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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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正殿,氈簾高掛。 諸位已經抵達的官員和部族酋長坐于帳中,等了片刻,聽到殿前鐘聲齊鳴,知道曇摩羅伽來了,起身相迎。 曇摩羅伽上一次公開露面已經是去年的事了,眾人隔著一層低垂的錦帳偷眼看他,看他臉上神情平靜,心中各有思量。 部族酋長彼此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 此時圣城中,除了王寺之外,其他地方已落入世家豪族之手,王宮也被由世家掌軍的禁衛軍團團包圍,佛子身邊雖然有忠心的近衛,可是他只帶了區區幾十人來王宮,就憑這幾十個人,待會兒萬一世家發難,佛子該怎么脫身? 而且圣城外還有四支軍隊。 眾人神色各異。 近衛上前稟報,領主們都到了,唯有康家和薛延那還沒到。 安、孟兩家大怒:“王都到了,他們還不現身,太不把王放在眼里了!” 曇摩羅伽端坐于寶榻之上,不動聲色。 安、孟兩家挑唆了一陣,見他始終氣定神閑,臉上不見一絲波瀾,訕訕地止了話頭。 少傾,殿門外人影晃動。 康莫遮和薛延那前呼后擁,走進大帳,大刀金馬地坐下,環顧一圈,這才站起身,朝簾后的曇摩羅伽匆匆抱拳:“我來遲了?!?/br> 錦帳后的曇摩羅伽一語不發,似乎拿兩個大臣沒辦法。 眾人小聲議論紛紛,康家和薛家的態度如此囂張,看來今天攝政王肯定從這兩家選出。 安、孟兩家恨得直咬牙。 “王?!泵霞翌I主眼神閃爍了兩下,越眾而出,道,“攝政王蘇丹古已死,朝中政事不可荒廢,亟需立定新攝政王,王心中可有了人選?” 其他人面面相覷:孟家居然是頭一個跳出來催促佛子的。 薛延那和康莫遮立刻心生警惕。 他們對攝政王之位勢在必得,但是盯著這塊肥rou的人實在太多了,誰都想咬下一口,每個人都是敵人,所以四軍才徘徊于城外。孟家、安家實力不如他們兩家,攪合其中,會不會打著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主意? 薛延那冷笑道:“攝政王的人選當由朝中大臣推選!我提議來一場比武大會,誰武藝高強,誰就是攝政王,否則不能服眾!” 其他三家聞言,嗤笑一聲,薛延那正值壯年,他提出比武,不就是明擺著說他想當攝政王! 安家領主道:“攝政王不僅要能領兵征戰,也得主持政務,代佛子料理國事,比武大會不可行?!?/br> 薛延那嘴角一勾,拍拍腰間佩刀,意有所指地道:“不能比武,那要如何讓我薛家勇士個個心服口服?” “論資歷,論對王庭的功勞,我推舉大相!” “大相已經任相位多年,雖然勞苦功高,但年事已高,而且不擅長征戰對敵,不能兼任攝政王?!?/br> “我推舉安統領!” 眾人各執一詞,爭得臉紅脖子粗,康、薛兩家更是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孟家煽風點火:“今天王召我等前來,就是為了議定攝政王的人選,大相和薛將軍皆有競爭之意,爭執不下,恐怕會傷了兩家和氣,如何是好?” 氈帳之內一片吵嚷聲。 突然,錦帳內傳出一聲拍掌聲。 眾人慢慢安靜下來,齊齊望向錦帳。 緣覺站在帳前,沉聲道:“王說,議立攝政王前,必須先解決一件事?!?/br> 他頓了一下,目光從每個人臉上轉過。 “首先,必須查出暗殺攝政王的真兇是誰?!?/br> 一語落下,眾皆嘩然。 眾人詫異地對望一眼,眼皮直跳。 蘇丹古死得蹊蹺,誰看不出來? 當年世家內斗,蘇丹古橫空出世,搶走攝政王之位,世家心中不滿,從來沒有停止過對蘇丹古的追殺,朝野內外心知肚明。 佛子閉關期間,蘇丹古死于盜匪之手,康、薛幾家肯定或多或少摻了一腳。 現在蘇丹古已死,佛子失去臂膀,倉促出關,他一直待在王寺,別說調動軍隊,可能連到底發生了什么都還沒理清楚,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世家逼近圣城,迫使他趕緊立下新的攝政王——佛子是聰明人,看清時勢,不會和世家硬碰硬,畢竟他還要依靠世家治理王庭。 這些年,佛子和世家之間一直維持著微妙的平衡,世家和世家間也是如此。 畢竟人人都明白,一旦打破平衡,誰也無法收拾亂局。 今天,深諳平衡之道的佛子卻不肯再裝糊涂,執意要為蘇丹古查明真相。 佛子就不怕世家惱羞成怒,直接帶兵沖進圣城? 不等眾人從詫異中回過神,緣覺看向薛延那,厲聲喝問:“薛將軍,有人向王密告,說你正是暗殺攝政王的真兇,你可認罪?” 霎時,滿堂寂靜,落針可聞。 眾人目瞪口呆。 第105章 認罪(修) 帳中死一般的沉寂。 無數道目光齊刷刷望向薛延那。 薛延那愣了片刻, 巋然不動,冷笑道:“蘇丹古死于盜匪之手, 人證物證確鑿!何人誣陷于我?與我當面對質!” 他一聲喊出, 聲震屋瓦。 薛家親兵挺身上前,齊聲拔刀, 威勢懾人。 眾人立刻看向康、莫、安三家領主。 三家領主面上凜然正色,心里卻暗自嘀咕:告密的人是誰? 緣覺立在帳中,臉上毫無懼色:“薛將軍認不認罪?” 薛延那大笑:“笑話!無憑無據, 我為什么要認罪?” 緣覺合掌:“帶上來!” 氈簾晃動,親兵押著幾個形容狼狽的男人走進帳中。 幾個男人撲到寶榻下,瑟瑟發抖,哭訴薛延那的罪行。 “去年冬月十二,晌午, 薛將軍在府中設下大宴, 宴請禁衛軍十二位統領?!?/br> “十八日, 薛家長史打聽王寺僧兵、禁軍排崗,探問王何時出關?!?/br> “二十日,薛將軍開始以輪換為名調動地方駐軍, 這里是三個月以來所有驛所步兵的變動?!?/br> “薛將軍狼子野心,早有反意, 不止一次和攝政王蘇丹古起沖突, 一直妄圖取而代之,設下埋伏暗殺蘇丹古的人正是薛將軍!” “在星城鎮軍任校尉的薛家十五郎收買星城當地守軍,小人親眼所見!” “那些追殺蘇丹古的盜匪和殺手都是薛家從各地招募而來, 薛家心狠手毒,以身家性命要挾,完不成任務,全家都得死,完成任務也會被殺人滅口?!?/br> “薛家招攬了一批死囚。小人乃死獄守卒,薛家十五郎威逼利誘,逼小人帶他們去見死囚,他們對死囚許以金銀財寶,私自放出死囚,迫使死囚為薛家賣命,小人貪生怕死,不敢聲張?!?/br> 一個身著輕甲的男人跪地叩首,搓了把臉,道:“末將是星城鎮軍教練使,去年乞寒節大會上,薛家人以重金厚祿引誘我伏擊蘇丹古,被我嚴詞拒絕,薛家人生了歹心,欲殺我滅口,我逃至岳家,僥幸逃過一劫?!?/br> …… 時辰、地點、見面的人,幾個男人一個接一個,將他們所知的一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道出。 天色漸暗,帳中氣氛降至冰點。 近衛點起火燭,一室燭火晃動。 待男人一個個上前陳說完,幾個近衛捧著他們的供詞上前,部落酋長接過供詞,傳看了一圈,小聲議論。 供詞比幾個男人的控訴更詳盡明白,不僅完整拼湊出薛家的暗殺計劃,連薛延那平時私底下的狂放之語也都記錄在紙上。 眾人看完供詞,心驚rou跳,等辨認出告密的幾人,更是大驚失色,面面相覷。 跪在帳中的男子身份有貴有賤,有平民,有賤民,也有軍官小吏,這并不出奇,奇的是除了幾個在圣城謀生的小吏,其他人剛好都是康、莫、安三家領地的百姓,其中一個更是姓康。 這些人身份各異,很難說他們的供詞只是一面之詞。 薛延那面皮抽搐了幾下,眼中頓起殺意,猛地拍一下幾案,怒而起身,瞪視康、莫、安三家領主:“你們竟然聯手栽贓陷害我?” 三家領主神色大變。 唯有殺死蘇丹古,世家才能再次奪回權柄,這一點他們心照不宣。蘇丹古死后,四家成為競爭攝政王之位的對手,水火不容,齟齬不斷,但是他們并不希望佛子揪著蘇丹古的死不放,因為查到最后,哪家都不干凈。 私底下告密陷害其他三家,讓佛子對另外三家心生厭惡,他們做得出,而且確實這么做了,可是帳中這幾個告密者絕不是他們安排的! 幾人對望一眼,目含質問:他們在半個月之內控制住局勢,逼迫佛子出關,眼看就能大功告成,是誰私心作怪,打破平衡? 佛子一直在寺中閉關,蘇丹古死在圣城之外,他死后,四家立刻封鎖要道,阻止各地忠于佛子的守軍回圣城,這些天佛子沒有踏出佛寺一步,沒有人告密的話,佛子怎么可能在短短幾天之內看清形勢,還能找齊證據,當面質問薛延那? 阿史那畢娑雖然一直在為蘇丹古之死奔走,可他是阿史那家的人,他的族人不會為他得罪世家,他查不出什么。 一定有人暗中投靠佛子了! 幾家領主瞪視片刻,看不出誰是那個私自倒向佛子的人,個個都是一臉狐疑的表情。 薛延那看誰都向是告密者,雷霆大怒,怒吼:“你們覬覦攝政王之位,為此不惜陷害我,是也不是?” 三家領主和他一樣納悶。 緣覺上前一步,道:“他們忠于佛子,勇敢揭發薛將軍的罪行,怎么會是栽贓陷害?” 人證物證俱在,薛延那并不慌張,拔刀出鞘,獰笑:“小人之語,豈可輕信?” 言罷,一刀斬向跪在地上的男人。 等他殺了所有告密者,看誰敢再指認他! 眾人驚呼出聲,齊齊起身,厲聲制止薛延那,但并沒有一個人真的上前。 地上幾人臉色慘白。 緣覺冷笑,拔刀迎上前。 一聲長刀相擊的鏗鏘聲響,震得眾人耳鳴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