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曹植)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伊兮伊不知
山間小路。晨曦暈染,霧氣淡淡隱沒。他一雙眼若清泉,蘭兒長發低垂,衣著單薄。 眼波交錯,他看她不沾塵俗卻明眸嬌艷,與那日絕塵模樣迥異: ”服食男子....陽精”,一番話勾引得坦蕩赤裸。 他飽讀詩書,山林精怪,上古秘籍閑來消遣,權作趣聞。 心中一蕩,眼下著實恍惚。 他冷冷的臉因驚愕訝異有了難得少年稚氣。 臉龐俊逸,嘴角淡淡抿起,小小酒窩,清冷中一點青澀。 他濃眉微蹙,眼瞼低下,失神只是片刻,抬眼又是臉色如舊。 唇微動,未及開口回應,雙眉斂攏。 草木窸窣,察覺異常,伸手,將她攬過。細肩溫軟,掌心如含幼兔,烏絲入手,輕盈若細絹。攏她身前懷中。 身軀空開些許,將披風蕩開,遮去她身形。 蘭兒眼前一黑,不明狀況,他身上有淡淡草木香氣,聽得耳畔腳步聲,跪地聲,刷刷齊整。 粗厚男聲,擲地沉沉:“屬下護駕來遲,侯爺,鄴城有要事稟報……” 披風總是掩不住兩人,蘭兒從披風中露出頭來,發絲濃郁,散開如黑瀑,似雪肌膚此時更是蒼白如羊羔脂玉,襯得晶瑩眼眸大得出奇,尖尖小臉,絕美,卻沒有生人氣。 眼前十幾個壯漢,在曹植授意下,扶劍立起。個個身量壯碩,目光炯炯,褐衣黑甲,長筒硬靴,護膝虎嘯寒鐵,帽頂翠羽,手中寶劍皮革纏柄,劍鞘鞘口飾黃銅云紋,內繞一個“曺”字。 眾人見她,皆是一驚,面面相覷,又迅速齊整,一派肅然,蘭兒心里贊嘆,果是精銳,縱是她往日親衛,精干不及。 那單膝下跪的漢子虎面虬髯,粗獷兇悍。正欲開口,看她,目瞪如銅鈴,胡須中的大口開了又開,無法出聲,終于只喃喃:"這……這是……" "回道觀細說。"上頭微動,聲音低沉。 眾人齊整讓開路來。 他抱她起來,依舊用披風遮擋,她赤足僅著單衣,本就玲瓏嬌態畢露,草叢拽曳,裙擺零碎,實在不能曝于一眾男子目光下。 纖纖小手自然攬他身側,蘭香滿懷,他刻意自持,目視前方。 只有她在近處看得分明,暗紅從他臉頰暈開,漫至脖頸沒入前襟。 他下頜骨節硬實,柔中帶剛,甚是俊朗。 他低頭看她一眼,目光不明,懷中軟軟偎依,他著實難以忽略。 道觀廂房,收拾很是干凈。楠竹案幾,質樸無華,筆墨紙硯鋪排開來。 蘭兒被放在案邊竹榻上,起身,低喘了一聲,四周所見,染了紅暈。身上熱意越來越盛,胸口刺癢,下身空虛直至小腹。滿腦子各種yin亂綺念,想的都是那顛鸞倒鳳之事。飽嘗那極致歡愉,此時,渴望yin心已是充盈。 蘭兒扶案幾而立。桌上一壺冷茶水,喝完,清醒些許。 桌上書籍迭加,兩本兵書,幾本奏章,一卷《辭賦章句》,一牒詩稿。硯臺邊一折畫冊,她隨手翻開,是仕女圖冊,畫得是女子剪影,簪一只梅釵,身影瘦削,喂鳥,逗鹿,立花叢、戲水……寥寥數筆鐵絲勾線,儀態萬千。末了一張倚山石側影,衣袂生風,飄飄似仙,比先前幾幅更生動些。旁題小字:“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壤皓腕于神滸兮,采湍瀨之玄芝……余情悅其淑慧兮,心振蕩而不怡?!?/br> 蘭兒拈紙在手,所有女子僅有側影,應是同一人,大都眉目難辨,仍能看出姿態風韻嬌柔宜人。 她正出神。 聽得門外人語。 "何事?” "丞相頭風日前復發,日益沉重,太醫束手無策……”是那個彪形大漢的聲音。 "為何今日才報?” "屬下無能!副丞相上下閉鎖,此番他派人從景山巔延請華佗神醫入朝醫治,我等方得了信息。當下還有件棘手的事,鮮卑逃逸的叛將圖安河里有動靜了,那日沒捉到他,原是他帶了一小支精銳從河畔,轉流沙川側,入西山,在叢林隱沒。我們先前交手吃過他不少虧,若要辦他,回調大軍必然耽誤時日,放任他又怕長久禍患,不如我們先回鄴城,休整再來……” …… ”延請華佗神醫入朝”,冷不防聞言一激,蘭兒"啪"合上畫冊。 她原先只困惑,師父如何生生就沒了蹤影,李叔與她翻山越嶺苦尋無果。卻原來被人擄去治病了。好一個延請,若是恭敬相請,師父如何不來與她道別。 可見來者不善。 話雖如此,當下她當如何? 正思忖。 身后“吱呀……”有人進門。 回頭,曹植立門口,目光落她手上,她低頭將畫冊放回原處。他眼光掃過桌上種種,其余一概未動,只有畫冊錯了位置,目光落回她身上。 她心內了然,行端詭異,他并不全然信她,而目前狀況繁雜,她能依托的只有他。閱人無數,眼前人雖是名門貴胄,他身上卻自有清朗之氣,她莫名安心。 拿了主意,心境平復許多。 門闔上,他若有所思,上前。 "我非探子細作……”她與他四目相對,目光坦然,”你門外所言,若是試我,大可不必……我苦尋師父半月,只當景山崖峻壑深人蹤難覓,而今,終于知道他去了何處,此番,我倒要謝你!” 他未動,她眼中光芒閃爍,燦然洞明,所有皆在胸中。他看她:"你師父?" 她頷首,從袖中掏出一個白瓷空瓶。 他接過,手中翻轉,瓶身水滴形,纖細潤滑,瓶底一個"華"字。這絲帛蟬翼白瓶,入手極輕盈。壁薄胎韌,高手燒制,非尋常人可得。 "我拜華佗師尊門下修煉,只是福薄業淺,尚未有所得,誤入邪道。師父為我治病,出門采藥,大半月未歸,我出門正是尋他……" 曹植憶起,初遇時,她確實喚他師父……,"你……是醫女?"醫女便是從此潔身從醫,不近風月。 蘭兒搖搖頭。"我有此心志,師父尚未應允。" 如此,她出現在景山中,容貌舉止異乎尋常便通了。 蘭兒走近了兩步,用詞謹慎。"我雖不是醫女,但看了些典章舊籍,見識這世道亂相,也能拿些主意。我與你做個交換如何,我可助你解決眼下難題。你可愿帶我回鄴城……去找我師父。" "哦?"他看她。 "你正想應對的可是圖安河里。"異族將領,力大無窮,極其jian詐,威名遠揚。 "你認得他……"他著實意外。 "此人威名,走南闖北的人總有耳聞,他在那西山又稱蛇山,藥籍中記載毒蛇數百種。無人敢入,他是草原悍將,未必懂叢林戰術。上山這些時日,定吃了毒蛇不少苦頭,你只需派人截斷山路,搖旗吶喊,長途跋涉饑寒交迫,曾經敗于你手下心中有所忌憚,昔日雄鷹而今不過驚弓之鳥只差一擊,他即便不降,手下人等心力耗竭,順溪水而上就能拿下。" 她徐徐道來,全是兵家妙計,一切敵情如在眼前。 看他訝異,她按捺著,更顯從容。兵行險著,她目前唯一可行的,只有他。 伸手接過瓶子:"事成,帶我回鄴城。尋我師父,這瓶中,原是師父為我煉制的丹藥,可壓制我身上邪氣。"她揭開瓶口木塞。 瓶內,藥香濃郁,遠遠可聞,卻不見藥丸,空空如也。 他看她面容,神色。美而妖異,膚色極白,鮮唇如紅果,各種蹊蹺皆有印證。"若無藥物壓制……你將如何?" 蘭兒遲疑,想起那日心魔攝魂,自己心境難逃何等狼狽,第一次面露惶惶神思迷茫,"我亦不知……將如何……"這凄切迷離全是真誠。 他將她種種收入眼中,不知為何想撥開云霧知道更多些。 "你原是哪里人士?" "……荊州王家。" "可曾許過人家?" "夫君病故多年。" "叫什么名字?" "蘭兒……" …… 無一句虛言,問完話,又有人有事商議,他去了許久。 屋內只余她一人。原本腦中極聰慧清明,此時愈來愈混沌。 胸口繚亂,身上漲熱,目有眩暈。飲盡一杯茶水,輕解領口。 再倒時,茶水濺濕裙擺。她蹲下擦拭,見雙手光滑無紋,似有淡淡熒光。 伸手露出細腕,玉藕一般,一雙黑靴子在她跟前。 抬眼,曹植白衣站立。 他蹲下,伸手將她雙手攏掌心,纖纖手指若曇花夜綻,白皙脆弱。他皺眉看許久。 扶她起來,因身上無力,她單手放他胸口以支撐。 只見他黑發披垂,原本淡淡的草木清香此時分外濃郁。 發絲濕潤,他剛沐浴過,那草木氣息來自他用的沐浴藥湯…… 他竟去沐浴……… 清晰而暖暖的悸動從心尖上蕩漾開來。 他信了她所有的荒誕? 蘭兒抬眼看他,爾虞我詐,刀劍無情,為何在權位漩渦中的眼前人,干凈如斯。他臉上有沙場風霜,手上有武器磨礪粗繭??墒茄鄣讌s無半點塵沙。 "你何時娶她?"那畫冊上的曼妙女子,她手心按著他心脈,那里有一個纖細美妙身影。萬般自由,兩情相悅。她從未領略過男女情愛,怎樣繾綣情濃,第一次心生艷羨。 婚期么?他確有婚約在身,幼時定的親事,女方是望族嫡系,與心意無關,那會是他正妻。他誠實回答:"我明年初成婚,與弱冠禮同慶。" 他伸手欲觸她臉頰。 她屈身蹲下。 "你……" 她解他腰帶,絲帛綢帶墜落,衣襟敞開。他硬實頎長身軀在白衣中隱現。 更為醒目的,是隨著她柔情目光,解衣纏綿,抑制不住昂揚的巨物,已奮起,衣物難以遮掩。 蘭兒壓抑所有的渴望,顫手揭開綢布,淡褐色的長物彈她面前,帶著與他一樣的香氣。 "我只為解毒,不與你為難。" 他低頭,看著無雙絕美臉盤,伏他陽具之下。 兩只小手輕輕柔柔捧著,那涼而柔的握力,伴隨她朱口溫熱親吻。 舔舐而上,終于他被小口含住,丁香小舌環繞纏綿,銷魂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