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等等我_分節閱讀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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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主人低頭望著我,唇邊有一抹揶揄的笑意,“小姑娘看書的速度不錯???” 又一次,我的臉唰的一下紅了。 *** 看見陸瑾言的時候,離我到達圖書館已經過去二十多分鐘了,然而這二十多分鐘對我來說卻如同須臾一樣,因為在我看來再也沒有比這更加神奇的事情了。 我懷著寂寞了一個星期的心情跑來圖書館,而他與我一前一后進來。 雖說他是來看書的,不是來陪我的,但我就是很奇妙地產生了一種有了同伴的心情。 莫泊桑沒看下去,我就去找了本歐亨利繼續,這一次我專心致志,偶爾還彎起嘴角笑。 陸瑾言掃了一眼我的書,奈何距離略遠,看不清我的書,也就不明白我在笑什么。 然后在我第N次笑出來時,他忍不住問我:“什么東西這么好笑?” 我環顧四周,這邊的幾張桌子都沒有人,于是小聲地跟他解釋了我正在看的這個短篇故事。 這個故事的名字叫做《忙碌經紀人的浪漫史》,講述了一個年輕的證券經紀人因為忙昏了頭,竟然忘記自己上周末才和他的速記員小姐結了婚,又一次在匆忙之中向她求婚,鬧出了一個大笑話。 我照著臨近結尾那段,把證券經紀人求婚的幾行翻譯給他聽: 他一股勁兒沖進里面的辦公室,像一個做空頭的人急于補進一樣。他向速記員的辦公桌沖過去。 “萊斯利小姐,”他匆匆開口說,“我只有一點空閑。我利用它來說幾句話。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嗎?我實在沒有時間用普通的方式跟你談情說愛,但是我確實愛你。請你快回答吧——那幫人正在搶購太平洋鐵路的股票呢?!?/br> 我抬頭望著陸瑾言,笑得臉都快扭曲了,而我看見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頓時明白過來……他似乎并不覺得這個故事有多好笑。 我只能尷尬地解釋一句:“所以說語言的魅力會在翻譯的過程里喪失一大半,你不懂我,我不怪你?!?/br> 然后我還低調地嘆了口氣,用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悲愴語氣感嘆道:“這種我站在山頂俯瞰茫然無知的人類的心情,你是不會明白的?!?/br> 他終于低低地笑出聲來。 我白他一眼,“你反射弧是不是太長了?這時候才領悟到歐亨利的幽默?” 他用那種遺憾的眼神望著我,不緊不慢地指出一個事實,“祝嘉,我笑的是你?!?/br> 那神情叫我一愣,就好像是一個成年人看著一個智商沒發育完全的小屁孩,無奈又有趣。 我頓時憤怒了。 這令人發指的家伙,我好心好意給他翻譯歐亨利的大作,他居然笑話我? 然后我就憤憤地看著他,收拾起我的莫泊桑和歐亨利,趾高氣揚地轉身,打算去大廳的另一頭坐。 途中穿過書架,我又一次不長眼睛把地上的小凳子踹出一聲巨響,管理員大媽怒氣沖沖地瞪著我,我趕緊開溜。 余光瞟到陸瑾言還在笑。 笑笑笑,笑個鬼??! 我臉紅了,我生氣了,最重要的是,我覺得丟人了。 ☆、第08章 我和陸瑾言分別坐在大廳的兩頭,中間隔著一層一層的書架,但通過其中兩個書架之間的狹窄通道,我們還是可以毫無阻礙地看見對方。 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挑的這個位置! 而在我看書的過程里,有道目光似乎始終若有似無地停駐在我身上。好幾次我抬頭去看,卻發現陸瑾言安安靜靜地看著書,姿態閑適,神情平和。 于是我本該納悶的心情又無端變得微妙起來。 我在想,陸瑾言還真是和我身邊的所有人都不一樣。是因為年紀和閱歷嗎?他看起來總是于平和中顯露出那么幾分灼灼光華,明明只是坐在那里看書,也格外引人注目。 下午我沒課,所以早早地就來圖書館了,而眼看著到了吃飯的時間,我見他沒動身,于是也坐著沒動。 所以當他走到我面前,問我是否要返校時,我下意識地問他:“你不吃飯???” 他挑眉,“你請我?” “請就請??!”我特別豪氣地說。 我們去上回遇見的那家餐廳吃了飯,服務員拿著菜單恭候在旁時,我還特別有經驗地把上次吃的那幾道菜都報了出來,信誓旦旦地以一副地主之誼的姿態表示我不是第一次來這里。 我還指著菜單上的肥鵝肝特別高貴地吐出一句:“Le foie gras,s’il vous plat.” 服務員一臉茫然地問我:“不好意思,請問您說什么?” 這次我用中文轉述了一遍:“肥鵝肝,謝謝?!?/br> 眼看著我這么熟人熟事的,陸瑾言就把點菜的資格讓給了我,我又像模像樣地挑了幾樣看起來還不錯的,然后就大功告成。 服務員走后,我看見他又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問了句:“干嘛擺出一副想笑又不笑的樣子?” 他抿了一口西柚水,修長優美的手指在蔚藍色的透明玻璃杯上投影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沒什么,就是覺得會說法語的人很高端,能和祝嘉小姐共進晚餐,真是與有榮焉?!?/br> 我頓時漲紅了臉,虛榮心無限爆棚。 而直到結賬的時候,當我躍躍欲試地想要朝柜臺走時,陸瑾言忽然阻止了我,含笑從錢夾里摸出一張卡,遞給服務員。 片刻之后,服務員從柜臺回來,恭恭敬敬地把卡還給了他。 陸瑾言對我說:“走吧?!?/br> 我疑惑地看著他,“這就完了?不用給錢?” 他低低地笑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對我說:“我上班的地方就在這附近,每天都是在這里用餐的,直接刷卡就好?!?/br> “可是說好我請客的??!” 他但笑不語。 我默默跟上他的步伐,想起自己剛才那副地主的神氣樣,忽然間就羞愧起來。 大概是看出我沉默得有些異常,走在步行街上,陸瑾言轉過頭來問我:“怎么了?” 我嚴肅地望著他,“有鐵錘嗎?想不想看人當眾表演胸口碎大石?” 陸瑾言倏地笑起來,眼神里蘊滿笑意,甚至朝我伸出手來,似乎是想摸摸我的頭。 我下意識地偏了偏腦袋。 下一刻,他眼神一頓,那只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然后松了松襯衣領口的第一顆金屬鈕扣,動作自然,神情坦蕩。 我瞬間覺得自己腦補太多,竟然以為他會摸我的頭=_=、 接下來,我先是以吃飽了太撐為借口,和他在市中心生生走了四條街。 再然后,我又以經過滿記怎能不吃甜品為由,拖著他進去坐了半個多小時。 我跟個話嘮似的嘮嘮叨叨地講著自己在學校的那堆破事,而陸瑾言聽得很認真,偶爾微笑,神情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