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這天，陸明凈要飛札幌，因為是新航線，機組每個人都很是興奮，此時正是北海道玩雪的好時候。她今晚不打算住公司安排的酒店，一早便訂好了一家網紅溫泉度假村。

    下了機，脫下身上的制服，套上保暖的呢大衣，她一手拉著行李箱往外走，一手按著手機，沈烈問她今晚打算怎么過？

    跨年夜，兩個人卻隔著十萬八千里。

    “泡個溫泉，喝點小酒，再吃頓正宗的日本料理?！彼厮?。

    取了票，坐上開往小樽的列車，陸明凈對著窗戶哈了口氣，玻璃窗上瞬間模糊一片，她抬起手，在上面畫了個笑臉。

    列車緩緩出站，窗外白雪皚皚，放眼望去，天地同色，她拿起手機，拍了帳照。

    45分鐘后，列車在小樽站停。多年前，她看《情書》時，便想著一定要來這里看看，之前因為各種原因無法成行，如今只身來到這里，沒有想象中開心和浪漫，只覺得冷，特別特別冷。

    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從包里拿出手套和墨鏡戴上，這才感覺好了些，招手攔了部出租車，報了溫泉度假村的名字。

    入住也沒有想象中順利，前臺的英文說得磕磕絆絆，陸明凈不懂日文，拿出手機打開翻譯軟件，又因為網絡不行，一直在緩沖。

    “需要我幫帽起？”熟悉的男聲傳來，她猛地抬頭。

    顧智文，之前她跟沈烈提到過的，她們公司最年輕的機長，她的眼睛停在他右手邊的行李箱上：“好巧……”她訕笑，心想他怎么會在這里？方才她和前臺激烈的對話都被他聽到了？

    顧智文見她窘迫，也沒戳穿，手x兜，抬了抬下巴：“你住這里？”

    “對……”

    他轉過頭，摘下墨鏡，拿過她的護照，還有自己的，一起遞過去。

    陸明凈聽他說著一口流利的日語，對他多了幾分好奇。公司里有關于這位傳奇人物的流言自他入職那天起，就沒斷過。有人說他離過婚，有人說他之前睡過不少空姐和乘客，也有人說他是gay……他的私生活成了眾人的談資，可即便流言四起，也不曾見他出面澄清。

    當然，即便這樣一個“劣跡斑斑”的人，也少不了前仆后繼的紅顏知己。

    陸明凈欣賞他的才能，但是對他的生活作風不太認可，因此，兩人僅僅只是點頭之佼，即便同機過很多次，她對他的態度一直是刻意冷淡。

    “可以了?！彼逊靠ㄟf給她。

    “謝謝?！?/br>
    更巧的是，他的房間就在她隔壁，這下她更尷尬了。慶幸的是，顧智文也沒有跟她攀談的意愿，率先進了屋。

    房間溫暖又旰凈，陳設與網上的圖片無差，到這會，陸明凈才大大松了口氣，有了點度假的感覺。她躺倒在床上，合上眼，想休息一會。

    手機突然振動，她掀開眼皮，見到那秀恥的備注，笑了笑，接起。

    “在哪里？”

    “酒店?！彼龁枺骸澳阆掳嗔嗣?？”

    “今晚要值班?！?/br>
    “為什么？今晚可是跨年夜?！?/br>
    “回到家也是一個人?！?/br>
    聽到他這樣說，她的聲音又柔了幾分：“小可憐哦……”

    沈烈笑了笑，又壓低聲音，問道：“想我沒有？”

    她故意停頓，十秒鐘過去，才輕聲說：“想?！?/br>
    “我也想你……”他說：“太晚了就別出去了，我擔心你一個人不安全?！?/br>
    “我有個同事就住在隔壁呢……我跟你說過的，你還吃過他送的巧克力，記得嗎？”

    他那頭一陣沉默。

    她接著說：“你今晚打算怎么過呀？”

    門突然被敲響，陸明凈拿著手機去開門。

    門外，顧智文對她笑笑：“一起出去吃個飯？”

    聽到他的邀約，陸明凈愣了一下：“你等會……”

    這頭，警局辦公室內，沈烈的臉色逼身上那件夾克還黑。

    “別去?！?/br>
    “什么？”陸明凈沒聽清，說完又道：“我這邊有點事兒，一會再打給你?！?/br>
    忙音傳來，她已經掛下電話。沈烈扔下手機，柔了把臉，打開煙盒，抽出一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