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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著拳頭, 扯了扯嘴角, 眼中透出半分溫柔繾綣來。但那一瞬后, 她又瞇著眼小聲叫天安站到她邊上來。 天安覺得奇怪,側頭望了一眼站在不遠處,同樣瞇著眼觀望的白澤和敖澈,沒有言語,站到了千晛身側。 這樣的距離,分明就是同以前一般,習慣性的保護姿態。千晛jiejie保護她,她并不介意的,只是為什麼會在戈依上神的到來下顯示出這樣強烈的保護欲? 好像來人不是戈依上神,而是另一個十分危險厲害的人物一樣。 她下意識地警惕起來。 但千晛jiejie卻并無護她之外的多余舉動,而是看著戈依上神,仍如舊友一般,問她:“為什么不在大荒山好生待著?” 天安點頭,她后來才知道,當初在大荒山月落沙洲,千晛jiejie是感知到湖面底下有戈依上神的蹤跡的。但那時的魂魄極為不穩定,幾乎隨時可能碎掉。正是因為如此,千晛jiejie才說不打擾月神了,想其他辦法。 戈依:“因為你要殺我的meimei?!?/br> 千晛便笑了,嘲諷中夾雜著點辛酸,她擰眉,劍尖指著雪珩:“你還舍不得她?呵,她有把你當過jiejie嗎?” 戈依的眉心沉下來,冷淡地說了一聲:“不用你管?!?/br> 這一聲,倒讓天安頓時恍然大悟,知道了來者真正是誰。 “那就試試從我的手底下把她們救走?!?/br> 千晛話音一落,手中的劍便暈出光來,不偏不倚地朝雪珩心口刺去。 戈依見狀,頓時踏著月色而下,掌中深厚靈光擊在千晛的劍上,讓她偏了半寸,刺在雪珩的手臂。 雪珩頓時皺起眉來,緊盯著從她眼前略過的戈依,怎么會這樣,剛剛戈依居然讓她受了傷? 明明可以讓她躲過的不是嗎? 而且,為什么支離破碎的魂體會有同火麒麟對陣的靈力? 離軻卻并沒有想那么多,他看見戈依,滿心滿眼就只有對方,她回來了,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她回來了!靈力還是跟以前一樣強大,還是會在任何時候義無反顧地救他們。 他激動萬分,一瞬間仿佛完全忘卻,當年害的對方魂飛魄散的,是他自己。 另一側,白澤和敖澈并沒有加入的意思,因為他們兩人剛剛趁機把天安帶過來,正一起盤算著天安胸前戴著的那顆啟明珠。 天安望著忽然發光的啟明珠,震驚得很。 紅塵露? 居然……居然還有這一茬。 她真的差點沒反應過來,要不是白澤喊她,她就只記得這珠子是千晛jiejie送給她的師門禮物。完全忘記這玩意遇見有緣人還會發亮了。 可是,不是吧。 反應過來,天安又有些難以置信:“現在,那邊的三人?都這樣了……還有愛呢?多變態的愛啊?!?/br> “我從來沒跟你說過收集的七滴紅塵露都代表著雙方真誠的愛啊?!卑诐勺尠匠菏刂?,自己摸出輪回鏡,一邊心里默念咒語,一邊跟天安解釋,“七滴紅塵露,其實指的是人間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恨、愛別離、求不得,姻緣樹就是需要凝化這些的情愛,才能復活?!?/br> 天安眨著眼睛回憶:“那陸岐和師姐是老,胥大人是病,水神火神是……?然后,現在是第四顆,又是什么?” 白澤這人特煩,知道什么永遠不一次性說清楚。 “誰會死啊,誰又是求不……”天安猜測到一半,突然間恍悟過來:“白澤大哥,你是不是因為知道誰會死,誰會有什么下場,才不肯告訴我的?是不是因為那些人是我身邊的人?” 天安想起剛剛白澤對小肆,她就覺得兩人之間有什么秘密約定,但是白澤不說,小肆就更加沒有機會和她說。 “不是?!?/br> 白澤撂下簡單的二字給天安,轉頭就喊了一聲“千晛”的名字。幸虧千晛同他上萬年的交情,才能明白對方在暗示著什么,所以,在戈依朝她襲來時,她便立即裝作失手,往后小退了半步。 戈依見狀,立即轉身,一揮手便將所有的紅線破開,一手拽著一個人,踏月而去。 千晛望著紅線零落成一段一段落向地面,轉頭看著白澤,陰沉著臉道:“你預估錯了,怎么辦?” “你紅線都斷成這樣了,還不能證明那人是月神嗎?”白澤揚起嘴角,眼里卻不帶笑意,“不會錯的,她們那幾個人之間,也是時候該有個了斷了?!?/br> 千晛心里不放心,雖然月神和戈依之間的紅線半路攔截了“戈依—雪珩—離軻”之間的多結孽緣,但不代表月神會因此殺了雪珩和離軻。這其中,但凡戈依心軟半分,她們就把人放走了。 戈依啊,不知道她現在的魂體怎么樣,不知道是不是她讓月神來幫忙救人。 但是千晛希望,戈依不會讓她失望。 念此,千晛蹙著眉尖長嘆一聲,現在去追也追不上了。眼下,還有另外一件要緊的事要考慮。 酆都公主陵眼下如何。 南江兩岸的百姓眼下如何。 安城出事否? 鳳凰死了,她們至少得護住胥伯言…… 只是,見面時,有些話又怎么說得出口。 雪珩罪該萬死,還有,還有被伏魔臺控制的祝致和長水,這兩人又當如何處置。 唉。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