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離sao_分節閱讀_27
“我自有我的辦法,小夫子你就別瞎cao心了?!敝芴某寐迤剿墒种H掀開薄被,“來,我給你搽藥吧?!?/br> “我一個大男人,怕什么留疤,真是多此一舉?!?/br> “不行,我見不得你一身狗咬的傷疤,一定要搽!” 洛平拗不過他,只得任他擺布。 心里琢磨著,昨日聽前來探病的李學士說,萬貴妃臉上身上出了疹子,完全不能見人,太醫診斷是花粉過敏,想來這事與周棠也脫不了干系了。 萬貴妃對梔子花過敏,這是誰都知道的事,而周棠帶來的這盒藥膏里,正散發著一股梔子花的香氣。 洛平心中暗嘆。 后宮里兩位貴妃娘娘,一個是三皇子和六皇子的母親余貴妃,一個是皇上的新寵萬貴妃,除了太后和皇后,就是這兩個女人最尊貴最有手腕,可她們如今都被周棠設計戲耍了一番,還如墜云里霧里。 洛平也不知是該夸獎周棠,還是該責備他。 ———— 周棠興沖沖地把自家小夫子的衣裳解開,前陣子那一圈圈的繃帶已經剝離了,只留下赤裸裸的傷口,綴在面前這具身體上。 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為小夫子是很文弱的,至少穿著衣服的時候給人這樣的感覺,現在他發現那純粹是錯覺。 雖然比不上習武之人那樣孔武有力,但洛平的身體也很結實勻稱,并沒有看上去那樣瘦,指腹按壓上去,肌rou也很有彈性,全然不像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周棠不禁想,小夫子從來沒有打罵過他,若是哪天真的發起火來要揍他,說不定自己還未必吃得消呢。不過,怎么才能惹得他大發雷霆也是個問題…… 心里嘀咕著有的沒的,周棠下手稍微重了些,引得洛平一陣輕顫。 周棠趕緊收了手勁,就見那處新長出的嫩rou上給按出了一塊紅印,他連聲道歉:“對不起小夫子,我輕點,輕點,呼……”邊說他邊給傷口吹氣,把藥膏均勻地抹上去。 涼涼的藥膏很快壓住了疼痛,洛平勸慰道:“沒關系,不是很疼?!?/br> 他一勸,周棠就蹬鼻子上臉了:“什么不是很疼,看你抖成這樣。疼的話就要告訴我啊,悶不吭聲的,我怎么知道你哪里不舒服?” 洛平懶得跟一個惱羞成怒的人爭辯,捧起書來繼續看,隨他怎么折騰。 周棠自覺沒趣,只好專心搽藥。 涂抹到腰間的時候,洛平忽然大大瑟縮了一下,口中逸出一聲極低的呻吟,把周棠嚇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痛?” 洛平以書遮臉,搖了搖頭:“不,就是有點……癢?!?/br> 難得見到自家夫子不好意思的樣子,周棠哈哈笑了起來:“你這么怕癢啊?!?/br> 洛平不答。 周棠忍住笑:“好了,我不鬧你了,還剩下最后一點藥膏,小夫子你翻個身,讓我給你后腰那一處傷口上完藥?!?/br> 正好洛平此刻不想面對他,聞言翻過身去。 周棠挖出最后一點藥膏,小心翼翼地抹在愈合的傷口上。 洛平硬是忍著麻癢沒有吭聲,只不過身體本能的反應忍不過去,腰上還是止不住地顫,顫得本來一心上藥的周棠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觸摸到的腰肢有著少年人的柔韌,背部的脊柱勾勒出漂亮的弧度,無傷的地方皮膚細滑,周棠越摸越上癮,竟舍不得離開。 感覺到后背那只手的動作,洛平略感疑惑:“小棠?” “嗯……” 聽到洛平這樣叫自己,周棠反倒更加恍惚了。手指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順著脊椎一點點游走上去。 梔子花的味道詭異地馥郁,熏得他有些發昏,也不知怎么的,看見那微微聳起的蝴蝶骨,他就想去咬一口。 “小……唔……” 驀地被咬了一口,洛平整個僵住,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卻發現周棠伏在他身后,壓得他無法翻身。 “小棠!”洛平急怒,管不了那么多,用力翻過身來,一下子把周棠掀了下去。 “哎呀!”周棠從床上跌下去,也有些發懵,他甚至不太清楚自己剛剛做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臉上發燙,像是又要生病一樣。 洛平草草穿上衣服,板著臉下逐客令:“藥膏用完了,你該回去了?!?/br> “哦……嗯?!敝芴呐榔饋頁哿藫垡律?,諾諾地說,“那我先回去了,小夫子你好好休息?!?/br> 看他那神色,根本什么也沒反應過來。 他走之后,洛平心中煩亂,扶額暗罵:周棠還那么小,我這是在做什么!已經錯了一次了,還要重蹈覆轍么!洛平啊洛平,你怎么這么不知長進! 他自我唾棄著,卻還是管不住自己狂跳的心臟。 兩回人間路,他想,若說這一遭有什么是他半點不能掌控的,大概就是自己這顆死不悔改的心了吧。 一種深深的絕望感涌上來,洛平知道自己是逃不出這個魔障了。 覆水難收。 已經為那人付出的,即使重新來過,也只是付出得更多而已。 洛平康復后不久,就接受了大理寺卿的考試。 周棠難免有些擔心。 他見洛平枕邊床前都是些亂七八糟的閑書,從沒看他好好讀過那什么《大承典則》,而且這一個月來他都是抱病在床,壓根沒有能力專心復習,真不知會考成什么樣。 反觀洛平,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淡淡然的模樣,周棠暗地里問他有沒有把握,他笑笑,語氣輕松:“沒點本事,我怎么做帝師?” 結果也的確證明了他很有點本事,大理寺卿捧著幾乎完美的答卷呈給了皇上。說是幾乎,因為洛平有一道題目空著沒答,而是在旁邊做了批注—— 典則第三百零一款所述有遺漏,此案可斷卻不可判。 皇上閱卷完畢,大為滿意,當場就封了洛平做大理寺少卿,并贊他:“學識淵博,可正典律?!?/br> 大理寺卿也十分佩服他,那試題他并未出得很刁鉆,但范圍極廣,而且繁瑣細碎,若不是對律法極為專精,很難答得全面,而洛平交出的答卷,準確中又帶著靈活變通,簡直比標準答案還要令人信服。 當然,對于洛平來說,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事。畢竟,這套卷子他上一世就做過,而且,上一世他在大理寺那幾年也不是白混的。 洛平新官上任,適逢皇上壽辰,宮里又熱鬧起來。 晚宴上,周棠仍舊坐在眾皇子的最末位,洛平在群臣中虛與委蛇,兩人似乎毫不相干,只偶爾有一就被面前的紛擾打斷。 周棠光明正大地把目光放在洛平身上時,是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人身上。不過與旁人看熱鬧的心態不同,周棠是有點憋屈的。 事情是這樣的。 宮燈流轉中,長公主照例為她父皇獻上了一支舞,名叫“福壽安康”。 一曲婆娑,無人不為長公主妖嬈婀娜的舞姿傾倒,步履紛沓,水袖曳過之處,已醉倒了一片。 那么多俊朗才子想要為佳人賦詞一首,偏偏周嫣誰的賬也不買,蓮足隨著鼓點聲挪移,竟是朝著一個方向去的。 鼓聲驟停,她剛好一記輕巧的轉身,倚在了洛平的酒案邊。 她問:“洛大人,嫣兒想要問你一句,你平生所見最美的舞是哪一曲?” 眼見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這里,洛平心中微嘆:這位長公主,無論前生還是今世,都以捉弄他為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