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AS63營地
as63營地坐落于風景如畫的坎貝山下,距離林貝鎮有五公里。 營地依山而建,采用階梯狀布置,這樣可以盡可能的減少對周圍植被的破壞,而且還可與當地自然風光融合,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營地分為辦公區和宿舍區。 辦公區正前方豎著三根旗桿。分別懸掛著索洛托共和國的國旗、寬查市公路局的旗幟,以及高高飄揚的印有‘中國龍建’字樣的企業旗幟。 長安沿著硬化的水泥石階,一路向下,來到她的宿舍。 營地的宿舍全部是標準的三室兩廳結構,人均面積達到33平米,宿舍裝修精致,房間配有冷暖空調、無線網、熱水器、洗衣機、沙發、電視,衛生間墻面鏡、花灑應有盡有,還有專人每天打掃,并且清洗中方人員的衣服等。 她單獨住一套兩室一廳的宿舍。 進屋后,她額頭抵著門板,神情疲憊地闔上眼睛。 幾小時前發生的驚險一幕像電影畫面一樣在腦海中不斷閃回,額頭上那冰冷的觸感,又讓她不禁想起那個黑洞洞的槍口。 雷河南罵的沒錯,她的確是個混蛋,不怕死的混蛋。 眼前浮現出那張冷峻到可怕的面孔。 多年未見。 他的臉上刻上了風霜和歲月的痕跡,氣質也變得愈發沉穩,但是卻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只要一靠近他,就會覺得冷,一種深入骨髓的冷,讓人心生畏懼。 “她這人就是這樣!冷酷,自私,無情,殘忍?;⒆幽阋蜒劬Σ亮烈稽c,這樣才能看清某些人的真面目?!?/br> 耳畔回響著他剛才說過的話。 冷酷、自私、無情、殘忍。 是啊,他不提醒,她竟快要忘了,自己曾是這樣一個被人詬病的女人。 他恨她。 毋庸置疑。 經過了五年的光陰流轉,他依舊恨她。 這不正是她希望的嗎。 她撇了撇嘴角,閉著眼睛,呼吸從急促漸漸變得輕緩。 過了一會兒,她轉過身,渾身無力地走到臥室,倒在單人床上。 偏過頭,她看到床頭柜上放著的鏡框。 眼眶忽然變得紅彤彤的,她拿起鏡框,戳了戳鏡框里那個穿著藍色褲裝,笑得眼睛瞇成月牙的小男孩,忍不住低聲嘟噥說:“豆豆,你又在嘲笑姑姑?” 照片里眼睛大大的小男孩叫長豆豆,大名叫長凌,是長寧和凌薇的獨生子,今年四歲半了。 小家伙是個機靈兒鬼,長得帥氣,嘴巴特別甜,每次視頻的時候,他總會齜著小米牙,一口一個姑姑的給她灌迷湯。 想起豆豆,她便打起精神來。 去衛生間洗了個臉,她拉開客廳的窗戶,幾米開外的灌木叢里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定睛一望,隱隱看到幾個灰色的身影在樹叢間靈活跳躍。 那是狒狒。 除了狒狒,附近的山林里還憩息著各種各樣的鳥類。清晨起床,聽著悅耳的鳥叫聲,抬頭望著巍巍青山,碧藍如洗的天空,似乎有再多的煩惱也消失不見了。 她拉開窗紗,深深地吸了口窗外純凈的空氣。這樣美麗的景色,和諧的畫面不該被戰火所襲擾,望著林貝鎮的方向,她陷入深思。 “鐺鐺!”屋門響了。 門口站著頭發濕漉漉的雷河南。 “又洗冷水澡了?”她問。 他沒好氣地回答:“廢話!” 雷河南心情急躁的時候就喜歡沖冷水澡,看來,他今天真被她氣得不輕,剛回到隔壁宿舍,就去沖澡了。 想到記憶中的某個人也有相同的生活嗜好,她的思緒便飄得有些遠了。 雷河南并不打算進屋,他瞅著神色怔忡的長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哦,沒什么?!彼剡^神,問他:“你找我有事嗎?” “我問你,今天還開不開會?”雷河南說。 每天下午下班后,管理層會碰面。由辦公室、技術部、物資設備處等部門見面協調解決一些大的問題,各施工工長也會參加。 可忽然爆發的武裝sao亂致使項目停工,工地陷入癱瘓,不知這會還要不要開。 “開!”長安目光銳利地指著辦公區,“一號會議室?!彼罂纯幢?,“你通知全體中方職工,五點準時開會?!?/br> “全體?”雷河南的臉上露出詫然之色。 項目施工期間,只有全員進場和年終表彰時開過幾次職工大會。因為長安說,會議要看效果,而不是看人數。 “對,全體?!?/br> “我馬上辦?!崩缀幽蠑]了擼頭上的短發,腳步穩健地離開。 長安脫掉身上又皺又臟的套裝,換上寬松舒適的工裝,又散開頭發,梳了個一絲不茍的低馬尾,而后,徑直朝辦公區走去。 會議室。 整潔的桌椅按照國內的辦公風格有序擺放,平添幾分親切感。臺下的員工一個個精神飽滿,情緒穩定,看不出受到武裝sao亂的影響。 長安既欣慰又自豪,看來,異鄉生活的磨礪和考驗,已經把這支年輕的隊伍鍛造得成熟、理性、嚴謹、有擔當。 見到她進來,原本嗡嗡作響的房間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她步履沉穩地走向座位,何潤喜拉開椅子,她坐下,沖著何潤喜微微頷首。 “現在開會?!彼Z聲清晰地說。 這次的會議除了安撫職工情緒,還討論了非洲勞工的問題。 這些非洲勞工雖然違反勞務合同,沒有按時來工地工作,可情況特殊,誰也不敢保證未來的局勢會演變成什么樣子。所以,目前來看,安全問題才是首要工作。 “我們按照大使館的建議待在營地,任何人未經我的允許,不許私自外出。另外,保衛處也要對營地加強安全巡邏,每天多排幾個班次,人手不夠,可以從職工里面抽調,巡邏時發現問題,要第一時間向我報告。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大家一定要注意個人健康和飲食衛生,現在,又到了瘧疾高發期,宿舍要加強環境衛生,同時預防蚊蟲叮咬!記住了嗎!” “記住了!”員工響亮回答。 “散會?!彼龜[擺手,員工們魚貫而出。 營地食堂負責人趙云龍走到她面前,“經理,不能出去,那買菜怎么辦?” 工地五十號人,每天準備飯菜也是一項繁瑣的工作。為保證食材的新鮮和健康,讓職工吃好,吃得有營養,項目部專門配備了一輛冷藏車,隔天出去采購一次。 長安沉吟片刻,“食材還能堅持幾天?” “四五天吧?!笔程玫拿酌嬗投际菑闹袊劭诎l運過來,要四五十天才能運來?,F在的形勢,不知道索洛托地港口還能不能正常運營。 “先堅持?!遍L安說道。 或許,幾天后情況會有所好轉。 趙云走后,趙鐵頭和鄧先水磨磨蹭蹭地走了過來。 長安放下手里的中性筆,看著他們:“你們也有事找我?” 這次意義重大的援非工程,趙鐵頭和鄧先水是最先報名的那一批人,也是年紀最大的職工,而王煥奇因為家中老母親病重,選擇留在國內。 她和趙鐵頭他們已經是老關系,老朋友了,所以說話就很隨便。 趙鐵頭和鄧先水互相望了望,鄧先水目光關切地問:“經理,聽說你出車禍了?” “你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