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虞彥歧伸出手,一只耳墜子就呈現在阿諾的面前。 阿諾摸了摸耳朵,笑道:“原來是在公子這呀 ,怪不得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呢?!?/br> 她接過耳墜子,纖手若有若無地劃過男人的掌心,軟軟的,側身時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那是發絲帶來的味道。 虞彥歧身子一僵,然后放下手,眼里閃過一絲殺意。 “你這樣難道不怕我殺了你嗎?”聲音冷得像清泉。 她回到拔步床邊的梳妝臺,把耳墜子一并放進紫檀盒里,然后才回頭,顧盼流連:“公子舍得嗎?”她都尾音帶著勾子,聽得人心尖發顫。 但她面前的男人可不是普通人,他臉上也沒有絲毫變化。 虞彥歧低頭看著她,似笑非笑道:“你過來試一試就知道了?!?/br> 阿諾還真聽了他的話,踱著步子朝他走來。 這下兩個人相距更近了,她身上散發的香味更濃了,虞彥歧瞇了瞇眼,不動聲色地盯著她。 可偏偏那姑娘的眼眸里像盛了一汪清水一樣,深情款款,又帶著無盡的媚意。 “公子,這樣……可以嗎?”阿諾說著又踮起了腳,兩個人湊的更近了,呼吸交纏,“又或者…這樣?!?/br> 她只要再進一步,兩個人的嘴唇就可以碰到了。 虞彥歧不喜歡這樣的距離,他后退一步,冷聲道:“你這是在勾引我?” 阿諾突然笑了:“公子這是說的哪兒的話?!闭f著自己還委屈上了,“難道不是公子叫我過來的嗎?怎又說我勾引公子呢?” 聲音幽怨,讓虞彥歧莫名有種自己的負心漢的感覺。 其實就算阿諾站在那不笑,但只要看一眼別人都會覺得她這是在勾引人。 阿諾又上前一步,她抬頭,黑色的發絲下露出了一節雪色的脖頸,玉白色的寢衣很寬松,隱隱約約還能看到漂亮的鎖骨,“公子怎么不說話了?” 虞彥歧伸手握著那一節脖子,溫熱的觸感讓他不自覺放松了力道,阿諾被迫仰起頭,只不過眼里流淌著的是星光點點,淡粉的嘴唇微微張開,時有時無地在撩撥著誰。 “你不怕嗎?”虞彥歧問她,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自己的手腕覆上了一片柔軟,他垂眸,阿諾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 “公子舍不得嗎?”阿諾笑道,她兩只手都攀上了男人的手腕。 就在這時,大門被打開了。 幾個黑衣人拿著長劍立在門外,眼神陰毒,為首的黑衣人看見這一幅香艷的場景,挑了挑眉。 門外狂風大作,狗子在角落里叫喚著,在這秋夜里格外突兀。 阿諾愣了愣,可惜那黑衣人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提劍上前。 第10章 下雨 “嘖嘖嘖,小meimei,來哥哥這里?!焙谝氯诉呎f著葷話邊往她身上砍過來,不過轉念一想,這小姑娘真是人間尤物,玩玩也不虧,遂偏了一個方向,與阿諾的發絲擦肩而過。 他沒猜錯的話,這美嬌娘今年才十五吧,嘖嘖嘖,真沒想到竟然還學會藏男人了。 阿諾的腦袋有一瞬間的蒙的,前世好像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可是剛想說什么就感覺自己的腰間一緊,她整個人都被虞彥歧摟在懷里。 虞彥歧單手摟著他,一個側身就把黑衣人給踢翻在地。 為首的黑衣人也看清楚形勢,他拿劍指著阿諾,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里的欲.望不加掩飾:“臭小子,我們的目標是你懷里的美嬌娘,識相的趕緊把她丟給我,不然的話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虞彥歧使的都是腳下功夫,對付起來也綽綽有余,他聞言乜了一眼黑衣人頭頭,淡淡吐出兩個字:“聒噪?!?/br>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黑衣人冷笑一聲,他對同伴打了一個手勢,“一起上?!?/br> 不過屋內施展不開拳腳,黑衣人們把虞彥歧引至院內,午夜時分,虞彥歧和阿諾一身白衣實在是顯眼。 雖然虞彥歧摟著個人,但是動作依舊狠厲,一腳踢開一個黑衣人后,輕易地奪走了他手上的長劍,雙方對峙,虞彥歧的表情已經完全冷了下來,再怎么說他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就單單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人后怕不已。 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他們不知道這個白衣男子的身份,以為就是這個女人的姘頭,但如今看來,是他們失算了。 原本以為今天的目標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嬌娘,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我勸你不要跟我們哥幾個作對?!焙谝氯祟^頭見這久久都沒有殺掉阿諾,已經惱了:“這個小姑娘惹了不該惹的人,如果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護著她,我們哥幾個就成全你,連你一塊殺,你們去地府里做一對野鴛鴦吧!” 他就不信他們七個人還干不掉一個! 雖說虞彥歧武功高強,但阿諾被掐著腰這么飛開飛去,著實不好受,可是那邊的黑衣人又在一旁虎視眈眈,她只能雙手摟著虞彥歧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去。 突如其來的香軟讓虞彥歧身子僵了僵,不用低頭都能聞到阿諾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 風越來越大了,突然天邊響起一道驚雷,照亮了虞彥歧的半邊臉,豆大的雨點打了下來,砸在這空曠的院子里。 阿諾把頭埋進他的胸膛里,她想,投懷送抱大抵就是意思吧。 虞彥歧眉頭一皺,手上動作不停,越發的迅速了,而且招招致命,沒過多久血水就混著雨水流淌了一地。 他冷漠地看著地上的尸體,衣衫上沾了一些血跡,卻因為大雨也沖刷得干凈了。 秋天的雨來得大,也來得及,雖然兩人及時回到屋內,但身上多多少少也淋濕了一些,更不要說阿諾了,她原本就穿著單薄的寢衣,后背也濕了一大塊。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只盼他日……”阿諾幽幽地看著他,此時虞彥歧已經收手了,但是兩人相距還是很近,阿諾的鬢角也濕透了緊貼著她的臉頰,倒是多了幾分不一樣的風情。 只要看著他的眼睛,剛剛那惶恐不安的情緒已經慢慢恢復了。 “夠了?!庇輳┢绱驍嗨脑?,他不想跟她有多過的糾纏。 既然他不愿意聽這一句,那阿諾就換一句,她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張手絹,貼心地給男人擦拭著額上地水珠,嘴里柔聲道:“公子衣衫濕透了,要不要換一件呢?” “不必?!庇輳┢缱ブ氖滞?,阻止了她下一步動作。 虞彥歧臉上沒什么表情,阿諾有些摸不準他的態度,但還是乖乖的收回手,不過那手絹倒是被她塞進男人的衣襟里:“那公子就自己擦吧?!?/br> 虞彥歧垂眸看了她良久,從才緩緩開口:“你在利用我?” 阿諾一怔,隨即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只不過上輩子的時候真的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如果不是虞彥歧,估計她現在已經成了刀下亡魂了,想明白過來后,阿諾一陣后怕。 “公子說笑了?!卑⒅Z道,“我來京城也不過半月,能惹上什么仇家?!闭f完又看了一眼虞彥歧,生怕他不相信似的,又繼續道:“這人生地不熟的,我一個弱女子……” “你招惹了誰?”虞彥歧打斷她的話。 阿諾笑了,她吐氣如蘭:“我啊,可只招惹過公子你一個人??!” “呵?!庇輳┢绯雎?。 外面是狂風暴雨。 阿諾可不管那么多,這么好的機會,她不愿意放過,“都這么晚了,我這還有件間偏房,公子要不要……” 虞彥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阿諾也不在意,她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可要去換衣服了?!?/br> 說著便繞到了屏風后面。 虞彥歧看著她的背影,瞇了瞇眼。 等阿諾從屏風后面出來的時候,虞彥歧早已不在了。這在她預料之外,雖然她不會自信地以為第一次就能把人給勾到,但聽到換衣服這么直白的話,竟然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讓她不禁懷疑,上輩子這個男人真的喜歡她嗎? 大雨還在下,但已經不打雷了,阿諾放心不下秋杏,便披著披風去旁邊的屋子瞧瞧。 秋杏睡得很熟,不用想肯定是中了迷香,給她蓋好被子后,阿諾才回屋。 這場雨就下了一晚上,天更冷了些。 秋杏因為中了迷藥的原因,起得有些晚。 阿諾的情況就不怎么好了,昨夜又是吹風又是淋雨的,現在正躺在拔步床上,迷迷糊糊的。 秋杏一看阿諾這模樣都嚇壞了,這好端端的怎的又病了,她道:“姑娘,您這是怎么了?”她昨天已經知道阿諾是假裝出疹子,可是現在這樣不會是真出疹子了吧!“要不要給您叫個大夫?!?/br> 阿諾雖然全身無力,但腦子卻是清醒的,“不用了,可能是昨夜吹風 ,所以感染了風寒,不礙事 ?!?/br> “這…這怎么能沒有事呢!”秋杏急了。 “別慌,可能等會楚玉容要過來?!卑⒅Z抓著她都手,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先睡一覺,等發了汗就好了?!?/br> 秋杏疑惑了:“大姑娘過來做什么?” “自然要過來瞧瞧我是不是真起疹子了?!卑⒅Z笑了笑,“你先去煎藥吧,如果下午還沒發汗的話,你再去請大夫吧?!?/br> “好吧,那您要好好休息?!鼻镄拥?,“奴婢順便再煮些粥?!?/br> 楚玉容是巳時六刻才過來,帶著馮嬤嬤和夏菊,以及一眾家丁。 她今天穿了一件銀朱紅細云錦廣綾合歡長衣和月藍藻紋繡裙,再配上應時的頭面,整個人顯得端莊高雅。 雨早晨的時候才剛剛停,地上濕漉漉的,倒是有些蕭條的味道。 一進門她便關切道:“諾兒meimei呢?” 秋杏朝著她福了福身,“回大姑娘,諾兒姑娘昨夜染了些風寒,今個兒還未起?!?/br> 楚玉容一聽就急了:“我去看看meimei?!?/br> 一旁的夏菊早一步打了簾子讓自家姑娘進去,一到內室,楚玉容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味。 掀開帷幔,阿諾靜靜躺在床上,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紅,額上還冒著幾顆疹子,楚玉容憐惜道:“可憐見的,meimei你還好嗎?” “謝大姑娘的關心,我剛剛喝了藥,興許睡一覺就好了?!卑⒅Z睜開眼睛,雖然一身病起,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她姣好的容顏。 “夏菊?!背袢蓍_口,“回府后把皇上御賜的人參和鹿茸拿過來,給meimei好好補補?!?/br> “是?!毕木盏兔柬樠鄣膽艘宦?。 楚玉容點點頭,她握著阿諾的手:“meimei,你好生休息,既然你沾不得海棠花,那jiejie明日就再叫些人另外栽些過來,不知道meimei喜歡什么花?” “梨花吧?!卑⒅Z柔聲道,“這院子里啊,沒些花花草草,怪清冷的?!?/br> “jiejie曉得了?!背袢菪α诵?,“明日啊,我叫張嬤嬤回來伺候你。 ” 阿諾眼眸微閃,她道:“還是不用了,我有秋杏一個人就夠了,左右這院子里也沒有什么事,就算有賊人過來,瞧見那院子的黑狗,也早就被嚇跑了?!?/br> 楚玉容點點頭,其實她是不希望派下人過來的,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留楚阿諾一個人在這院子里自生自滅,省的她來回跑。話雖這么說,但還是需要找一個靠譜的婆子過來看著,不然她一點都不放心。 “jiejie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改天再過來看看你?!背袢輲桶⒅Z掖了掖被角,儼然一副好jiejie的樣子。 院外侯著一頂軟轎。 出了院子后楚玉容對著馮嬤嬤道:“張嬤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萬萬不能再派過來了,你回去找個精明點的婆子過來?!?/br> “老奴知道?!瘪T嬤嬤把轎簾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