> 那個笑,讓陳茴脊梁骨發寒,“師父你笑得怪瘆人的,你可別嚇我,你折磨誰了???” 陳茴話音剛落,只見俞輕寒拿了條褲子一瘸一拐走進來,“小陳,幫我補個褲子?!?/br> 陳茴吃驚,“輕寒姐,你這腿怎么了?” “沒怎么,腳趾甲疼?!庇彷p寒撂下褲子就走了。 陳茴回頭看蕭桐,只見蕭桐還在笑,笑容里有點陰惻惻的味道。 蕭桐覺得自己有往心理變態方向發展的趨勢。 開春之后,蕭桐發現陳茴的心思有點飄,經常跟蕭桐請假不說,還老是晚上十點多才回來,蕭桐有點警覺,有一次從二樓窗戶里偷看,發現是個男的把陳茴送回來的,于是當天晚上蕭桐就問陳茴那男的是誰,陳茴說是男朋友。 蕭桐問:“怎么認識的?” 陳茴支支吾吾,才說那人是她奶奶鄰居,去年她奶奶生病了,就是那人把她奶奶背去醫院的,一來二去就熟了,最近剛確立關系。蕭桐又問他是干什么的,陳茴說那人是江禹大學的研究生,馬上要讀博了。 蕭桐讓陳茴把那男生叫到家里來吃了個飯,蕭桐覺得自己看人眼光不行,特地讓俞輕寒也來了,把俞輕寒高興得跟什么似的,飯局過后,蕭桐才問俞輕寒覺得那男孩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俞輕寒不解。 “人品,人品怎么樣?” “中規中矩吧,沒看出什么大毛病?!?/br> “陳茴跟他會吃虧不?” “這我哪知道?!庇彷p寒失笑,“你這么說,那人是陳茴男朋友?” 蕭桐道:“是啊?!?/br> “那男的怎么樣我不知道,不過陳茴你就放心吧,她心里有譜?!?/br> 蕭桐不知道陳茴心里有沒有譜,反正年中的時候,陳茴吞吞吐吐地來找蕭桐辭行,說自己想去江禹闖闖,蕭桐知道陳茴多半是真心實意想跟那男孩過日子了。 蕭桐也沒留她,“出去闖闖是好事,遇事別一個人硬抗,多找景行商量,多聽她的意見。要在江禹混不下去了就回來?!?/br> 不管陳茴是出于什么原因,想出去闖蕩總是好事,蕭桐自己的徒弟自己知道,她是有那個能力的。再不濟,江禹還有景行,有莫夕原,左右陳茴吃不了大虧。 陳茴九月份和那個博士生一起走的,之前她在時還不覺得,結果剛一走,裁縫鋪子就冷冷清清的了,蕭桐還真有那么一段時間的不適應。 陳茴走后,沒人給蕭桐買早點了,蕭桐早飯也不好好吃,基本是冰箱里有什么吃什么,后來俞輕寒就每天早上把早點打包好直接給蕭桐送到家門口去。 第一天送去的時候,蕭桐說:“我不要?!?/br> 俞輕寒說:“你不要我也天天來敲門,再說又不是免費給你的,這早點我都給你記著賬呢,一月一結賬,以前陳茴買的時候也這樣,你不信就去我店里翻賬本?!?/br> 蕭桐想了想,有人每天送早點過來也挺好的,于是就接受了,到了月底,果然是一月一結賬,于是她便心安理得起來。 蕭桐覺得自己和俞輕寒的關系有越走越近的趨勢,不過她心里跟一潭死水似的,一點波瀾也沒有了,所以關系遠近都開始沒什么所謂了。 人自私一點就會活得開心一點,蕭桐如果往前倒十年,對于這么不遠不近地吊著俞輕寒這件事,肯定急得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覺得自己既然和俞輕寒斷絕關系了,斷然不能這么心安理得享受俞輕寒的照顧??伤昙o大了,臉皮也見厚,也不覺得這是件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變天了,蕭桐最近老是腰疼,蕭桐一向怕去醫院,覺得腰疼也不是什么大病,就一直忍著,結果有一天直接在裁縫鋪子里昏過去了,俞輕寒一進去就看見蕭桐捂著腰倒在縫紉機邊上,俞輕寒嚇得差點也背過氣去,心跳都差點停了好幾秒,掏手機打120的時候手指直哆嗦,救護車趕到時一瞬間不知道該搶救哪一個。 醫生給蕭桐做了一個全身檢查,發現她腰上長了個腫瘤,需要切片才知道是惡性還是良性,俞輕寒一聽,握著蕭桐的手,當時兩行淚就下來了。 醫生見狀,以為蕭桐是俞輕寒親妹子,于心不忍,安慰道:“您放心,這個位置的腫瘤一般都是良性的,手術切除之后基本不會復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