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掃墓_分節閱讀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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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兆柏勾起嘴角,笑得無比嘲諷,冷冷地說:“會昏倒在我懷里,卻又拍開我的手,你到底想怎樣?欲擒故縱嗎?” 我看著他又驚又怒,不明白這等荒唐的情緒怎么就會出現在他腦中,困難地咽了口唾沫,我說:“夏先生,我想我們之間肯定有些誤會?!?/br> “真奇怪,”他偏頭打量我,自顧自喃喃地說:“我確定從未見過你,你這張臉,也不是整容做出來的,為什么,我總覺得你是我的哪個熟人?” “你肯定認錯了!”我一下提高嗓門,忙說:“我只是普通的學生仔,怎么可能見過你!” “無所謂吧,”夏兆柏輕輕一笑,起身摸摸我的頭發,拍了拍說:“你引起我的注意了,在這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希望回來的時候,你能乖乖睡著?!?/br> 他說完,便頭也不回走出房間。隨著關門那聲咔嚓聲,我長長吁出一口氣,頓覺疲累不堪,跟這等人應對,真會夭壽十年。我揉揉太陽xue,這才有閑心四處打量,卻見這間房內有熟悉的擺設,熟悉的格局,那老舊的碧綠嵌金邊的絲絨窗簾,我小時候曾藏在里面抓迷藏,那南洋風格的雕花鑲嵌彩色玻璃窗,左上綠色那塊缺失,卻被人精心用綠色玻璃紙貼上,不仔細看,根本瞧不出來。 我心頭一震,沒人比我更清楚了。那處之所以貼上玻璃紙,皆因我少年時代,有一陣心血來潮,在花園內練棒球,一時手飛,球擊破玻璃,被當時的林氏當家夫人訓斥一通,并罰餓晚餐一頓。那塊玻璃,后來尋遍港島,均無可配。管家七婆憂心我又被夫人責罵,親自絞了綠色玻璃紙貼上蒙混過關。至此每年均更換新的玻璃紙,不叫林夫人瞧出半點破綻。許是夫人雜事繁多,直到去世,都沒發現這塊玻璃與眾不同。到得后來,我當家林氏,忙得不可開交,這塊玻璃紙,仍然在七婆呵護下年年更新,倒成了這宅子少數溫馨的回憶之一。 是的,這里的一切,我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就連窗外那株長瘋了的紫荊樹,那陣淡遠的香味,隔了老遠,我也能聞得出來。 這里,我困難地咽下唾沫,是林世東的祖宅,是二樓的客房,是我魂牽夢繞,想回來,卻又不敢回來的地方。 “怎么?你對這房子有興趣?這都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裝潢了,就像古代一樣久遠,對不對?”門口傳來一聲和藹的聲音,我抬起頭,卻接觸到一張相當熟悉的臉,從很久很久以前,我每逢生病,都能在床頭看見他。胖胖的臉龐血色紅潤,帶著玳??蜓坨R的眼睛仿佛時時都充滿笑意??辞迨撬皇窍恼装丶捌渥吖?,我吁出一口長氣,啞聲道:“宋醫生,又麻煩你了,真抱歉,另外,謝謝你?!?/br> 他表情瞬間轉為驚愕,眼睛里閃過迷惑不解和難以置信。我也錯愕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的驚詫所為何來?猛然間,我記起,我早已不是那個林家少爺林世東,我現在,是貧寒的高中孩子,與他與我,這該是頭一回碰面,我,不應該準確喊出他的姓來。 可是,誰能解釋,這個林家兩代御用家庭醫生Mr 宋,怎么會出現在我的床頭? 這個地方真的不宜再來,我今日身處其中,已經數度露出破綻。我忙笑了笑,對宋醫生說:“對不起,我太冒昧了。因為我年前在市立慈善醫院住院過,看到您在那開專家門診,所以知道您姓宋。請問,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會在這里?” 宋醫生古怪地看著我,半響,方露出我無比熟悉的慈祥笑容,和顏悅色說:“別擔心,你現在在夏兆柏先生府上,聽說你在跟他一起掃墓的時候昏倒了,他不知你的住處,便把你帶了回來。我是這府上的私家醫生,剛剛替你檢查過了,孩子,你是不是新近出過車禍?” “是的,”我點點頭,心里卻漸漸明白,這棟房子歸了何人。那年公司瀕臨倒閉,數千員工面臨解散失業,其中有好些老人,把青春全獻給了林氏,年紀又大,找第二份工作已是不易。我便是窮到喝西北風,可也不能少了他們的遣送費,萬般無奈,只得賣了祖宅,做那無顏見祖宗于地下的不孝子孫。我賤價售房,自然出手得快,花園洋房加起來,才賣個五千多萬,除了十萬捐贈圣瑪麗中學,其余盡數做了遣送費。 賣家低調,全程派律師跟進,自己卻不愿露面,在當時情景中,我也能理解。林氏偌大產業,說垮就垮,晦氣十足,在商言商之人,自然是能不沾便不沾。 如今一看,原來買家是夏兆柏,怪不得他要匿名購買,想是怕我仇人相見,不肯出手的吧,而他之所以頗費周折,買下洋房,恐也是小人心理,多件可以炫耀的勝利品,何樂不為。只是他也未免高看了林世東,當時情形,籌錢為第一要義,莫說祖宅,便是讓我賣訂婚戒指,只怕也無二話。這些東西均為身外之物,誰買了它,不是買呢? 我嘆了口氣,越發確定,物是人非事事休,這地方已是他人領地,我一個窮小子,還是駐留越短越好。我朝宋醫生點點頭,自己撩開被子,想要下床,卻被宋醫生制止,我疑惑不解,說:“宋醫生,謝謝你的照顧,但時候不早,我需回家了,不然要累家母擔憂?!?/br> “你是不是常常頭暈胸痛?腦內應該還有淤血未除,不宜亂動。你乖乖躺在休息好了,明天一早,我過來帶你去做個詳細的CT掃描?!?/br> 我笑了笑,說:“宋醫生,剛剛已經麻煩您那么多,過意不去了,怎么敢再打擾您明天工作呢?我上回已經做過檢查,確實有淤血未盡,但醫生說靜養著慢慢等它被吸收了就好了。而且,”我低頭作出一付赧顏模樣,小聲說:“我家里情況不是很好,付不起醫藥費,請您別麻煩了?!?/br> 這位宋醫生,活了這么大歲數,名氣頗大,早年開的私人診所,如今已在上流社交圈有些影響,又做了林氏多年的家庭醫生,只怕平日接觸,盡是達官貴人,幾時見過我這樣的一窮二白。我心里笑笑,盼著他最好嫌貧愛富,目露鄙夷,然后早早離去??墒?,這個老人卻打量著我,目光中流露出心疼憐憫,說:“傻孩子,不用你cao心錢的問題,掃描費我來出,就連檢查報告出來了,有什么問題,我也會能幫就幫。你在這好好休息,還要再吊個藥劑才行?!?/br> “不用了,”我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忙搖手拒絕,急急忙忙說:“我媽還在家等我呢,我不回去,她真的會擔心?!?/br> 宋醫生不為所動,呵呵笑了起來,說:“你家電話多少,打個電話回去報備一下便好。真是,現在這么顧家的孩子很少見了?!?/br> 我暗忖要打電話回去告訴母親,我掃墓遇到貴人,非要幫我治病,只怕母親第一反應,就是我被歹人綁架,下一秒鐘,就會飛快想到我被賣到東南亞或已被分尸,又何苦令她擔驚受怕呢?我搖搖頭,說:“真的不用,謝謝你的好意,可是宋醫生,天色不早,我這么打攪著也很不禮貌,還是先走好了?!?/br> “不行,你現在出去,呆會又不定昏倒在哪里,”宋醫生伸手制住我,溫和地問:“你這么急著要走,是怕再見到夏先生嗎?”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還有夏兆柏這個混蛋,我畏懼起來,再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愿在林家老宅,與夏兆柏再進行那種莫名其妙的對話。我更加想要回去,自顧自下床穿鞋,剛剛俯下身,卻有一陣劇烈的眩暈襲來,我險些站立不穩,一頭栽下,還好宋醫生,一把將我扶住,這下不由分說,將我推回床上,呵斥說:“病了就得老實休息,不聽醫生的話,你是不是想一輩子躺床上?你以為病了光榮???誰給你發獎章???還不是連累家人,自己都不當心自己,想要誰來當心你?” 我聞言一震,偏過臉去,眼里似乎有股熱流想涌上來。此情此景,無比熟悉,我幾乎要忘記自己的新身份,以為還是那個他從小看到大的東官。這宋醫生幾十年罵人都沒什么新花樣,翻來覆去不過這幾句,當初若是罵我,還會惡狠狠加一句“我讓七婆看著你”如此而已。他嘮叨那許多,也就這句話最有威脅,因為我們皆知,七婆在我心目中地位甚高,我不能不買她的賬。 可如今事過境遷,東官做了那車下亡魂,我成了十七歲的病弱少年,哪里還有立場身份,來聽結尾那一句“我讓七婆看著你”呢?我深吸一口氣,抬頭淺笑,打斷他滔滔不絕的譴責,說:“宋醫生,謝謝你?!?/br> 無論如何,都要說這句謝謝。至少,謝謝你,讓我在這所舊宅,不至于孤獨一人。 他一頓,隨即笑瞇瞇地說:“你這孩子,也太過多禮了??梢娂依锎笕私痰谜婧?,這就難怪了。其實,該我說謝謝才是?!?/br> “什么?”我驚奇地問。 宋醫生有些默然,隔了一會,方淡淡地說:“東官,哦,就是林世東,難為你還記得他,知恩圖報,給他掃墓?!?/br> 我心里砰砰直跳,卻強自攥緊被角,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說:“這,這是應該的,林先生捐助過我,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