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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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卡迪并不吃味——他跟克萊斯特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他不必羨慕或嫉妒克萊斯特。 如果克萊斯特想成為池晏的貼身男仆,那他才會對克萊斯特抱有敵意。 卡迪對自己的未來有一個明確的規劃,貼身男仆是他的終身職業,他的一生都將為領主大人服務,等他再大幾歲,或許他會娶一個妻子,生幾個孩子,如果是男孩,那么他會在孩子懂事后把孩子帶在身邊。 這樣他的孩子長大后也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男仆。 如果生的孩子是女兒,那么他會給她一個不錯的生活環境,然后準備好嫁妝,讓她就在本地找個丈夫,這樣他才能繼續庇護她。 她的丈夫才不敢欺負他的女兒。 等他老了,他就能回到自己的小家,跟妻子過平靜的生活。 這就是卡迪對未來的全部構想。 給他領路的兩個仆人彼此沒有交流,但他們時不時會對一下目光,卡迪熟視無睹。 他太清楚仆人們的手段了,這些人想趁他還不了解這里的時候把他壓下去,這樣他以后才不會對他們指手畫腳。 仆人之間的地位區分并不如貴族之間那么明顯。 一般來說,領主身邊的管家地位最高,然后是貼身男仆,再然后是普通仆人,最低等的就是那些不能隨時在城堡里進出的仆人。 不過仆人之間有更奇特的劃分方式,比如管廚房的廚娘,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地位跟管家差不多。 她管著領主大人入口的東西,手里經過的香料和食物都價值不菲。 還有深受領主喜愛的仆人,這些人不一定是貼身男仆或女仆,但要么很會討好領主,要么爬上過領主的床。 仆人之間的明爭暗斗從來不少。 在池晏沒有接管莊園之前,卡迪就是在這樣的爭斗中站穩了腳跟。 “這就是我的房間?”卡迪推開門后,看到了一個狹小的房間,這個房間沒有窗戶,也沒有床,地上有幾張破舊的毯子,這就是睡覺的地方,房間里孤零零的放了個木箱子,這是用來放衣服的。 就連在莊園,卡迪也沒有睡過這樣的房間。 沒有成為貼身男仆之前,卡迪跟其他仆人一起睡在走廊上,成為貼身男仆之后,他就有了自己的房間。 領他過來的男仆低著頭,他的聲音很?。骸俺潜だ锏姆块g不夠了?!?/br> 卡迪抿著唇:“帶我去你們的房間?!?/br> 那男仆怕那些長得丑的人,卻不怕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年輕男人,就連新來的領主都還沒有站穩腳跟,更何況這個剛來的貼身男仆了,要是他們現在不給卡迪一些下馬威,那之后卡迪豈不是要騎在他們頭上? “這恐怕不行?!蹦衅偷恼Z氣很恭敬。 卡迪也不生氣:“為什么?” 男仆:“我們住的地方又臟又亂?!?/br> 卡迪笑了笑:“沒事,我也是從小地方出來的,不怕臟,也不怕亂?!?/br> 兩名男仆對視一眼。 齊齊彎下腰:“您早點休息吧?!?/br> 然后就轉身,不給卡迪一點挽留的機會。 卡迪也沒有挽留,他只是跟在兩個男仆的身后。 兩個男仆想要甩開卡迪,可卡迪卻緊緊纏著他們,永遠跟他們保持著兩步的距離。 卡迪很清楚,自己不能找池晏求助——他被男仆們欺負了,池晏可以幫他一次,兩次?次數多了,池晏一定會懷疑卡迪的能力。 一個連普通男仆都管不住的貼身仆人? 要來有什么用? 第二天早上,池晏一出門就看到了守在門口的亞摩斯和卡迪,兩人一左一右的站著,像是兩個門神,只是兩人都是同樣的精神萎靡,盯著黑眼圈,眼袋也很明顯,一看就知道睡眠不足。 池晏看了眼亞摩斯,又看了眼卡迪,他對卡迪說:“昨天趕路累了,你應該多睡一會兒的?!?/br> 卡迪瞪著一雙大眼睛:“大人,我不累?!?/br> 他昨晚忙著跟那群男仆斗智斗勇去了,雖然還沒有完全馴服他們,但卡迪覺得這就是遲早的事。 不是他自夸,他覺得自己這個在老管家口中的蠢人,在這些家貓面前都能算得上是老虎了。 克萊斯特也從池晏的身后走出來,他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就是會讓人覺得他此時很饜足,他的脖子上還有紅色的印記,一看就知道是纏綿時被人吮吸出來的。 池晏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畢竟他找個男人在這個時代很正常。 管家在得知他和克萊斯特的事以后,還會貼心的送上熬制好的油脂。 說實話,那油脂挺好用的—— 只是沒用在管家預想的使用對象身上。 “去圣院吧?!背仃虒喣λ拐f,“你去把城里的商人叫過來?!?/br> 池晏囑咐道:“叫最有錢的那一個?!?/br> 亞摩斯:“好的,大人?!?/br> 亞摩斯走后,池晏又對卡迪說:“去安排馬車吧?!?/br> 伯特萊姆回到了圣院,果然如魚得水,圣院里的人在他常年的鐵腕領導下,全都對他唯命是從,那些不聽話的,早就被趕出去了,他一句話,比圣院下達的文書還要敢用。 可他沒覺得輕松,因為他知道一把刀就懸在他的脖子上。 池晏留下他,不是因為他有多重要,而是因為他還有用。 一旦他會池晏沒用了,池晏就會選出一個能替代他的人。 他并非不可取代,所以一定要夾著尾巴做人。 “大人,您來了?!辈厝R姆親自到圣院門口迎接池晏進去。 池晏微笑著說:“一天沒見,院長看起來更有精神了?!?/br> 伯特萊姆笑呵呵地說:“有大人在,我感覺自己是安全的的,所以才有精神?!?/br> 池晏懶得跟他繼續打官腔,他坐到了原本屬于伯特萊姆的椅子上,靠在椅背上:“城里染上瘟疫的人很多?!?/br> 伯特萊姆一臉凝重地說:“情況比我走之前還要嚴重?!?/br> 每天都有重病的人死去,又沒有人收尸,衛兵和騎士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整個城沒有任何維持秩序的人,人們惶惶不安,打砸搶累見不鮮,守規矩的人活不下去,不守規矩還有一線生機,那就更沒有規矩了。 伯特萊姆雖然自私,但也清楚這樣的情況維持下去,那些暴民總有一天會撞開圣院的大門。 池晏喝了口水:“我這里有治療瘟疫的藥?!?/br> 伯特萊姆瞪大眼睛。 池晏又說:“兩年前也爆發過一次瘟疫,你還記得嗎?” 伯特萊姆回想了一下,然后說:“記得,不過沒有這次嚴重?!?/br> 池晏一只手托著下巴:“那時候我手下就有人弄出了藥,我還讓人把藥方送到一些圣院院長的書桌上,不知道院長你有沒有收到?!?/br> 伯特萊姆咽了口唾沫。 池晏:“既然收到了,為什么不用呢?” 伯特萊姆輕聲說:“大人,圣院也有治療瘟疫的藥物?!?/br> “雖然藥方不在我手上?!?/br> 池晏換了個坐姿:“為什么不用?” 伯特萊姆:“大人,您也是從圣院出來的,應該知道圣典上是怎么說的,一切苦難災厄都源于人自身的罪孽,這些罪孽只能由他們自己贖清,不能借助外力,否則圣靈會降下更大的災厄?!?/br> 池晏懂了。 用恐懼和絕望讓人們凝聚在圣靈腳下。 讓人們對圣院更忠誠。 伯特萊姆:“我的書桌上確實出現過一張藥方?!?/br> 他很冷靜地說:“但如果,我讓人做出了那些藥,我就會因為行巫醫之事,被送上絞刑臺?!?/br> 池晏閉上了眼睛。 兩年前,有多少原本不該死的人死了? 他不想知道那個數字。 圣靈沒有救他們,圣院也沒有救他們。 而他們唯一得救的路,被他們所信任,所信仰的圣院,親手掐斷了。 他們的生命被擺在棋盤上。 決定他們生死的,只是一本薄薄的圣典。 只是由人編造出來的所謂神諭罷了。 池晏現在能夠冷靜客觀的看待這些事了,如果換做兩年前的他,此時此刻,肯定已經跳起來,狠狠爆錘伯特萊姆的狗頭,可是現在他清楚,這一切并不是某一個人導致的。 不是自私自利的伯特萊姆,也不是冷漠的各地領主。 而是一個沒有任何人情味的龐大組織。 池晏:“我帶來的這些藥,必須要發下去?!?/br> “我不管你想什么辦法,我要讓能活命的人,都活下去?!?/br> 池晏注視著伯特萊姆的眼睛:“聽明白我的話了嗎?” 伯特萊姆的心在流血,但他還是點頭說:“我明白,大人,您有一顆仁慈的心?!?/br> 池晏不置可否的說:“不是因為我有一顆仁慈的人,而是因為我有一顆人的心?!?/br> 伯特萊姆聽出了池晏的諷刺。 就在此時,門被敲響了,禱師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院長,布萊恩閣下來了?!?/br> 伯特萊姆看向池晏,池晏:“我讓亞摩斯把城里最有錢最有地位的商人叫來了?!?/br> 伯特萊姆已經猜出池晏要干什么了,他小聲提醒道:“大人,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小人,他是不會對大人忠心的?!?/br> 克萊斯特在旁邊笑道:“你不也是嗎?既然你可以,他當然也可以?!?/br> 伯特萊恩不知道克萊斯特的底細,只以為克萊斯特是池晏的情人,并且是非常受寵的情人,于是他閉上嘴,不去跟池晏的心頭好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