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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俞輕寒也沒心思問責了,趕到醫院之后又打電話給莫夕原,問她人在哪里,莫夕原說了個病房號,正是蕭桐的病房,俞輕寒心里咯噔一下,電梯都等不及了,拔腿就往樓上跑。 俞輕寒氣喘吁吁跑到病房門口,推門進去的時候里面正說說笑笑,聽到開門聲都不說話了,齊齊朝門口看去,莫夕原看清來人,先笑起來,招呼道:“輕寒,這么快就回來了?” 俞輕寒站在門口喘著粗氣,也朝里面看她們,人倒是挺齊的,莫夕原、徐亦晴,還有正喂蕭桐喝粥的景行,景行看到俞輕寒,眼神立刻就變了,警惕地擋在蕭桐前面,生怕俞輕寒又要做出什么混賬事。 有莫夕原在,俞輕寒收斂不少,在門口喘勻了才進來,搬了張椅子在莫夕原身邊坐下,笑著問:“怎么突然來了?也不通知一聲,我好去接你?!痹捠菍δυf的,可眼睛卻一直死盯著蕭桐看。 “還不是聽說你頭被打傷了,我這趕緊辦了手續就過來了,輕寒,不是我說你,你都快三十了怎么還跟個小孩似的毛毛躁躁?受傷了也不跟家里說,要不是景小姐通知我,我現在還蒙在鼓里呢!快讓我看看,傷的重不重……” “是啊小侄女,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那么不讓人省心呢?!毙煲嗲缛诵≥叿执?,笑嘻嘻地對著俞輕寒取笑。 俞輕寒懶得搭理徐亦晴,拂開莫夕原的手道:“我沒事,夕原,你酒店定了么?我先讓他們把你的行李送過去?!?/br> “多虧了景小姐,早定好了,我這次來就是為了你的,你也別cao心了,先讓醫生做個檢查,如果沒事了就趕緊辦手續回國,你爸你哥都快急瘋了知不知道?!?/br> 莫夕原的關心親切自然,俞輕寒也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樣子,兩人一看就是兩小無猜長起來的,蕭桐看在眼里,只覺得這兩人連互動都自然形成了一股氣場,也愈發覺得從前的自己可笑,竟然對俞輕寒心存妄想,哪里來的可能,俞輕寒和莫夕原分明是天造地設的般配。 這邊莫夕原和俞輕寒說話,那邊景行也扶著蕭桐站了起來,俞輕寒這才注意蕭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換下了病號服,看起來就是收拾好了要出院的模樣。 俞輕寒大驚,越過莫夕原一把拉住蕭桐的手,“你要去哪兒?” “俞輕……”景行看向俞輕寒,幾乎有要吵起來,又望了那邊的莫夕原一眼,半途改口,沉聲道:俞小姐,蕭桐的病已經好了,工作室積壓了不少事等著蕭桐處理,請你放手?!?/br> 俞輕寒不聽,只看著蕭桐問:“你要去哪兒?” 蕭桐的手被俞輕寒抓得生疼,她側著臉不愿再看俞輕寒,開合的嘴唇毫無血色。 “病好了,出院?!?/br> “好個屁!就你這樣也叫好了?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哪兒也不準去!” “俞小姐,請你冷靜點,莫小姐在看著呢……”蕭桐終于扭頭看俞輕寒,她看著俞輕寒,眼睛里近乎哀求,“俞輕寒,你的莫小姐看著呢……” 第40章 我是不是錯了 蕭桐被俞輕寒抓住了手,只能往景行的身后躲, 她看看俞輕寒, 又看看莫夕原,若不是最后那一點自尊撐著, 簡直要當場哭出來。 俞輕寒騙她的時候,俞輕寒羞辱她的時候, 俞輕寒跟她分手的時候, 蕭桐都沒覺得自己多么可憐, 這會兒卻覺得自己真是可憐,白白跟人倒貼了十幾年,直到那人跟她分手,她才發現自己這十幾年不過是做了旁人的替身, 如今正主回來了,蕭桐作為一個配角, 竟然連悄然退場都做不到, 非得被那出身高貴、氣質如蘭的正主找上門來, 當著她的面再被自己愛了十幾年的人羞辱一遍。 她越想越傷心氣急,不懂俞輕寒就算瞧不上自己,怎么連最后一點尊嚴都不知道給她留, 氣火攻心,又大病未愈, 一口血直接頂到了嗓子眼,嘴角里一陣腥甜,全身的力量都涌到手腕上, 憤憤地甩開俞輕寒的手,啞著嗓子嘶吼:“放手!” 俞輕寒沒想到自己真的能被甩脫,手心里空了,對著空氣呆愣地虛握一下,重新去看蕭桐,只見那人單薄地縮在景行身后,眼圈都紅了起來。 莫夕原和徐亦晴兩個人不懂俞輕寒和蕭桐之間的復雜關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后退了兩步,不敢作聲。 蕭桐其實是個頂要面子的人,從不在外人面前表現出劇烈的情緒或失態,這次是被俞輕寒傷透了,她內心認定俞輕寒是故意找來莫夕原羞辱自己,心神俱傷,只憑一口氣強撐著不倒,全身的骨頭都是涼的。 “俞輕寒,去愛你的莫夕原,別來找我了?!笔捦τ彷p寒說出最后一句話。 她的眼睛那么紅,可憐兮兮的,兔子一樣,俞輕寒以為她會哭的。 俞輕寒想,如果她哭,自己就把她抱在懷里,好好地安慰。 這次俞輕寒想錯了,她沒哭。 俞輕寒看著蕭桐單薄的背影搖搖晃晃、幽靈似的漸行漸遠,她才發覺,自己原來也沒那么了解蕭桐。 可能一點都不了解。 人在希望尚存的時候才會歇斯底里,真正絕望之后,反而很平靜,蕭桐安靜自持地走出醫院,甚至還能招來一輛出租車,用法語冷靜地告訴司機地址。 回去的路上,景行想找點開心的話題轉移蕭桐的注意力,她想到了好幾個有趣的段子,每次想跟蕭桐講,看到蕭桐面無表情的臉,到嘴邊的段子似乎都變苦了,于是咽回去,最后也說不出話來,只好握著蕭桐的手,陪她一起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