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園箬笠新_分節閱讀_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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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般家里稍微寬裕點的,基本不是搬去靈渠鎮,就是遷去了吉兆縣縣城。條件更好點的,直接去枝城買房安家了。 嚴家灣嘛,只能在逢年過節拜祖宗的時候,當成走親戚這么回來打一圈,走走,看看而已。 嚴國強跟嚴國盛借了自行車,載著嚴澈行駛在石板路上,雖然免不了一陣顛簸,不過嚴澈還是安安穩穩的坐在后座上,四周打量著家鄉的一山一水。 到了靈渠鎮上,嚴澈還一臉意猶未盡。 靈渠鎮郵局坐落在老街與新街的交叉路口旁邊,與鎮上唯一一棟標志性建筑——貼了瓷磚的五層高靈渠鎮鎮辦公大樓相鄰,十分好找。 在冷清的郵政營業廳等了幾分鐘后,營業窗口總算拉開了一個臉大的空隙,一個年輕姑娘睨了嚴國強一眼,準備用慣用的冷冰冰語氣說話時,看到了一旁的嚴澈,愣了愣,小臉開始泛紅,囁嚅道:“誰……要辦理業務?” 嚴國強可不懂什么“辦理業務”,只得看了看嚴澈,側過身,讓嚴澈上前。 在嚴澈輕柔的聲音下,小姑娘一直紅著臉,扭扭捏捏的給嚴澈辦了領取手續。臨末,還問嚴澈需不需要待他們去包裹領取室,嚴澈笑著搖搖頭,對著小姑娘道:“不用了,謝謝你!” 愣是看的人家小姑娘小嘴大張,小臉紅得冒煙兒。 包裹確實不少。 除了嚴澈的衣物之外,還有不少日用品以及小電器。 當初嚴澈想得簡單:既然要回去散心,不如直接把一些在家或許能用上的小電器也捎回去。與其虧大本的賣給二手販子,拿回去指不定還能用個三五年。 所以,爺兒倆取出包裹后,直接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好家伙,這可怎么帶回去???! “你這……是把家都搬回來了???”嚴國強合了嘴,有些擔憂的看著嚴澈。 嚴澈躲開了嚴國強的眼神,假裝檢查那些東西有沒有磨損,岔開話題:“嗲,要不我們喊個車帶回去吧!” 見嚴澈故意岔開話題,嚴國強也沒多話,存下疑惑,說:“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找你佳美姐?!?/br> 嚴佳美是嚴國盛和趙超英的女兒,老兩口結婚這么多年來,也就只生了嚴佳美一個閨女。 十年前,嚴澈還在靈渠老街上的普中念初中時,嚴佳美就嫁給了靈渠鎮上的一戶柳姓人家,如今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說來,嚴澈在家的時候,從他娘去世后,除了嚴國強和兩個哥哥,還有老師武少康之外,嚴佳美是對他最照顧入微的一個人了。 這次嚴澈回來,雖然沒有第一時間就去看嚴佳美,可是心里已經打算好,過幾天去看看這個像母親一樣的堂姐。 不一會兒,嚴澈就看到嚴國強和一個中年漢子從一輛三輪車上下來。 中年漢子就是嚴佳美的丈夫柳建國。 柳建國和嚴國強是一款人,老實不多話,在見了嚴澈后,眼底的欣喜自然瞞不了人,但是也不知道說什么,搓了搓手,對嚴澈點點頭,看著那一大堆行李包裹,問嚴國強:“四叔,這些都要帶回嚴家灣么?” 嚴國強看了看三輪車,又看了看那堆行李,點點頭,說:“盡量裝吧,裝不下的話,就先放一部分在你家擱著,回頭我再來拿?!?/br> 柳建國也不再說話,悶頭就開始撿著行李,一件一件小心的放到三輪車上。 因為柳建國放置得當,不多不少,剛剛擺滿一三輪車,連多余的一點空隙也沒留。 嚴國強滿意的看著三輪車,嚴澈更是一臉崇拜的看著柳建國:“姐夫,你可真厲害!” 柳建國“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玩著三輪車車頭的扶把:“呵,小三兒說笑了,我,我這算什么本事???你姐成天念叨你的本事,那才是本事呢!” 嚴澈一聽,這個本分的姐夫說的真誠,他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兩個人頓時尷尬起來。 好在嚴國強推著自行車過來,大手一揮,嚴澈這才跟了上去,坐到了后座上。 兩車三人,載著大堆東西,吱吱嘎嘎,不作停留的往嚴家灣趕去。 所以說,嚴澈和嚴國強在靈渠鎮上停留的時間,前后沒有超過一個小時。 聽說爺兒倆來了鎮上,急匆匆趕來的嚴江和嚴家陵,連嚴澈嚴國強的背影也沒瞄到。 脖子上還系著紅艷艷紅領巾,已經念小學三年級,生得虎頭虎腦,快滿九歲的嚴家陵東張西望后,有些失望地拉了拉嚴江的衣角,問:“嗲,是不是娘又氣阿爺了?阿爺都不讓小叔看到我?” 嚴江心下一緊,拍了拍兒子的腦袋,說:“不會,你阿爺疼著你呢,下次嗲帶你回去看你小叔?!?/br> 嚴家陵雖然是趙翠花的親生兒子,可是性子完全隨了嚴江。脾氣溫和不說,比起嚴江,這小子更向著家里人——特別是那不多話的嚴國強,嚴家陵是巴不得有點好東西都給這個“阿爺”捎去,反而對外婆家的親戚們不冷不熱。這一點讓趙翠花恨得咬牙切齒,直呼“生這么個兒子,不如生個棒槌”。 這會兒聽嚴江一說到那從未謀面的小叔,嚴家陵兩只烏溜溜的眼睛泛光,拉著嚴江的胳膊直晃悠:“嗲,我小叔是不是那個考上大學的小叔?那個考上大學的真的是我小叔?” 想到自家的小三兒,嚴江表情一緩,更加溫和:“當然,你小叔那可是你嗲我看著長大的,不是你小叔是誰小叔?” 這年輕父子倆的對話,嚴澈和嚴國強當然是不知道的。 不過,至于這會兒的嚴澈,可一點兒也不好過。 柳建國幫著把包裹送到離嚴家灣三里外的柳家潭時,三輪車就進不去了——路,太窄了,三輪車在上面都行駛不了。 不得已,柳建國把三輪車往柳家潭村外的小橋上一靠,進柳家潭找人去了。 這柳家潭,看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個以柳姓為主的小村,而柳建國的伯伯一家,如今還住在這里。 很快,柳建國身后跟出了騎著自行車的三五個壯漢子,這些是柳建國找來幫著將嚴澈的包裹,送回嚴家灣的。 雖然嚴國強有些不好意思打擾別人,這會兒見柳建國已經把人喊來了,也不再推辭,留下嚴澈原地看守一下拿不走的東西,和著幾個漢子一趟一趟的把東西往灣里送。 看到這些東西,年輕的漢子們嘴上也嬉笑起來,無心打趣問嚴澈:“你是不是把家都搬回來了???” 嚴澈倒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微微一笑,不接也不答,反而是嚴國強,臉色暗上了幾分。 漢子們力氣大,沒到一個小時,擠滿一三輪車的物什就被“整理”干凈了。 嚴澈也在最后一趟來回時,看著柳建國把三輪車放進柳家潭村,騎出一輛自行車時,嚴澈翻身坐到了柳建國身后,讓柳建國送回嚴家灣。 對于幫忙的這幫漢子,一頓晚飯是早了點,不過,一人一包嚴澈帶回來的硬盒香煙是免不了的。 等到這幫漢子笑鬧走出嚴澈家院子時,不多話的柳建國也要告辭回家了。 嚴國強再三挽留之后,這才從灶房抱出一大棵白蘿卜,拿了三包煙塞到柳建國懷里。 柳建國看到那白蘿卜時,驚訝自是少不了,卻也沒多話,沖嚴國強嚴澈點點頭:“四叔,我先回去了?!被仡^看到嚴澈后,想了想,又說:“三兒,有空到鎮上坐坐?!?/br> 見爺兒倆頷首,算是應承了,柳建國這才脫下外套往蘿卜上一蓋,抱著上了自行車。 等人都走完了,院子里外也靜下來時,嚴國強悶聲不響進了堂屋。 嚴澈心知一番詢問是少不了的,嚴刑拷打不如坦白從寬,報著“視死如歸”的想法,身板一挺,跟了進去。 “這么多包裹,三兒,你跟嗲說,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坐在大木桌旁的嚴國強,盯著堂屋那堆還沒來得及整理的東西,問著進屋的嚴澈。 微微一愣,嚴澈也坐到了嚴國強對面,頭一低,還真有了幾分“我認罪”的姿態:“嗲,在京城的工作,沒了?!?/br> 嚴澈話一落,嚴國強猛地抬頭,臉色刷地白了,一雙黝黑的手死死抓住桌沿兒,身子也從板凳上拔起半拉:“???沒了?怎么沒了?出啥事了?你沒被怎么樣吧?” 其實不怪嚴國強這么緊張。在嚴國強心底,自己兒子這么能干,找的工作也一定是實打實的“鐵飯碗”,而且還是那種一般人都趕不上的工作。在嚴國強的認知里,“鐵飯碗”打翻,必定是犯了什么很大的錯誤。所以,這會兒一聽嚴澈的訊息,臉都嚇白了。 知道嚴國強誤會,嚴澈一頭黑線,忙不迭解釋:“嗲,三兒沒犯事兒,也沒被怎么樣。不是你想的那樣,沒那么嚴重?!?/br> “???不是我想那樣?不嚴重?”嚴國強有些恍惚,卻也在嚴澈的話下,緩緩坐了下來,手往腰帶伸……伸到一半,這才想起煙桿已經被“上交”了,這才又縮回手,坐定了,等嚴澈的話。 嚴澈無奈地點點頭,道:“嗯,現在要是在一個公司……呃,單位做的不順心,就可以自己請辭,出來重新找工作?!?/br> “這樣也成?”嚴國強皺眉,心道:那不和他們進廠打工一樣了? 似乎能猜出嚴國強想到什么一般,嚴澈頓了頓:“嗯,現在的單位沒有以前的制度,都是簽合約做工了?!?/br> 而后,嚴澈簡單的說起了在公司的一些事務,也不管嚴國強是不是真的懂了,把上班辭職的事情簡短敘述了一遍,看著嚴國強緩和下來的情緒,嚴澈也漸漸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