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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特助點頭,她把茶杯放下,站起身說道:“我可以保證?!?/br> 陳原臻強行忍著臉上滿溢出來的笑意,她把文件合上,坐到了沙發上。 “說吧,你想要什么獎勵?” “誒?” 陳原臻翹起了二郎腿,“給你一個可以大敲我一筆的機會,想要什么?” 廖特助一時有些摸不到頭腦,盡管陳原臻平時對自己很大方,但是今天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分內之事,她不明白陳原臻為什么會突然打算獎勵自己。 難道還真是有錢沒地方花了? 陳原臻掃了一眼迷惑不解的廖特助,她其實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么會這么開心。 “獎勵你慢慢想。不過廖特助,”陳原臻正色道:“關于紀慈希的資料,從今天之后就只有你我能看到,明白嗎?” “那……那個紀慈文……?” “別的人嘛,”陳原臻垂下眼睫,“瞞也瞞不住的?!?/br> 廖特助領會了陳原臻的意思后點頭說好,陳原臻又交代了她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后便讓她先回家休息。 送走了廖特助之后,陳原臻把自己丟到沙發上,她把那份文件再次擺在了自己眼前。 “我就說那個家伙看男人的眼光……不能那么差勁吧?!?/br> 她的目光鎖定在紀慈希大學時的照片上,那張照片上的她要比現在看起來更青澀一些,只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倒是始終如一。 而在那張照片的下方,是紀慈文與陳原煬的大頭貼合照。 第6章 追我mama 陳原臻對于母親的記憶永遠停留在六歲。 六歲之前的陳原臻并不叫陳原臻,她隨母親的姓,單名一個臻字。 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在臨終前滿足了父母的心愿,說出女兒生父的真實身份之后便閉上眼睛撒手人寰。 那時的陳原臻只知道撲在母親逐漸冰冷的身體上嚎啕大哭,為其生父身份而感到震驚的工作則是交給了外公和外婆。 對于她來說母親就是整個世界,在她六歲以前的概念里根本沒有父親這兩個字。 在家里渾渾噩噩地過了三個月之后,一天放學,陳原臻推開家里的門,看見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她家小小的房子里。 還沒有來得及向外公外婆了解他們是誰,她就被這兩個男人帶到了醫院,抽了血后又被送了回來。 去醫院的時候,她坐在一輛汽車里。那是陳原臻人生中第一次坐汽車。她不可避免地感到很新奇,但并不喜愛。 汽車的座椅的確很軟很舒服,但是不如mama的自行車后座,她坐在那上面伸手就可以摟住母親柔軟的腰。 那時的她根本不明白這兩個人帶自己去做了什么,只是聽著外婆一遍又一遍地嘟囔著“成了,成了?!?/br> 一個月之后,那兩個男人又一次來到她的家。 她看到外婆笑逐顏開地接待他們,在母親去世之后,這還是陳原臻第一次看到外婆笑。 之后外婆就帶著她回屋收拾行李,因為外婆對她一向沒有什么好臉色,所以她也并不敢問外婆這是要做什么。 當外婆收拾好東西帶著她從房間又走出來的時候,她剛好看見外公從其中一個男人的手中接過一張紙。 直到后來陳原臻才明白那是什么—— 那是一張價值十萬元的支票。 一張買斷她六年人生和母親一生愛戀的支票。 在坊間只言片語的八卦和自己殘缺記憶里,她大體知道了自己身世的來龍去脈。 母親初中畢業就輟學了,在鄉下待到十九歲的時候進城打工,做一家酒店的服務生,負責整理客房床鋪,打掃衛生。 就是在這家酒店里,母親認識了陳至山。 天天周游在各色交際圈里的陳至山那時還是第一次見到像母親這樣什么也沒見過,看到什么都會露出驚奇目光的女人。妻子康瀠那樣的富家千金雖然知書達理,漂亮大方,但是遠比不了這個什么也不懂的鄉下丫頭能夠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于是陳至山隱瞞了自己的一切,開始以一個離異的好心大哥的身份和母親相處。久而久之,在人生中還沒見過幾個男人的母親就被身邊這個什么都懂,哪里都去過的所謂大哥迷住了,她那時還以為自己遇到了好人,遇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于是一切就自然而然地發生。 直到有一天,還活在蜜罐里的母親在整理一位客人的房間時看到了客人忘記拿走的報紙。 “陳氏集團總經理陳至山先生攜妻子康瀠女士一齊參加至瀠廣場建成剪彩活動?!?/br> 商業版的頭版頭條就這樣毫無防備地闖進她的眼睛,照片里陳至山與康瀠相視而笑,兩只帶著婚戒的手一起握著剪彩時用的剪刀,好一個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恩愛場面。 至瀠廣場,二人的名字里各取了一字。 在頭條標題下,母親看到陳至山在接受記者的采訪時說至瀠廣場不僅是陳氏接下來發展的一個重要項目,還是他送給妻子康瀠的結婚五周年禮物。 就是在這一天,母親的情感世界遭遇浩劫。她明白了陳至山只是把自己當作一時的玩物,之前她所認為的,所謂的愛情都只是欺騙。 雖然母親沒讀過幾年書,但她還懂得做人起碼的禮義廉恥,于是她默默離開了酒店回到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