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傷到極致是深愛1
我站了片刻,還是不忍心的,轉過頭。 風衡烈看起來很難受,一直皺著眉,半個腦袋垂在沙發外面,閉著眼睛,嘴里偶爾發出悶哼。 像他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有喝醉的一天,無論怎么看,他都應該是那種,事事謹慎小心的人,喝醉就會讓自己處于最脆弱的位置,他怎么這么不小心。 他吐了,這種醉是裝不出來的。 我快速的回到洗手間,放下手里的東西后又折返回來,把他的腦袋扶正,順手塞了一個抱枕在底下。 去廚房倒了杯水,撐起他的身子,把溫水送到他嘴邊的時候,他喝起來的樣子比任何時候都要溫順。 喝完水,把他平放在沙發上,我又去弄了一條熱毛巾,覆在他的額頭上。 他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看樣子,似乎睡著了。 把沙發邊緣跟地面的沾著的其余臟污清理掉后,風衡烈已經平穩的睡過去。 我蹲在他的旁邊,看著他熟睡的樣子,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小時候的他,是那么的陽光,我記得那時候他很愛笑,沒有現在這里酷,一天到晚都很難看到笑容。 因為那場大火,十六歲的他,受到那么大的傷害,十年時間,讓他改變了很多。 現在風衡烈28歲了,歲月讓他變得更加成熟穩健,那張臉,也越來越吸引人。 對于絕大多數女人來說,他這種男人,都是致命的,根本無需要看什么身份背景,單是他這張臉,就足以讓女人為之傾倒。 只可惜,他擁有的身份跟地位,還有這張致命的俊顏,卻統統都不屬于我,他是屬于駱小曼的。 自嘲的笑了笑,站起,拿著杯子走出陽臺。 今夜無星也無月,秋風蕭瑟,我站了一會,回二樓抱了一床被子下來,蓋在風衡烈的身上。 我就坐在單人沙發上,捧著杯子,靜靜的看著他,在這一瞬間,時光仿佛倒流,回到初初相識的時候。 那一年,我八歲,他十六歲,我們一起去村外的小溪抓魚,摸蝦,翻螃蟹,每次養父把我抓回去,他就握著拳頭,一臉的怒氣。 養父很兇,對著他瞪眼,可是卻又不敢打他,因為葉雄是村子的霸王。 葉俊不是很喜歡他這個大哥,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原來他不是葉雄的親生兒子,我還以為他mama風菲菲才是葉雄的正牌老婆。 村子里的大人也是這么認為的,因為風衡烈比葉俊大好幾歲。 葉俊他媽被人說成是小三兒,她氣得發瘋,整天潑婦罵街,天天到風菲菲的家里鬧。 后來風衡烈家里的那場大火,大家都說是葉俊他媽放的,不然她不會病死,這是上天在懲罰她。 葉俊當年才十二歲,我看到他當時的臉色嚇的發白,躲在他媽伸手,一臉的驚恐。 一轉眼就十二年了,當年的真相是怎樣的,我想除了風衡烈這個受害人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其實我還挺懷念那段遠去的時光的,那時候可以無憂無慮的跟風衡烈在一起,就算被養父抓回去暴打一頓,可是過后風衡烈會哄我,給我糖,給我抓小魚玩。 不像現在,一言不合就開干......干完也不哄我......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他額頭上的毛巾已經干掉,我再次用熱水打濕,覆了上去。 凌晨五點,他翻了個身,眼皮動了動,我以為他要醒來,立馬翻身躲到沙發背后,偷偷的看他。 他竟然又吐了! 我的天,嘔吐也要分時間段,睡著也能吐,真是無語。 “水......”他再次發出低喃。 我給他端來溫水,他喝光后又睡了過去。 我從來不知道,他喝醉酒后是這么安靜的,我以為天下男人喝醉酒都是那個樣子,不是胡亂說話,就是到處撒酒瘋。 把地板跟沙發,還有他的頭發又清潔了一遍,我累得氣喘吁吁,坐在單人沙發上一點都不想動。 月經的日子讓我本來就很不舒服,行動起來也不方便,晚飯沒吃,剛才放進微波爐的粥也忘記吃了。 煮粥這點事也難不倒我,我一個人也生活將近兩年,復雜的不會做,簡單的還是做得比較順手的。 煮好后,往里面加了一點香菜碎,我吃了一碗,肚子里有了暖意,人也開始有點困。 此時天已經亮了,風衡烈也沒有再吐,我剛從廚房走出來,大門突然再次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我以為是蓮姐回來了,沒想到,大門打開時,除了蓮姐,還有一個女人——駱小曼。 蓮姐快步走進來,靠近我,“彤彤,我在門口遇到她的,我不是跟她一起來的?!?/br> 駱小曼蹬蹬的跑進來,鞋子也沒有換,一看到我就問我,“烈呢,他在哪?!?/br> 她也一身的酒味,而且,妝容有點花,頭發也有點凌亂,像是剛剛從夜場回來一樣。 不過看上去還算清醒。 我看了一眼沙發那天,她立馬走過去,彎腰看了風衡烈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走開。 “我不想讓烈醒來后看到我這個樣子,我先上去洗個澡化好妝,你......沒事就別出現在客廳,知道嗎?”駱小曼警告我。 我知道她的想法,自然不會去跟他爭辯,轉身上樓,她的速度卻比我還快。 我回到房間,拿出日記本,寫下昨天的日期。 “凌晨一點,風衡烈喝醉回來,我又是害怕又是幸福,害怕的是,他喝醉酒會發脾氣打人嗎?幸福的是,他喝醉了還知道回來......累了個一個晚上,很值得,看著他安靜的樣子,我似乎又回到了八歲那年,跟他一起玩耍的時光?!?/br> 一夜沒睡,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時分。 睜開眼睛,耳朵里立馬就傳來駱小曼的歡聲笑語。 風衡烈醒了? 我走出房門,正要下去,忽然記起駱小曼的話,我又停住腳步,靠在欄桿上看了下去。 從我這個角度,能清楚看到,兩人并排坐在沙發上,風衡烈臉上早已沒有宿醉,精神煥發,眉目之間隱隱有著笑意。 看來事情,就如我想的那樣,風衡烈醒來時,看到駱小曼坐在旁邊,一臉的擔心,手里還捧著一碗瘦rou粥。 那是我親手熬的。 當我躊躇著,不知道應不應該下去打擾兩人的時候,風衡烈似乎看到了我,朝著二樓看了一眼。 我也看著他,四目相對,盡管駱小曼的聲音依然在客廳回蕩,我倆卻像是雙雙都聽不到她的聲音,彼此之間,只有靜逸和對方的身形。 在他的注視之下,我的心跳逐漸加速起來,下意識的捏了捏拳頭,卻發現掌心了早已出了一層汗。 駱小曼似乎也注意到我的存在,她抬頭看著我,眼里流過一絲狠毒,嘴上卻熱情的招呼,“彤彤,你醒了,快下來,準備吃午飯了?!?/br> “嗯?!蔽覒艘宦?,下了樓,風衡烈淡淡的看我一眼,嘲諷著,“你是豬嗎?這么能睡?!?/br> 對于他的嘲諷,我也習以為常,微微扯了扯嘴角,轉身走進飯廳。 駱小曼跟著風衡烈的身后走進飯廳,剛要坐下,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的臉上立刻出現厭煩,拿著手機又走回客廳。 風衡烈在我身邊坐下,饒有興趣的盯著我看了好幾秒都沒有說話。 我很不自然的摸了摸耳垂,低下頭從盒子里抽出紙巾,疊起來又展開,疊起來又展開。 風衡烈也伸手從盒子里抽出紙巾,在紙巾上折了一小段,然后開始卷。 我偷偷的瞄了他的動作,看著他很熟練的把折過的紙巾卷了幾下,然后在最底下掀起一角,再擰一下。 “給你?!?/br> 他把折好的紙巾遞到我的眼皮底下,我驚呆了。 竟然是一朵玫瑰花。 盡管是紙巾折的,可是,看上去是那么的逼真、精美,紙巾上散發著特有木漿清香。 我有點受寵若驚,顫抖著指尖接過,低聲說:“好漂亮,你好厲害,謝謝?!?/br> 風衡烈只是溫和的笑了笑,抬頭看向客廳外面,駱小曼聽完電話轉身回來時,我已經把紙巾玫瑰放在大腿上。 駱小曼回到飯廳,飯廳里立刻變得安靜無比,偶爾筷子觸碰到碟子發出輕微聲響之外,連咀嚼聲都似乎聽不見。 喝下最后一口湯,我把玫瑰小心的藏在掌心里,手臂垂在大腿邊上,站起離開飯廳。 駱小曼古怪的看我一眼,“彤彤,你手里拿著什么?!?/br> 我去,她的眼睛怎么這么犀利,我藏得這么好,她竟然還能的發現。 我小聲的說了句,“沒什么?!憋w奔上樓梯,進了房間。 找了一個小玻璃瓶把紙巾玫瑰放了進去,看了好久。 這可是風衡烈第一次送我花,不知道他從哪里學來的技能,一張紙巾也能折出這么又逼真的玫瑰花。 過了一會,蓮姐上來問我要不要喝果汁,我低聲問她,“他們......在樓下做什么?” 駱小曼剛才接電話的時候,看起來很焦躁,雖然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可是看表情,應該是有人在催促她,然后她有點不耐煩。 “駱小姐要走,少爺不知道會不會送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