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之刃[花樣滑冰]_分節閱讀_144
一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在父親的舞蹈團里教你打鼓的時候,我拉著你的手教你怎么擊鼓。其實那次我是故意的。其實那個時候我很心慌,擔心你會發現我是故意想要靠近你??赡氵@個遲鈍的家伙,居然一直到最后離開的時候都沒發現。 沒有在那個時候告訴你……我喜歡你,或許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失敗了。在你跟阿列克那家伙在一起的這些年里,我一直都在問自己,如果那個時候我就拽著你說,跟我在一起吧,給我一個跟你一起走向世界巔峰的機會,以戀人的身份。那樣的話……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了?” 聽到了這句話的卿越不住的睜大了眼睛。感受著弗雷爾越來越弱的氣息,他不禁要撐起身體,查看弗雷爾的情況,看看他究竟怎么樣了??墒窃谶@一刻,卿越卻怎樣都推不開力量并不該比他強多少的弗雷爾。 “不要動,聽我說完!聽我說完……” 感覺到卿越的掙扎,弗雷爾用上了他所能想象的……面對卿越時所會用上的,最嚴厲的語氣喝止住了他的語氣。 “讓我說完那些,如果……如果我可能沒法再看到你穿上冰鞋后滑冰的樣子了,別讓我留下遺憾,好嗎?” 幾乎能夠從弗雷爾的聲音中感受到他慢慢弱下去的氣息,卿越怔怔的向這個對他而言有著格外重要意義的人緩緩的搖著頭,似是無論如何都不愿去接受弗雷爾話中所帶上的那層含義。是的,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自己將永遠都不能再次看到弗雷爾臉上的溫柔笑意??刹还苋绾?,他還是無法阻止弗雷爾說出那句讓他感到不安的話語。 “我知道你可能已經不想聽那些話了,可我還是想對你說。不要放棄滑冰好嗎?你所能做的……遠不止這些?;厝?,回去讓那些傲慢不可一世的家伙看看,告訴他們,你不僅僅只是有著天才的名號,你還擁有沒有任何人能及得上的實力。少了你的冰壇……真的太讓人感到無趣了?!?/br> 說到這里的時候,弗雷爾似乎已經被凍得意識模糊了??伤尾环艞壸詈蟮哪屈c時間,強撐著,似是想要陪伴卿越更久……更久一些。也能夠讓他在被救援隊發現之前只是度過盡可能少的……孤獨的,只有一個人的時光。 “我曾對自己發過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能再繼續滑冰了,我會幫你找到又一種你所喜歡的,能讓你感到快樂的生活??晌椰F在……卻好像要食言了?!?/br> 直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弗雷爾的聲音已經十分微弱了。他雖是笑著,卻能讓人輕易的感受到他話中的那份無奈苦澀。聽到這句話的卿越不禁從將他圈住弗雷爾背部的手從他的外套里抽出,放到了弗雷爾冰涼的臉頰上,不住的叫喊著他的名字。 “誰允許你食言的?你這個混蛋!那句話只是你對自己發的誓,我今天才聽到的話難道你就打算食言嗎?你聽著!我要你活著,好好的活下去,不然我就砸了我的冰鞋,一輩子都不滑冰了!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弗雷爾!” 聽到卿越的呼喊,剛剛幾乎已經沒能用意志支撐住自己清醒意識的弗雷爾又艱難的睜開了眼睛。他似乎是因為剛才卿越對他所說的話語而感到不可思議。沉默片刻后,他終于還是吃力的發出了聲音。 “你剛剛說的話……都是當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那么……我對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聽到那句懵懂的話語,卿越的心里竟是苦澀的近乎發不出聲音。兩人的體力似乎都已被消耗殆盡。因而卿越艱難不已的才微微撐起自己的身體,讓弗雷爾的視線能夠落在自己的眼睛里。更讓向來就擁有極為敏銳的覺察力,更總能從人的眼神中覺察出什么的弗雷爾看著自己。 “重要。非?!浅5闹匾?。我無法想象,如果我的世界里少了你,它該怎樣繼續下去?!?/br> 聽到這句話,弗雷爾原先已經要漸漸黯淡下去的眼睛里突然又出現了炫目的光彩。他抱著那份在苦苦守候了十年的人面前那份顯得那樣卑微的愛意,小心翼翼的問道: “能夠聽到你的這句話,即使是真的就死在了這里,我也不會有哪怕半分的遺憾了。只是……你能夠允許我再貪心一些嗎?如果……如果我們都能夠活著回去。你是否……是否能給我一個機會,試著……和我在一起?” 眼見著弗雷爾的意識就要在下一秒渙散,仿佛就在前一秒想通了什么的卿越抓住了弗雷爾的衣領,緩緩的……緩緩的將自己的嘴唇印到了弗雷爾已經發青的嘴唇上,更用自己的溫暖不斷的摩擦著對方的冰涼。 盡管已經相識十年,可這卻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雖清淺,卻近乎虔誠。 “時間過得真快……如果不是你提起,我都想不起來原來我們已經認識十年了。這么說起來……這十年的時間里,你從沒交過女朋友??晌覅s有九年的時間都給了阿列克。哦不,或許我應該去掉上屆奧運會之后的三年時間。我……我一直都覺得,你應該能有一個更好的,比我更純粹的戀人……” “不,這個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有比你更好的了?!?/br> “那么……你就活下去。如果我們能夠一起活下去,今年你所說的話,我全都答應你。但如果你沒能挺過去,我就砸了我的冰鞋,再回頭去找阿列克,你覺得怎樣?” “不!不可以!不僅是阿列克不可以,其他人也不可以,我不想再給別的混蛋傷害你的機會了!” 弗雷爾本來還想繼續說著……如果我不能挺過去,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僧斍湓秸f出阿列克的名字時,他卻會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情不自禁的說出了隱藏于內心深處,甚至連他自己也沒能察覺到的心意。弗雷爾就這樣怔怔的看著卿越,卻看到了卿越臉上的那抹笑容。 外面的寒風依舊在呼嘯著,不斷的沖進這個狹小的,僅有他們兩個人的小山洞里??稍谶@一刻,弗雷爾卻似乎再聽不到寒冷勁風幾乎要劃破耳膜的聲響,也感受不到體溫的流逝。他甚至覺得……一種說不出的暖意從他的心底里升起。他從沒想現在這樣恐懼著死亡。害怕進入無盡的黑暗中,再也看不到眼前人臉上的笑容,再也聽不到他喊出自己的名字,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吻…… 當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他似乎看到了最為美妙的畫面,他看到了自己與卿越一起在極光下穿著冰鞋滑冰,跳出了令人心跳一滯的跳躍,更滑出了炫目不已的旋轉。不僅如此,他甚至還看到自己在卡洛斯當年被授予小提琴米爾達斯坦的音樂大廳里彈奏出了為了他守候了十年的那個人所寫的曲子。當演出結束的時候,他就這樣走到臺下,抓著卿越的手,讓他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在眾人的祝福下幸福的擁吻…… 那便是……存在于弗雷爾腦中的,有關那個暴風雪夜的最后記憶。 102、轉醒 弗雷爾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在溫暖的小屋里。柔軟的棉被覆蓋著他的身體,之前讓他失去了知覺的冰冷仿佛已被驅散到另一個世界。睜開了眼睛的弗雷爾望著這間幾乎只夠放下一張床,一張書桌以及一個衣柜的小屋,才想要活動一下自己的胳膊,卻發現它被什么壓著沒法自如的活動。 有了這個感受的弗雷爾腦中所出現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胳膊被凍壞了,再也不能動了。有了這個可怕想法的弗雷爾僵著脖子向左邊胳膊的方向看過去,卻發現一個總是出現在他夢中的人此刻正躺在他的身邊。 這一震撼性的畫面讓弗雷爾驚訝無比了。 也正是直到這一刻,他的大腦才重新開始運作,他似乎回憶起自己失去意識前所經歷的那一切。明白自己和卿越都已經得救,弗雷爾不禁露出了由心的微笑。他坐起身來,俯下身來溫柔無比的吻了吻卿越的眼睫。 然而正是因為他的這一動作,原本嚴嚴實實的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些許。這個時候弗雷爾才發現兩人竟是都沒有穿上衣。被這一狀況給炸懵了的弗雷爾此刻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動了動被子里的腿,確認了自己的確下半身也什么都沒穿之后……后知后覺的以極小的動作碰了碰現在正躺在他身旁的卿越。 當他觸碰到現在的他絕對不該碰到的地方時……這個明明來自于民風十分奔放的熱情之都普蘭登,卻默默的守了心愛的人十年也什么都沒做的普蘭登之光竟是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就連喘息聲也不住的粗重了起來。他猛的轉過頭,看著一臉疲倦正沉沉睡著的卿越,幾次深呼吸的在心里告訴自己,要管住自己的手,管住自己的腿。 可就是在這番強烈的心理斗爭之下,弗雷爾還是會控制不住,左手伸出去了,就用右手抓回來。腿伸出去了,就用左右手一起把它抓回來,可以說是享受了一把真正意義上的痛并快樂著。最后,一臉苦惱的弗雷爾看了看躺在他身旁的卿越,最終還是把滑落到他肩上的被子又替他蓋上,捂好后將手壓在被子上的撐著自己的身體,將一個真正的吻落在卿越的唇上。 仿佛是在那個冰冷的山洞中還沒好好的感受一般,他用自己的唇細細的摩挲著對方的唇瓣,更伸出舌,緩緩的入侵。陷入了昏睡的卿越似乎是真的睡得很沉,又處于一種全身心放松的狀態,讓弗雷爾很容易的就得逞了。 當相識十年來弗雷爾第一次觸碰到卿越的舌時,他幾乎無法去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它是如此的美妙,又是如此的振奮人心,更讓弗雷爾感到一種因幸福猝不及防的降臨而導致的暈眩。 他不禁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吵醒卿越……因而,他極盡可能的讓自己愈加急促更用力的動作慢一些,再緩一些。然而,就是在這份小心翼翼之中,卿越終究還是因為他的吻而漸漸轉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當卿越醒過來的時候,他所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他照顧了好兩天的弗雷爾終于轉醒??纱丝痰乃麉s是蜷起了膝蓋,在自己的上方支起了一個狹小而又無比曖昧的空間,就這樣吻著自己。 察覺到卿越的轉醒,弗雷爾不但沒有停止那個綿長的吻,還讓一切都變得更為煽情起來。他的吻由原先的溫柔無比,耐心非常慢慢的變了味。挑逗的意味,想要獲得更多的意味都在那個吻中充分的體現了出來。他先是緩慢而又讓人難耐的探尋著卿越口腔中的每一片敏感,稍有發現之后就變著法子的做出一些讓意識還未清醒的卿越可能會像他一樣失控的舉動。當然,那都僅僅局限于這個吻。 卿越本是被弗雷爾的這個吻給弄醒了,看到弗雷爾終于轉醒的卿越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被那個猝不及防的吻弄得甚至連方向都搞不清了。有些好笑的想要回應對方,然而弗雷爾卻是怎么也不肯交出主導權。 漸漸的,他的吻勾起了卿越身體最原始的反應。察覺到了這一點的卿越忙要掙脫,感覺到了什么的弗雷爾也并不勉強,在兩人的唇終于分開的時候看著被蓋得嚴嚴實實的卿越,因為內心的幸福滿滿溢出而顯得比以前更為成熟了。 該說這是卿越在獨自離開兩年后第一次看到弗雷爾。他突然意識到兩年的時光讓弗雷爾顯得更為成熟,也更為迷人了。不變的,似乎只有他的那份俊美。又可能……在他們相識的這十年里,弗雷爾每年都有變得更為成熟,更為迷人。然而頻繁的見面以及兩人之間過于親近的關系卻是讓卿越察覺不到這一點,僅是在酒吧里的那次相遇時感到一絲震撼。 想到了這里,卿越坐起身來,也不因為被子的滑落而去遮掩些什么,僅僅是仔細的查看起了弗雷爾的情況,確認他的每塊肌rou在放松狀態下都還是柔軟著的,而不是無法動作的僵硬。 “你有感覺那里不能活動或者說活動起來很艱難嗎?我們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才得救。大家一起把你送到了俱樂部離的診所。醫生說你沒事,只是凍得有些病了,其它沒有大礙??晌疫€是不放心,把你送去了雪山下的醫院?!?/br> 聽到卿越的這句話,因為被凍得感冒而聲音與往日里有了些不同的弗雷人在驚訝后不禁一下笑出聲來。 “然后呢?醫院把你和我都一起趕出來了么?” 聽到弗雷爾的這句話,卿越竟是不置可否的低下頭,臉紅了起來??吹剿倪@一反應,弗雷爾才明白自己隨口說出的猜測原來真是之前所發生過的事實,愣了愣后抑制不住笑意的揉著卿越的頭發問道: “你以為我怎么了?被凍傷了嗎?小笨蛋,你在雪山腳下長大,怎么就忘了要皮膚直接暴露在外面才可以造成凍傷?” “你……你是普蘭登很重要的舞者,你還是很優秀的樂器演奏家,不……不可以出任何差錯的!” 聽到弗雷爾的調侃,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舉動真是丟人丟大了,不僅被自己在滑雪俱樂部里的朋友們笑,連從沒來到高海拔雪山的普蘭登人都能一下就知道自己干得究竟是多么蠢的事,卿越的頭基本上已經低得抬不起來了,好不容易想到這么一句文不對題的反駁話語,卻還是在看到了弗雷爾帶著笑意的眼睛時再一次低下了頭。 “我可以把你說的這句話理解為……我對你而言很重要嗎?” 在兩年未見之后,又一次見到卿越的這副模樣,弗雷爾幾乎只要看著對方就能感受到由心底緩緩滲透的快樂以及溫暖。 因為被子的滑落而感受到了些許涼意的弗雷爾在稍稍猶豫了一會兒后就將被子又再拉了起來。這一次,他用被子將自己和卿越兩人全都裹在了一起,并在柔軟的棉被下輕觸著卿越的身體,并將他擁在自己的懷里,感受著彼此的體溫。 “在山洞里……你對我說的話,都是當真的嗎?” 在片刻的沉默后,弗雷爾問出了這樣的話語,讓卿越從剛剛悲憤不已的狀態轉為了怔怔??伤盼艘豢跉庀胍_口,有些不安的弗雷爾便打斷了他的話語。 “等一等,等我再說幾句話。然后,你再回答我的問題。在這之前,讓我……再抱你一會兒……” 說著,弗雷爾收緊了自己那環住了卿越的手臂,深深的呼吸著對方頸間的發絲的香味,自顧自的開口道:“我知道自己很沒用,那年在普蘭登和你相處了一個夏天也沒能下定決心告訴你我的心意,白白的讓那個家伙搶了先。一直到現在……我也要靠央求才能讓你同意接受我。這樣的我……” 卿越本是在近乎顫抖的感受著那份遲到了的溫暖,感受著弗雷爾的那份從眼神,聲音,甚至是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中體現出來的深沉愛意,更十分認真的聽著他對自己所說出的話語??晌丛?,弗雷爾竟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那讓卿越猛得將他推開,在弗雷爾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就抄起床頭柜上擺放的一本書籍,從左邊給他的腦袋來了一下。被打蒙了的弗雷爾沒能明白這是為什么,就有轉頭看向卿越,這就給了卿越從右邊給他再來一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