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襲[重生]_分節閱讀_448
第174章 沖突 “站??!”衛杰隨之大喝, 他們饑寒交加, 疲累困倦,辛苦趕路時就盼著早些抵達驛站歇息, 此刻紛紛氣得黑臉。 “哎,你們怎么能這樣!” “寒冬大雪,還是除夕夜, 看你們驛站挺大的,怎么就容不下我們了?” “分明是朝廷開設的驛站,月俸和修葺由朝廷維持, 聽口氣倒像是你們自己開的?” “講講道理吧,我們趕路一整天了?!?/br> …… 容家小廝們毫不畏懼,擠在柵門前, 忿忿據理力爭,他們一路上住過好些驛站, 并非不懂規矩。同時,慶王麾下親兵亦怒目而視,他們是鐵骨錚錚的硬漢子,吃軟不吃硬,繃著肌rou等候容佑棠的命令。 兩名雜役嚇一跳,停下腳步,轉身,終于完全睜開惺忪睡眼,面面相覷,繼而睜大眼睛,猶猶豫豫地打量柵門外的一行:約莫四十人左右。一開始他們只看見五六個拍門的小廝,而高大威猛的壯漢剛才都站在臺階下,被前頭和馬匹擋住了,如今露出來,舉手投足披風晃動間,竟、竟好像都帶刀?并且,對方正簇擁著一位年輕公子—— “雕州知府?”容佑棠泰然自若,撣撣披風積雪,緩步行至柵門前,平靜問:“那位元大人親口說包下整個驛站嗎?” 嚯! 好俊美出眾的人物! 雜役愣了愣,精神一凜,脖子縮得更厲害了,濃重睡意不翼而飛,不耐煩之色一掃而光,賠笑道:“那、那倒沒有?!?/br> “小人只是雜役,值夜看門的,哪里配伺候知府大人?” “我們不過遵從上頭的吩咐辦事而已?!?/br> 容佑棠莞爾,牙色裘皮披風帽子里露出的臉雪白,眉毛睫毛卻烏黑,略沾了些雪,雙眸清澈明亮,靈動有神,在氣死風昏黃的燈光下恍若從畫里走出來的,美如冠玉。他正色道:“既然二位無法做主,為何不上報掌事?我們趕路一整天,途中遭遇大雪,人困馬乏,只想尋個避風的地方歇歇腳,不拘大堂還是下房,都可以擠一擠的?!?/br> “呃……這個嘛……” “公子說的有道理?!眱擅s役附和,迅速被對方斯文冷靜卻有理有據的語調壓倒,碰頭商議兩句,末了客客氣氣道:“斗膽請問公子貴姓?您幾位是哪個衙門的大人?可有相關引信?小人聽了好進去稟報主事,看上頭的意思?!?/br> “我姓容,自京城而來,去往喜州辦皇差?!比萦犹穆龡l斯理說。 衛杰板著臉,高聲接腔:“我們大人是新任喜州知府,星夜兼程趕赴喜州主持救災大局,路過貴驛站想歇歇腳?!?/br> 什么? 雜役倏然雙目圓睜,當即信了,畢竟冒充朝廷命官是重罪。他們嘴唇哆嗦,哭喪著臉,膝蓋一軟跪倒,磕頭如搗蒜,結結巴巴說:“求、求大人恕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多有冒犯?!?/br> “都怪小人喝了酒醉昏頭,不尊不敬,請您開恩饒恕?!?/br> 欺軟怕硬,捧高踩低,普天下世情皆如此。 容佑棠毫不意外,淡淡道:“不知者無罪,起來吧?!?/br> “謝大人?!遍L臉雜役起身,顧不得擦拭磕頭時額頭沾的積雪,二話不說,火速掏鑰匙開柵門。 圓臉雜役協助同伴拉開沉重的拒馬柵門,畢恭畢敬說:“大人請進屋烤烤火,稍等片刻,小的立馬上報!”語畢,一陣風般跑進屋通報了。 目送對方進屋后,衛杰習慣性單手握住腰刀刀柄,沒好氣道:“雕州知府?何許人物?好大的臉子,一口氣包了個中等驛站?!?/br> “就是!驛站那么大,擠百八十人不成問題,為什么不讓我們進去呢?”原容氏布莊的伙計張冬附和道,他靈活能干,口齒伶俐,特別被容父點名委派陪同兒子上任。 “走,咱們先進去?!比萦犹牟唤共辉?,率先牽馬踏進驛站,輕聲告知:“漕運重縣商南、鹿水正屬于雕州,知府姓元名白,那兒算是河間數一數二的富庶之地?!?/br> “弟兄們,跟上,牽馬進來!”衛杰振臂招呼仍站在臺階下較遠處的同伴。 “哦?!睆埗腥淮笪?,旋即下巴一抬,堅定指出;“元大人是知府,少爺您也是知府,同僚同級!”誰怕誰??? “少爺,馬韁包袱都交給我們,您快進屋烤火?!睆埗蓜攀?,接過容佑棠的馬韁和行囊,同行小廝們被容開濟許以重金酬勞,加之本性勤勞,手腳非常麻利。全國驛站的樣式大體一樣,護衛小廝們牽著馬,無需引領,自發朝后院馬廄走。 “衛大哥,給,喝口酒暖暖身子?!比萦犹倪~進驛站正堂大廳,把腰間系著的酒葫蘆遞給衛杰,剛脫了披風,就被小廝搶著接過抖雪收好。 “怎的還剩這么多?不習慣燒刀子是吧?”衛杰接過酒壺晃了晃,關切提醒:“雪天趕路須得時不時喝幾口,活絡氣血,別凍壞了?!?/br> 容佑棠笑道:“我喝了有半壺,勁兒實在太大,喉嚨里火辣辣的?!彼?,掃視驛站大廳:青磚黑瓦,梁柱有些掉漆,方方正正,高大敞亮,半新半舊的桌椅若干套;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偏僻山野,夜深人靜,除風雪怒號外,只有廳堂中燃燒得紅彤彤的火塘偶爾嗶啵作響。 “餓壞了吧?”衛杰問。 容佑棠使勁搓搓手掌,靠近火塘取暖,搖搖頭:“還行,餓得沒感覺了,只想踏實睡一覺。弟兄們呢?叫大伙都進來烤火,坐下緩緩再看廚房有什么吃的?!?/br> “是?!毙l杰聞言,滿眼笑意,這時才招手:“大人有請,弟兄們進來歇會兒吧?!?/br> “謝大人?!北娮o衛聽令從廊外門房踏進大廳,訓練有素,恪守上下級規矩,并不因為與容佑棠熟悉就隨心所欲。 “今兒是除夕夜,”容佑棠歉疚開口,誠摯道:“因為保護我一同赴任,弟兄們辛苦了,等到喜州安頓妥當,一定讓諸位好好歇息!” “大人客氣了?!?/br> “這是我們的職責,本應如此?!?/br> “從前急行軍的時候比這累多了,沒什么的?!?/br> 護衛們融洽答話,衛杰爽朗道:“西北更冷,滴水成冰,風吹在身上像刀割一樣,手背裂開一道道口子,鉆心地疼,哎喲,幸虧我們皮糙rou厚扛得??!” “哈哈哈~”眾人壓低嗓門笑哈哈,風雪里熬了整日,盤腿坐著烤火已足以使他們心滿意足。 閑聊幾句,牙齒總算不再打顫,容佑棠吁了口氣,吩咐道:“冬子,你們先去廚房取些熱水喝,再問問都有什么吃的?!?/br> “哎,好嘞!”張冬摸出錢袋子,招呼同伴們快步去后堂找廚房。 一群彪形大漢以容佑棠為首,坐成一圈,個個摸出酒葫蘆灌燒刀子,愜意地砸吧嘴。 “咱們再辛苦兩日估計就能到喜州啦,自臘月十八起程,這速度……嘖嘖,相當于急行軍吶!”衛杰一琢磨,嘖嘖稱奇。 容佑棠抬袖擦拭睫毛眉毛被烤化的雪水,嘆道:“救災如救火,天災誰也阻擋不了,只能盡力善后,爭取把傷亡降到最低?!?/br> “容、容大人如此憂慮掛念喜州老百姓,真是難能可貴,來日必定成為受敬仰的父母官?!毙l杰誠摯夸贊,“容弟”二字險些出口。他和容佑棠一早相識,稱兄道弟,關系匪淺;同時職位尚低,調動起來不引人注意,是以慶王斟酌再三,最終點了他做小頭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