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家五郎君_分節閱讀_214
“臭小子,又在心里嘀咕老身的不是?” 燕秋爾一愣,繼而笑著說道:“我怎么敢啊?!?/br> “哼!這世上還有你這小子不敢干的事情?”燕老夫人冷哼一聲,繼續說道,“老身會讓人送思仁他們回臨鄉避一避,只是老身與浮生就不走了。浮生還憋著氣呢,你們啊,等著出來挨揍吧! 待會讓梁成去把洛陽帝府的幾個管事叫來,我們就在這城外安營扎寨了。這常安城里如果少了什么、需要什么,就讓人知會一聲?!?/br> “燕……祖母,您也跟思仁他們回去吧,這里有浮生和梁管事在就成,天兒冷,您……” 燕秋爾話未說完,燕老夫人不屑的聲音就又從門外傳來:“阿生不在,你以為除了老身還有誰能指使得懂天嵐國各地的所有燕家人?燕家的物資調集,豈是說句話就能成的事兒?你這不孝子若當真擔心老身這把老骨頭,就快著點兒滾出來! 你這孩子啊,要么就安分得一聲不響,一不安分起來就成天到晚地給老身添麻煩,總與老身對著干,這才一年功夫,老身就被你氣得短命好幾年! 老身是恨你,恨你拐了我兒離經叛道,可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你卻還先惦記著老身這把老骨頭,惦記著燕家的這些人,你是連討人嫌都做得不徹底啊,讓老身如何能棄你于不顧?老身若當真做了這忘恩負義的事情,又如何向阿生交代?就阿生那倔脾氣,你若真是有了個三長兩短,還想讓我們母子決裂老死不相往來不成? 最頑劣的孩子總是最容易得寵,阿生是,你也是。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 得了,這大冷的天兒,老身也不跟你瞎扯了,城外邊的事兒不用你cao心,我們能調到的物資可比你多多了。凡事多小心,你的命現在可不單單是你自個兒的,多想想阿生吧?!闭f完,燕老夫人就轉身,步履蹣跚地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燕浮生轉身攙著燕老夫人離開,只留下一句惡狠狠的“都要活著”。 梁成則留在城門外,向燕秋爾問道:“五郎君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燕秋爾深吸一口氣,開口時聲音有些哽咽道:“不管是護送弟妹們回臨鄉還是在城外安營扎寨,都注意安全,多從唐管事手下調點兒人。常安城的飲水八成有問題,你們小心些。再過幾日,燕生和四哥怕是都要回來了?!闭f到這兒,燕秋爾頓住,轉頭看向秦九。 秦九想了想,說道:“若燕家主與燕四郎帶了兵回來,便讓軍隊環常安城潛伏,沒有城內發出的信號不許輕舉妄動。滕譽該是會與燕家主一道回來,讓滕譽領兵,他便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另外……”秦九從懷里掏出那塊太子令,從門縫硬塞了出去,“這塊令牌先放在浮生手里,到了危急時刻,讓她盡管用。她是九皇子妃,這身份讓她提前用了?!闭f完,秦九沖燕秋爾點點頭,示意他要說的都說完了。 燕秋爾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道:“梁管事,千萬別讓燕生與四哥進城。就與燕生說,淮安王極其同黨均在常安城外,我需要他們都在城外?!?/br> “是,五郎君,屬下明白?!被窗餐跞粼诔峭?,那場外戰場可比城內重要多了。 “你們小心。我們走了。需要聯系我會親自過來,不要相信任何人說的任何話?!痹捯袈?,燕秋爾對燕新堂和秦九使了個眼色,三人立刻離開,去做他們該做的事情。 ☆、 第161章 淮安王發難 丑時將過,常安城北郊外的一處空地上,三座臨時搭建的毛氈帳篷在冷冽的寒風中陣陣顫抖,帳篷外空地上的火堆早已熄滅,北風一吹,燒黑的木炭就被吹著滾到別處去了。 一陣強風呼嘯而過,六個黑影匍匐在夜色中,其中有兩個人蹲在距離帳篷不遠的地方把風,還有兩人各拎一個水桶,悄無聲息地行走在三座帳篷之間,將不明液體灑在地上。待這兩人完成任務之后,最后的兩人便掏出了火折子。 然而這兩個人手上的火折子還沒燃起,就有十二個人從天而降,十二把長劍兩兩一組,架在了六個人的脖子上。 梁成掀開一座帳篷的門簾,從里面緩步走出,即使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深夜中,依舊準確無誤地走向手拿火折子的兩人的方向,不慌不忙地取下了兩個人手上的火折子。 “雖說夜里風涼,可也不勞煩幾位替我們點火取暖?!闭f完這句話,梁成的聲音陡然轉冷,“殺了!” 說完,梁成拿著兩個火折子轉身回到帳篷里。 事到如今,他們即使抓到了刺客的活口也無需再審問了。他們的敵人就是淮安王,被淮安王派來的人除了要殺他們也不會再有其他目的,而此刻,淮安王必定是在離常安城不遠的地方,當這些信息都十分明確時,他們沒有必要進行任何審問,抓到的人,殺了就行。 他們燕家也是被人小看了呢! 這是燕家在常安城外駐扎的第四日,是梁成殺掉第三批刺客的日子,也是燕秋爾等人被困常安城內的第四日。 待燕家的十二個人將六名刺客就地擊殺、將那六人的尸體送往常安城東側二十里外的另一處臨時營地、順便清理那一地的不明液體后,東方便泛起了魚肚白,再過一會兒便是旭日東升。 “老夫人,喝點兒熱水暖暖身子吧?!焙唵蔚孟词?,燕浮生端著一杯熱水送到燕老夫人面前,見燕老夫人的氣色還算不錯,便放心了。 這四日燕浮生每日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來確認燕老夫人的身體狀況。 燕老夫人接過那杯熱水,吹了吹喝下一口,待暖意涌向四肢百骸后,才笑著對燕浮生說道:“不必擔憂,老身這身子骨,可比像你這樣嬌養的丫頭好多了。 當年為了撐起燕家吃了太多苦頭,故而老了之后,便格外注意自己的身體,想說好歹要熬到阿生娶妻生子完完全全坐穩家主之位之后,不然若老身成了病秧子無法主持大局,阿生就真的是孤軍奮戰了。只是沒想到這些年的努力倒是在這個當口用上了?!?/br> 燕浮生跪在老夫人腳邊,地上鋪了兩層的絨毯隔絕了冰涼的地氣,驅散寒意。 想了想,燕浮生問燕老夫人道:“老夫人,您已經不生秋爾的氣了吧?” 燕老夫人嗤笑一聲,道:“還氣什么氣?你也不是沒瞧見那天阿生的樣子,老身若還想要這個兒子,便也只能自己看開些吧。 阿生那孩子,會任人擺布的事情多半都是他不在意的,因為不在意,所以怎樣都可以,有別人替他決定,他還覺得省事呢!可若是當真入了他心里的事兒,那便是誰都別想指手畫腳。 只是老身對那臭小子的怨氣可是散不去了!在老身有生之年,他就任憑老身折騰吧!老身連兒子都讓給他了,他還不讓老身撒撒火了? 說起來,秋爾還沒來信兒?” 燕浮生搖搖頭。 燕老夫人嘆一口氣,道:“這才四日,看樣子他們是既沒有做完剩余物資的清點,也沒有想出解決麻煩的法子啊?!?/br> 聽燕老夫人這樣說,燕浮生心中一緊,擔憂更甚。 外邊突然響起馬蹄聲,燕老夫人與燕浮生對視一眼,便一道出門。 這個時候響起的馬蹄聲,多半預示著不好的事情。 果然,兩個人一出門就瞧見一支軍隊由東北方而來,領頭的人身穿黑甲,一身凌厲之氣。 三座帳篷里的燕家人聽到這馬蹄聲紛紛出來一探究竟,這一看便知大事不妙。 “梁成,看得清打頭那人是誰嗎?”燕老夫人看不清由遠及近的一群人,便向剛走到她身旁的梁成問道。 梁成一臉嚴肅道:“回老夫人的話,領頭的那人正是淮安王?!?/br> “淮安王?”燕老夫人瞇起眼睛,“就是那個總與秋爾和九皇子他們作對的人?” 可不是作對那么簡單的事情。不過想著與燕老夫人解釋那么多也沒什么用,梁成便點頭說了聲是。 “嗯……梁成啊,九皇子那天離開時是不是給了你一個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