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之刃[花樣滑冰]_分節閱讀_143
當那股力道的慣性止住的時候,被壓在底下的卿越警覺的想要撐起身體,可他卻是被壓在他身上的弗雷爾抱住,更像八爪魚一樣扒著他,無論如何都不讓他起身。 在這片幾乎要迷茫了整片視線的風雪中,卿越確信他聽到了弗雷爾那就在耳邊的喘息聲。還沒來得及惱羞成怒的說些什么,他就聽到弗雷爾說了這樣一句。 “我是真的覺得有些缺氧,頭暈得很難受。別再跑了,好么卿越?” 說著,弗雷人在保持著緊貼卿越的動作,單手拉下了自己的外套拉鏈,盡可能的將卿越裹了進去,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沒有穿外套就在這片暴雪里跑了好久好久的卿越…… 100、 暴風雪 他在剛剛看到弗雷爾的那一刻還腦中只想著逃避,因為他不想再看到那雙能喚起他內心深處那份內疚的眼睛??蓛H僅是這樣的一句話以及一個簡單的動作,卿越就幾乎被濕潤了眼睛。 或許他從來就是一個對于細微的情感都十分敏感的人,所以他才更會因為弗雷爾的這番舉動而感慨,更被哽咽了喉嚨。 “起來,你先起來。這里的雪越下越大了。我們再這樣待在外面會有危險?!?/br> 說著,卿越費力的抱著弗雷爾的肩膀坐起身來,只見弗雷爾不斷的用力喘息著,還時不時的會因為猛烈刮起的風雪而不住的咳嗽,可他的臉上卻滿是一種能將旁人都感染的快樂。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并不樂觀。當卿越站起身來打量四周的時候,他幾乎看不到任何除了白色以外的顏色。先前刮起的風雪似乎不知在什么時候變成了與暴風雪等同的程度。他似乎還依稀能憑借自己對這片滑雪俱樂部的了解辨別俱樂部在哪個方向,可那實在是太遠太遠了。 這個時候卿越才猛然發現他們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跑了那么遠的距離。他望了望遠方的天空,卻愣愣的發現最為可怕的暴風雪馬上就要來到,他們根本沒可能在這樣的天氣狀況下趕在暴風雪到來之前徒步走回俱樂部。最后可能的情況……那就是他們在半路上就被猛烈的風雪給掩埋。 那現在……他們究竟該如何?弗雷爾已經陷入了缺氧的狀況,而卿越自己,也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而近乎精疲力竭。停下了動作之后,甚至忘了穿外套就跑出來的他更感受到一種刺骨的寒冷。 直到這個時候,卿越才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像陰冷的寒意一樣慢慢滲透骨骼的恐懼。正是因為清楚的明白接下來所可能發生的一切,他才會無法任由兩人繼續在這里耗下去。 “弗雷爾!” 卿越又大聲的喊了一遍弗雷爾的名字,卻發現他此時的反應已經遲鈍了很多,似乎根本就還沒從高海拔的寒冷中適應過來。 “俱樂部離我們已經很遠了,現在我們先找一個地方躲過這場暴風雪!不然我們很快就會被大雪給埋了!” 由于從小就在雪山腳下長大的緣故,卿越比弗雷爾更能明白現在的天氣究竟預示著什么。他在弗雷爾的耳邊大聲的喊著,希望弗雷爾能明白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有多危險。弗雷爾似乎是明白了卿越的意思,然而他卻只是向著卿越點了點頭,全心的信任著卿越,讓他來做出決斷。 明白他們此刻再沒有時間可以耽誤,卿越拽著弗雷爾從雪地上爬了起來。此時,他們的身上都紛紛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卿越就這樣俯下了身體,想要替弗雷爾把外套的拉鏈拉上,然而弗雷爾卻固執的拒絕,并且想要把自己身上的這件外套脫下來,似乎是想要讓卿越穿上。 看到弗雷爾的這個未經思考就做出的動作,卿越連忙拽住弗雷爾的衣服,不讓他有把那件外套脫下來的機會。不僅如此,向來個性溫和的卿越第一次向弗雷爾如此怒氣沖沖的說出了話語。 “你瘋了!我從上冰的那年起就一直住在雪山腳下!可你不一樣,你們普蘭登一年四季都很暖和!” 聽到這句話,明白卿越意思的弗雷爾點了點頭,極為認真的說了這樣一句。 “我知道??赡悴皇钦f這里的暴風雪就要來了,可俱樂部距離太遠,我們趕不及回去了嗎?所以在這樣的天氣里,你比我更有可能活下去?!?/br> 那樣的一句話……竟是讓卿越就這樣愣住了。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生氣,他自責,他內疚。但他也同樣在生著弗雷爾的氣,氣憤著……他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所以……你就打算這樣去死了,讓我一個人活下來?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我有說過我們之中有人會死嗎?你是覺得我的內疚還不夠多么???” 因為情緒的激動,卿越在吼出這句話的時候甚至紅了眼睛,讓總能輕易的因為卿越的難過而內心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的弗雷爾不知所措了起來。 “我……我不想讓你內疚,更不想讓你難受……” 可他才說出這句話,卿越就從他的身上搶過了那個裝了很多東西的背包,動作極快的翻開,并極其粗魯的從里面拽出了幾件厚實的衣服,一股腦兒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并沒有猶豫的將一些日常用品和地圖全都往外丟了個干凈,就這樣背起了弗雷爾的背包向著他記憶中的那座小山洞走去,僅給弗雷爾留下了一句不留商量余地的“跟上!” 該說卿越對這座雪山周圍地形的熟悉以及偶然爆發的決斷力救了兩人。他們成功的在暴風雪到來之前來到了附近的一個狹窄的山洞。這個山洞雖然并不十分深,并且里面也冷冰冰的和外面幾乎差不多,更有仿佛刀刃一般的寒風時不時的刮進來,然而這里卻可以讓他們逃過大雪的吞噬。 進到這個山洞之后,弗雷爾把自己的手機交給幾乎什么都沒拿就跑了出來的卿越,并讓他與俱樂部的朋友們取得聯系。就是趁著卿越與他在這里的朋友們聯系的時間里,弗雷爾將背包里的毛毯取了出來,極為細心的把它鋪在地上。 在這個大雪的天氣里,弗雷爾的手機并無懸念的難以撥通俱樂部的座機。他們終于還是陷入了又一個難題。 聽到電話聽筒里的提示音,弗雷爾并不意外的拽住了卿越的手,在卿越回頭的時候一個用力的讓他身體一個前傾的沖進自己的懷里,而后又翻了個身,順勢的改變了自己與卿越的位置,讓那個他尋找了兩年才最終見到的人能夠躺在那塊被他所鋪設的毛毯上。 弗雷爾特意將毛毯鋪設在了山洞里有些凹陷了的部分上。這樣,他可以為卿越制造一個相對暖和的空間,更用自己的身體替卿越遮擋住由洞口吹進來的,仿佛能令從口中呼出的熱氣都瞬時結冰的寒冷勁風。 “把手伸進我的衣服里,圈著我的身體,這樣你的手會暖和些?!?/br> 他趴在了卿越的身上,并像剛才那樣的解開了自己的外套。對卿越說出了這樣的話語。聽到弗雷爾那近在耳邊的聲音,卿越起先還有些排斥按照他所說的做,然而弗雷爾卻是抓住了他的右手,隔著手套吻了吻他握成了拳的手指,而后拉著他的手放進自己的外套里,感受著那份隔著厚厚的毛衣傳來的淡淡體溫。 “卿越,兩年沒見了,我真的很想你?!?/br> 做完了那些的弗雷爾又感到一陣暈眩,因此他干脆把自己的臉埋在了卿越的頸項間,感受著那份屬于對方的清新體溫。 他所不適應的高海拔寒冷幾乎要在剛才的那段奔跑中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删退闶穷^暈目眩著,他也用盡全部的力氣去壓制著卿越,不讓他有從自己的懷里逃脫的可能。 仿佛能輕易帶走體溫的寒風不斷的侵襲著弗雷爾的背部,可他卻一點也不在意。在這份他所不能承受的寒冷之中,他用自己的體溫護著卿越,更將那個兩年前他所沒能阻止了離別腳步的卿越護在了自己的懷里。這讓他感到一種仿佛能把心填滿的幸福。 聽到弗雷爾在自己耳畔的輕聲呢喃,卿越甚至無法阻止眼淚的流出。兩年來的孤獨,兩年來的自我放逐雖然讓他得到了內心的平靜,可他卻終于還是無法阻止弗雷爾所帶給他的……帶著酸澀以及蜜糖甜味的感動。 “在你失蹤之后,我本想等著你回來。就去你的母親那兒拿到了你家的房門鑰匙。那修也很想你……我和他一起把你家重新整修了一下。我保證它現在還和以前一樣漂亮,甚至比以前更漂亮?!?/br> 弗雷爾帶著笑意說出了他在過去的兩年間所做的一切,向卿越慢慢的回憶著,回憶著自己兩年來的心情。就好像在心中為對方寫了許多封信,卻因為找不到地址而無法寄出。 這一次,卿越終于就在他的身邊了。所以他忍不住的想要將那些信全都拿到卿越的面前,讓卿越將它們一封封的全都拆開。 “我特意讓鎖匠把原來那扇門的鎖芯拆了下來,裝到了新的大門上。這樣,就算你回來的時候屋里沒有人,你也可以進去。 我總是擔心著你回去的時候那幢房子會不會因為太久沒人住所以被物業公司停了水,停了電。所以……我每個月都會回去一次。替你把賬單交了,再買些吃的東西放在你的冰箱里。這樣,就算你回來的那天已經很晚了,又或者你不想出門去也不會餓了肚子?!?/br> 說到這里,弗雷爾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畫面,不禁輕輕的笑出聲來。他伸出一只手,輕輕的觸碰著卿越的發絲。就這樣閉著眼睛,輕輕的呼吸著。這是他在卿越和阿列克在一起之后就再也沒有做出過的……大膽的舉動。 天知道久違了的觸碰讓弗雷爾的心跳又加快了多少……然而他卻未曾停下唇邊輕聲訴說的話語。 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我也知道停在這里會很讓人想撓墻……所以我寫完了這章我……我現在就繼續寫啊,努力今天晚上再更出一章。但是因為零存稿的關系,我也說不準到底成不成,就只能試試看吧。如果今天晚上十一點半之前還不更新的話……大家就不要等了喲~! 話說寫到這里居然已經一百章了……真的是有點懵了的感覺。還有就是……瑯邪昨天回復留言回到兩點多終于全都回完了~~?。?!英俊吧?英俊吧?啊哈哈哈哈~!瑯邪雄起咯! 101、 許諾 “我記得你好像沒有特別喜歡的花,所以我只能每次去都只能買一些我喜歡的郁金香,把它們種在你的花圃里??伤麄兒孟癫⒉贿m應那里的土壤也不喜歡那兒的天氣,就算我走之前有好好的照顧它們,可等我下次去的時候,它們又總是會全都謝了。所以我真的希望……你回來的那天會是我還在的時候。那樣,你就能看到我為你種的郁金香了?!?/br> 聽著那些發自肺腑的,不加修飾的話語,就算是素不相識的人也會被弗雷爾所感動,又更何況是和弗雷爾相識多年,有著許多共同的美妙記憶,又因為他而內疚不已的卿越呢。感受著弗雷爾呼在自己頸項間的氣息,卿越不禁閉上了眼睛,朝著另一邊偏過頭去。 在這一刻……他聽著那個能夠吟唱出動人心弦的弗拉明戈式歌曲,又總是在無數個深夜給自己慰藉的美妙聲音,竟是抑制不住眼淚的流出。 弗雷爾像是什么都沒覺察到的一般,繼續在卿越的耳畔訴說著。仿佛他與卿越之前隔著的那層柔紗在這一刻徹底的消失了。弗雷爾終于有機會將他深埋在心底的感情說出來,就在卿越的耳畔。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那個時候你帶著紅色的圍巾,穿著白色的衣服??雌饋砗芄郧?,也很純凈??赡莻€時候我也只是多看了你一眼。真正讓我注意到你的,是那年世青賽的四周跳。那個時候的你,老實說技巧還有些笨拙,可我卻能從你的表演中感受到你對花樣滑冰的愛,你對它的熱情。那個時候……我就被你迷住了。所以,那之后能在演出的貴賓答謝室里看到你,我真的很驚訝,更說不出的高興?!?/br> “你……” 似是因為喉嚨被哽住的關系,發出了這個簡單字音個卿越竟是顯得那樣吃力,而他的聲音……更是沙啞了起來。 聽到之前還生著自己氣的卿越終于給出了一個回應,弗雷爾怔怔的愣了愣,而后他將自己的上身又撐起了些。這份恰到好處的距離讓他看到了卿越臉上的淚痕。這一刻,他竟是顫抖著手,用自己還沒被凍得僵硬的手臂微微托起了卿越的后腦勺,手指輕輕將那些因無聲滑落的淚水而被黏在了側臉上的柔軟發絲收攏,而后輕輕的吻住了他視線中的那道淺淺的淚痕。 當弗雷爾的唇緩緩的觸碰到自己眼角的皮膚時,卿越能夠很清晰的聽到弗雷爾那不住加重的喘息聲,甚至是……一聲重過一聲的心跳。 一直到弗雷爾的唇觸碰到卿越的皮膚時,被普蘭登的花滑界之光護在身下的……希蜀曾經的花滑天才終于聽到了對方猛得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我……我其實一直都很喜歡你,卿越。自從我看到你在世青賽上跳出了那個四周跳的時候,我想我或許就喜歡上你了。直到今天,對你的那份感情早就已經不能用簡單的喜歡去形容了。你對我而言,從來就是最特別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