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妖精后蘇炸全世界_分節閱讀_191
宇文觀則倒一直對攝政王佩服有加。能這樣細致的保護著所愛之人,并始終一心一意,經過這么多年依舊不變,這種感情恐怕深到難以預計。他們之間只有恩和情,沒有利益和算計,也許是這種感情能如此純粹的原因之一。有時候他望著這兩人,一個看花,一個看人,半個字都沒說,就莫名酸的他眼珠子疼。而在宇文胤眼里,怕是只懂得為護一瓢,可盡殺三千這一句。 沈瞳于宇文胤五十歲那年成功渡過雷劫,回歸到了桌寵世界。他在這個古代世界待了整整三十多年,按照一比一百的時間差,在桌寵世界也消失了三個月之久。與此同時,正在喝酒的孔柏驥被酒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眼里說不出的酸脹給他一種要哭的錯覺。 可是他不會哭,也從來沒有哭的記憶,于是抬起頭,試圖把這種感覺生生的逼回去。心臟處卻傳來強烈的痛感,痛到他忍不住把酒瓶連同酒杯盡數砸落在地。 嘩啦啦的碎裂聲響起,同時帶出滿室的酒氣。一塊玻璃片被桌子邊緣的尖角彈了回來,扎進孔柏驥骨節分明的手背里。 血順著碎片流了出來,吧嗒一聲接連掉在地板上,宛如鮮紅的淚滴。 第146章 學霸的小桌寵21 孔伯驥卻對那些血恍然不覺, 仿佛受傷的不是他自己。因為手上的疼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完全抵不過心里的千分之一。 他的弟弟已經失蹤了整整三個月二十九天。 孔柏驥承認弟弟已經長大了,他不該把他鎖進臥室里, 不該試圖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赡遣贿^是對他夜不歸宿的小懲大誡,甚至是一種變相的保護,孔伯驥從沒想過要實打實的責罰他, 更沒想到他會因此而失蹤不見。 這種結果是孔柏驥完全始料未及的, 心里的惶急和痛苦也因此而更加嚴重。沈瞳失蹤后,孔柏驥找過了顧千戈, 也發動了警察和手頭能用的所有資源, 可對方就像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般, 尋不見一絲蹤影。 孔柏驥沒法想象弟弟此刻面臨的情況。 他有可能被什么人綁架了, 有可能出現了什么意外,被誰搶了騙了,或者生病了受傷了,又或者遇上車禍, 獨自躺在什么地方孤立無援。他把他捧在手心里寵愛了那么多年, 連一次短途旅行都沒讓他單獨去過,因此那些猜測的畫面使孔柏驥幾乎坐立難安,徹夜無法入眠,稍稍一想心口便疼痛不已。 而投入的愛一旦過了界,就很容易衍生出恨。恨他為什么要一言不發就離家出走,恨不得把他的手和腳全都綁起來,甚至把他的腿打斷,讓他再也不能亂跑。大腦好像在弟弟失蹤之前就多了一個偏執黑暗的人格,并會時不時夢見一些匪夷所思的畫面。夢中有一個與弟弟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和一個與顧千戈非常相像的男人,以及另一個自己。明明他和少年更早相識,卻眼睜睜看著少年喜歡上了那個與顧千戈相像的男人,不回頭望他一眼。 夢里的場景有溫馨的,也有讓他嫉恨和不甘的,太多片段雜亂無章,孔伯驥試著把它們理順,卻完全不得其法,就仿佛是一副缺了角的七巧板,少了能將這所有的一切拼起來的最關鍵的那塊碎片。 而在心上人失蹤之后,顧千戈也做了一個無比奇怪的夢。 他夢見自己是整個妖族的王,而沈瞳是九重天上的鳳凰。夢見他愛上了驕傲高貴的小鳳凰,卻又如墜深淵般的失去。那種失去的感覺太強烈,甚至讓顧千戈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現實中,他本來就在體會著失去的滋味。 其實早在初識□□的學生時代顧千戈就已經體會過一次了,他的小家伙從手機里消失了好幾年,才以一種出乎意外的方式回到他身邊。都說長痛不如短痛,帶著不肯破滅的希望一日日漫長的等,再眼睜睜看著失望隨不斷流逝的時光而變得又深又重,足以將人生生壓垮。 而這種滋味是永遠不會習慣的,不會像其它事情那般因為曾經歷過而熟能生巧,只會讓人一次比一次變得更惶然不安。顧千戈的心從得知沈瞳再度失蹤時起便仿佛破了個洞,無藥可醫,只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發潰爛,輕輕一碰便泛起刀刮般的疼。 夢中的感覺卻比這更痛。 因為它除了擔心和思念之外,還帶著刻骨的絕望和后悔,整個身體和靈魂都被咀嚼成灰。仿佛自己做錯了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有什么東西碎了,再也回不來。 已經回來桌寵世界的沈瞳卻沒有被傳送到他當初失蹤的臥室,也沒有到顧千戈的手機里,而是身處一條空蕩蕩的街道。周圍的環境看上去比較陌生,完全不知道這是哪里,沈瞳又身無分文,只能迎著冷風往前走。 此刻的時間接近凌晨了,這條路上不僅沒有什么人,連出租車都打不到,只有一些私家車零星駛過。一直走到十字路口才見到一家燈火通明的高端會所,隱約感覺它有點眼熟,不由走近了些,試圖看的更清楚。 “大半夜的別在這閑逛,”在會所側門門口的一個保安大叔見到沈瞳,好心的道了句:“快回家吧,小小年紀別跟人學什么離家出走?!?/br> 沈瞳心里頓時有些郁悶,——他才沒有離家出走。 作為一個從小就被家人引以為傲的模范好學生,怎么可能去做翹家這種事?都是系統的錯,竟把他傳送到了大馬路上,還怎么喊都沒有回應。如果他能找到家,打死他也不會這個點在路上挨累受餓。 沈瞳完全不知全家上下包括警察均認定了他的失蹤一開始是源于離家出走,只想著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也不知道顧千戈和家人們都怎樣了,會不會因為他的失蹤而著急擔憂。 孔柏驥還在喝酒。 一杯接著一杯,紅酒白酒都有,手上的傷口也不作處理,就任由它繼續往外滲血。就算他的酒量還不錯,這樣喝下去也遲早會醉,更重要的是身體和胃肯定受不了。 可惜和孔伯驥一起來的幾個合作商早在將近一個小時前就圓滿的談完事情離開了,眼下跟在他身邊的只剩一名秘書和兩名助理,三人均不敢出言相勸,只無措的在旁邊皺起了眉頭。 孔伯驥完全不覺得自己醉了,相反,他覺得自己越喝越清醒。都說酒能暖腸,可他卻感到周身冰冷。 酒是冷的,胃也是冷的,從頭到腳都透著寒,孔伯驥甚至在耳邊聽到了寒風的呼嘯聲。緊接著,就在這紛亂的風聲中,竟依稀有個聲音輕輕說:“哥哥,你別喝了?!?/br> 孔伯驥頓時一僵,竟連呼吸都停滯了片刻。 是瞳瞳,是瞳瞳回來了??撞K身體僵在那里沒動,心里卻瞬間閃過了幾百個念頭。他想第一時間查看對方是否安好,有沒有在外面受到什么傷害或委屈,又想要把膽敢離家出走的小孩給綁起來,讓他再也不能離開他左右。 孔伯驥這么想著,抬手就順著聲音的方向去抓對方的手。 他的動作很用力,卻只抓了個空。 耳邊寒風的呼嘯聲在這一刻嘎然而停,眼前的畫面一下子扭曲著旋轉回來,孔柏驥定了定神,才發現周圍根本沒有他心心念念的弟弟,只有擔心又驚訝地望著他的秘書和助理。 孔伯驥的手就那樣伸著,抓著一片虛無,覺得身上已經不足以用冷這個字來形容,而是凍結成了冰。喝進去的酒全凝結成了冰刺,刺的他全身上下疼痛難忍。 隔了片刻之后,孔柏驥才把手輕輕收回來。他的動作很慢,而且指尖在不受控的輕顫,看起來有些古怪,但秘書和助理們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任何驚異的表情。 能爬到這步的誰也不傻,他們都心知BOSS肯定是又在想弟弟了。思及那位小少爺的莫名失蹤,均忍不住在心里嘆了一聲。 孔柏驥站起身步履不穩的離開了會所,等在外頭的司機忙把車開到門口,然后迎上前來扶他上車。司機也算是在沈家工作了十幾年年的老人了,看著孔柏驥這幅醉酒的樣子,顯然有話想說,但猶豫了許久只道了一句:“大少爺,您也少喝點,喝酒傷身……” “……我沒醉?!?/br> 孔柏驥的聲音聽起來的確不像是醉了,但啞的厲害。司機通過后視鏡只見他倦極般的閉上眼,忙將倒車轉彎的速度放緩。遠處的車窗外似乎有個少年正跟保安說話,可光線太暗距離又遠,司機只能看到一個輪廓。 成為妖修后,沈瞳的記憶力變得比以前更好,隨即從記憶里搜到了家人的號碼,借了保安大叔的手機打給孔柏驥。撥了一次,電話沒有打通,沈瞳唯恐打擾他休息便沒有再撥,轉而打給了顧千戈。 顧千戈身為一個年少成名的高智科學家,身上總有幾分文人的傲氣,何況他又不像孔伯驥那樣身處八面玲瓏的商業場,陌生電話一向是非常大牌的通通不接的。但他如今就像是時刻守在電話旁而不敢錯過任何一個來電那般,沈瞳撥號后只響了兩聲,電話就被接通了。 才十分鐘不到的功夫,一輛保時捷從前方的路段疾馳而近,甚至不顧路口的紅燈,以最快的速度向會所直沖過來。 待遠遠看到沈瞳的身影,顧千戈眼中頓時涌出不可置信的激動,盡管在昏暗中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但那道深深印在他心里的身影無論如何都不會認錯。 于是還來不及把車停穩便下了車,大步向沈瞳奔去。他的表情很嚴肅,唇角緊緊抿著,身體卻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眸光更是灼灼如焰,一眼不眨的鎖定沈瞳,仿佛輕輕一眨對方就會消失不見。 沈瞳也抬頭看著他,兩人只隔一步之遠,可在暗夜里對望的感覺卻仿佛是隔著一段悠遠的塵世。 顧千戈深吸一口氣,繼而大步一邁,將他的寶貝緊緊抱在懷里,緊到幾乎要融入自己的骨頭。高懸了那么久的心總算在這一刻落到實處,這種感覺難以用語言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