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如果一切可以重來
到了二樓,我站在那個有著綠色鐵門的出租屋門口,鐵門上的油漆有些斑駁跟脫落,露出里面的銹跡。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敲了敲門。 “誰啊?!崩锩鎮鱽砉玫穆曇?,過了一會,里面的木門被拉開。 頂著一頭凌亂長發的郭婷,在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下一秒,立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郭婷,開一下門,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想......”我在門口叫她。 她在里面大聲的說:“你來做什么,來看看我死了沒有是不是?你贏了,我現在這樣,你是來恥笑我的對不對?” “不是的,郭婷,開門再說好不好?”我耐心的解釋著。 剛才木門開啟的門縫,我看到屋里的一些情況,看起來她的生活并不是很好。 郭婷再次賭氣的拉開門,哐當一聲打開鐵門,貼著門板抱著手臂看著我。 “看吧,你滿意了嗎?”她滿臉的譏諷,“看到我變成這樣,你是不是很心涼?” 我皺著眉,看著她一身的睡衣,大紅色絲質的,很透明,里面就穿了一條內褲,內衣都沒穿,看上去就像站街的小姐一樣。 頭發很凌亂,像個雞窩一樣頂在腦袋上,臉上的妝容還沒卸,卻因為睡覺而都蹭花掉了,看上去一塊一塊的。 才一個多月,她就變成這樣? “看完了嗎?看完你可以滾了?!彼呋匚堇?,想要關上門板。 我連忙用手頂住了門,急急的說道:“郭婷,我可以幫你做點......” “不用了!”她憤怒的再次打開門,“裴梓彤,你不用來裝好人的,你還嫌害我不構成慘嗎?我什么都沒了,公司沒了,烈也不要我了,我還欠了一大筆債,你贏了,我輸了,你滿意了嗎?” 她哭了,怨恨的眼神像是要我撕碎一樣。 我下意識的退后兩步,喃喃的說道:“我只是.......只是想幫你......” “別在我面前裝好人了,如果你是可憐我的話,當初就不應該搶走烈哥哥!”她的情緒激動無比,握著拳咆哮著,“我除了他,什么都沒有,你呢,你有公司,有朋友,有那么多人幫你,為什么你還要搶走他,為什么!” 她接近崩潰的指責,讓我的心忽然狠狠的痛了起來,我再次后退著。 她又逼近兩步,怨毒的看著我,“裴梓彤,你忘恩負義,我當初為了你的安全,被葉俊打,被他當成人質,我有埋怨過你嗎?你被烈哥哥帶走,是我主動要求去他家陪著你的,我們逃到d市,我是為誰受傷而癱瘓的,都是你!如果當初你一個人走,現在跟烈哥哥在一起的人就是我,而不是你裴梓彤!” 我的嘴唇咬出了血,指甲也嵌入了掌心,心頭滴出了鮮紅的血。 “裴梓彤,你沒信用,一開始我就說我要嫁給烈哥哥的,就算后來他受傷,也是你親口說你放棄他的,你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 郭婷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所有的不滿和怨恨剎那間爆發,她抬手就往我的臉上恨恨的甩了過來。 我可以躲的,可是我沒躲,因為這是我欠她的。 我讓她去國外治療,讓她重新走路,都不足以彌補我的過錯。 她說的對,這一切,都是我造成了,如果當初我不是執意要帶著她一起逃跑,也許,她今天會一個是很幸福的女人。 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只有結果跟后果。 悔不當初,我那時不應該用我自己的想法強加于她的身上,認為風衡烈會把她殺了的。 “你打吧,我不會還手的?!蔽颐蛑?,心痛的看著她,“我只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幫助?!?/br> 郭婷的手再次抬起,卻久久沒有落下,她哭成了淚人,身子沿著門板緩緩的滑了下去,臉上殘留的妝容變得更加難看。 “裴梓彤,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彼ブ约旱念^發,抽泣著,“我什么都沒了,我連家都沒了,我什么都沒了?!?/br> 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旁邊房子的人都跑出來看,指指點點的不知道說些什么。 我只覺得心頭發憷,看到她哭得凄涼,想扶她起來,她卻甩開了我的手。 當初lt倒閉的時候,我就去找過她的,可是那時候她已經被風懷德掃地出門,那個房子也不給她住。 可是風懷德跟我說,給了她錢的,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 以風懷德那樣的人,估計應該給了不少才對啊,為什么郭婷會這么落魄? 我蹲了下去,嘗試著問她,“伯父不是給了你錢么?你是不是......” “他給我錢?”郭婷驀然抬起淚眼,笑得凄厲,“他什么時候給我錢,他就想我死?!?/br>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臂,哭著說:“梓彤,那件事真的跟我沒關系,我一分錢都沒用過的,我拿來投資的錢都是lt的運轉資金,真的不關我事的,伯父說要告我,你幫我求情好不好,我不想坐牢啊?!?/br> “他要告你?”我無比的震驚。 郭婷忽然爬起來,匆匆的進了屋拿過一個信封,上面竟然有法院的字眼。 她哭著說:“這是法院寄給我的傳票,伯父說要告我跟宋紫菱,宋紫菱把什么都推給我,我.....” 我接了過來,看了看日期,是一個星期前的。 “他為什么要告你,事情都過了這么久了?!蔽覇柟?。 郭婷說:“大概是因為這件事,承德分公司后來有好幾個大客戶都終止了合約,所以才......” 我去,風懷德這么小氣嗎?幾個客戶就要把郭婷告上法庭? “梓彤,你會幫我求情的對不對?!惫迷俅巫プ∥业氖?,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我,“梓彤,我知道我錯了,我也沒有再去糾纏烈哥哥,看在我們曾經是朋友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好不好?” 看著她的淚水,我心中一軟,嘆了口氣,“我試試吧,我也不知道行不行的,如果......” “可以的,伯父他現在最疼的就是你了?!?/br> 看到她哭成那樣,還有那居住的環境,我再怎么鐵石心腸也有點不忍心。 離開時,我給了她一些錢,讓她不要在那里住,另外找房子,她嘲諷我,說我虛情假意。 我只想,她能回到從前那個,天真無邪的樣子,可惜,我已經無能為力了。 回到別墅,風衡烈已經在客廳坐著了,他正盤膝坐在沙發上,腿上放著電腦不知道在做什么。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好奇的看了看我,“回來了?” “嗯?!?/br> 我來到他身邊坐下,放下了包包,看到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公司的往來郵件。 我試探著問他,“承德分公司合并到總公司的事,搞好了嗎?” “差不多了,不過因為之前那件事,有點不太順利,很多客戶都保持觀望的姿態?!?/br> 風衡烈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移動著,“剛搬來那幾個月找來的客戶,都不太信任,不過發布了跟總公司合并的消息后,一部分已經搞定了......” 說著說著,他忽然停下手里的動作,轉頭看著我疑惑的說:“為什么突然有興趣問這些?” 我抿了抿唇,“沒有,就是......那么久都沒過問,怕你說我不關心?!?/br> 風衡烈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傻瓜,這些事本來就是我要做的,你過問與否都沒關系,最重要的是你過的快樂?!?/br> 我抓了抓后頸,勉強的笑了笑,站起去了洗手間一趟回來,卻看到風衡烈手里拿著一個白色的信封。 我心里一驚,連忙走過去,還沒等我開口,他已經開口問我,“這是什么?”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蔽倚÷暤幕卮?。 “你見過她?她在哪?”風衡烈繼續問,語氣有點浮動。 我說不上當時的感覺是怎樣的,只覺得,他這樣的語氣,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我把信封拿了過來,才發現原來我的包包忘記了拉上拉鏈,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東西。 我坐了下來,猶豫了一下才跟風衡烈說:“烈,可不可以,讓你爸撤消控告,郭婷現在過得也不是很好,如果還要坐牢的話,她......” “就因為之前那件事?”風衡烈蹙起了眉。 我點點頭。 “我會跟他說的?!?/br> 風衡烈蓋上了電腦,再次拿過我手里的傳票,上了二樓,不一會,換過一身西裝走了下來。 我站起,剛要問他是不是去找風懷德,他卻徑直走向了門口。 我的心一下就覺得有點不舒服,他話都不多說一句就出門,這是有多著急想要解決這件事? 他是在緊張郭婷嗎? 剛才我只不過提了一下郭婷的事,他立刻就問我她在哪里,給我的感覺就像,他一直都在找郭婷一樣。 我在客廳坐了一會,覺得心口越來越堵得慌,連忙抓著包包跟著走出家門。 我直接去了風懷德的家,門衛看到是我,也沒有阻攔,我直接進了別墅,在客廳,聽到書房傳來很大的聲音。 “爸,你為什么要這樣做?”那是風衡烈的聲音。 風懷德沒有說話。 風衡烈的聲音再次傳來,“爸,我絕對不允許你這么做的,如果你硬是要這樣做,我就跟你對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