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綁架
彪形大漢把沈疏的雙手綁緊,心有不安,問道:“沈哥,真要這么做???” “小爺要好好懲治他一下,讓他老捉弄我”沈疏抖動著肩頭,示意大漢從他上衣口袋里拿手機“拿手機給他打電話” 大漢看了眼旁邊賊眉鼠眼的高瘦男子,高瘦男子唉聲嘆氣傳達內心的無奈,大漢生無可戀地再去尋求其他人的意見,渴望有一個人站出來頂著巨壓拒絕沈疏,這眼神還沒飄過去呢,沈疏就在他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腳。 他一踉蹌,腳步一蹦跶,動作猶豫,吧唧吧唧嘴,視死如歸地從沈疏口袋里拿出手機,撥通了時倦的電話。 嘟嘟嘟幾聲后是時倦性感的嗓音:“你晚上來嗎?” “你就是他男朋友?準備拿錢贖人吧,地址稍后會發給你,要是敢報警,你就等著見半個尸骨吧”大漢一秒色厲內荏變得硬氣起來,語氣蠻橫無理像極了綁架犯。 時倦那邊靜悄悄的,半響才傳出時倦猶帶顫抖的聲音:“他怎么樣,讓他說話” “說話”大漢故作暴躁地喊道。 沈疏投給大漢一個nice的眼神,醞釀情緒對著電話嬌滴滴道:“倦哥,救我”,清澈干凈的聲線中含混絲絲哭腔,聽上去可憐兮兮的。 “別怕,等我” 大漢手疾眼快地掛掉電話,把地址給時倦發了過去。 片刻后—— 車燈照亮了前方漆黑的路,時倦從車上下來,手里提著一個箱子,一群蒙面“綁匪”瞧見光亮,紛紛站起身做好備戰準備。 這地方處在舊城區廢棄工廠的旁邊,荒廢破損的倉庫交錯,荒無人煙,外圍還有一圈鐵柵欄圍著,仿佛要將此地隔離。 時倦鉆進鐵柵欄,進到一間倉庫里,三名綁匪見他來紛紛迎上前去,另外兩個綁匪挾持著沈疏。沈疏眼眶紅紅的,一臉不屈。 時倦表情凝重,在“綁匪”面前站定:“錢我拿來了,放人” “你說放就放啊”大漢在時倦身邊繞圈圈,手里的匕首在指間旋轉,刷的停下來,收回了鞘里。 “你們還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滿足你們,先把他放了,我來做人質”時倦面無表情,鎮定非常,指尖卻止不住的顫抖,眼神死死地盯著抓住沈疏的兩個綁匪,眼眸暗澤流轉,危險的光芒在閃爍,仿佛一頭隨時失控的猛獸,不知何時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咬住綁匪的頭。 “我就看你不順眼”大漢抬手一拳招呼在時倦臉上。 時倦的眼鏡被揍飛出去,嘴角破了口,向外淌著血,他穩住身子抹了把嘴角的血,紅色的血痕在他白皙的手指上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沈疏狠跺一腳,踩在他身后抓住他手臂的綁匪腳上,小聲道:“告訴他別打臉,打壞了我弄死他” 被沈疏踩了一腳的瘦小綁匪疼得齜牙咧嘴的,險些要哭出來,連忙揮手招呼大漢,用肢體語言傳達沈疏的信息。 他一手捂著臉一手向前擺動,想要告訴大漢不能打臉,大漢似懂非懂地一點頭,蠢蠢欲動地握了握拳頭,發出清脆的聲響。 大漢又一拳打在時倦的肚子上,時倦悶哼一聲,手上的箱子脫手落在地上,他微微彎腰捂住自己的肚子,表情痛苦,咬了下嘴唇,強撐著平靜無常的臉抬頭看沈疏,嘴角往上一扯淡淡地笑了,似乎是牽動了破損嘴角的疼痛,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疏看見時倦那副樣子,急得上躥下跳,狠踩瘦小綁匪的腳,兇狠的眼神投過去,小聲道:“輕點打,打壞了我刨了你家祖墳” 瘦小綁匪連連委屈,關他什么事??!他忙不迭招呼大漢,大漢回頭,他又一頓肢體語言,先用拳頭猛擊自己的手掌,然后擺了擺手表示這樣不行,再用拳頭輕輕擊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對著大漢比了個ok的手勢。 大漢回他一個ok的手勢。嫌棄他打得輕,那是他還沒放開手腳。 大漢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他旁邊高瘦男子靠墻,一只腳懸空,腳尖輕輕踢了一下腳邊的玻璃酒瓶,這聲響把大漢的視線吸引過去,用武器他是不屑的,但如今有任務在身,只好得罪了。 他撿起啤酒瓶子,豪氣地一甩手,瓶子砸在時倦的后頸,當即濺出了血,時倦身形不穩,伸手摸向自己的后頸,溫熱的液體染了他滿手。 他拿到眼前一看,紅彤彤的一片,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沈疏心頭一緊,兩腳并用,踩在抓住他手臂的兩綁匪腳上,“啊”的兩聲尖叫迭起,手臂上的兩只手隨聲松開,沈疏沖過去,一腳踹在大漢腿彎上,大漢脫力跪下,他又一腳踹在大漢屁股上把大漢踹趴下。 大漢疑惑地爬起來,看見沈疏著急忙慌地湊到時倦身邊,一下子醍醐灌頂反應過來——該撤退了,想到此他飛速撤離現場,其他綁匪亦跟隨其后逃離。 時倦晃了晃頭,眼前一片模糊,他此刻頭暈目眩眼冒金星,聽見沈疏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呆呆地望過去,視線好似被蒙上一層紗,只瞧得清沈疏的大概輪廓。 身子漸漸沒了知覺,眼皮越來越重,他累得閉上眼,耳邊好像有風聲吹過,然后倒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 醫院里的消毒藥水味充斥著人的鼻腔,在豪華單人病房里,沈疏來回踱步,醫生說時倦沒有大礙,只是外皮破了個口子,縫幾針就可以了,但沈疏心發慌不放心,萬一醒不來變成植物人了呢,或者醒來失憶了呢,或者傻了呢瞎了呢。 他焦急地等待著時倦醒來隨手給大漢他們呼個電話,把怒火對著大漢他們發完仍不覺舒坦。 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句話他是深刻地體會到了。 這群混蛋走的時候居然不把綁他的繩子解開,他費勁巴力用破碎的玻璃碎片割開的。 氣死他也! 輕輕的氣體回流的聲音,臥躺在病床上的時倦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半睜開眼睛,環視一周明白自己是在醫院。 腳步聲漸近,在他身側回響,循聲望去,一張白的嚇人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里,沈疏臉色慘白如白紙,額頭沁著密密一層冷汗,見到他醒來緊皺的眉微微舒展開,嘴唇緊抿泛著白。 “你怎么樣?哪里受傷了?”時倦問。 時倦劈頭蓋臉一句話把沈疏心里那點柔軟都揉碎了。他不禁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嘴里泛苦,像藥片在舌面上化開。 他從沒被別人這么掛念過,他被這熾熱的關心燙的不知所措受寵若驚。 沈疏坐到床邊,慘白的臉漸漸恢復了氣色,存了好多要說的話滑到舌尖一股腦咽了回去,干巴巴道:“我沒事,沒受傷” “疼嗎?”沈疏伸出手指輕碰了一下時倦破損的嘴角。 時倦笑了笑沒說話。 沈疏心里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時倦,可道歉的話該坦白的話都說不出口,心臟一抽一抽的疼,難受的厲害。 他俯身將額頭抵在時倦的肩膀上,說:“我疼,時倦,我特別疼” 時倦的雙手環上沈疏顫抖不止的背,緊緊抱住他。 時間停留了一瞬,溫情轉瞬即逝,沈疏推開時倦直起身,將臉別向他處,死不承認道:“你別誤會,我被玻璃碴子劃破了手,所以疼” 時倦聞言抓起沈疏的手拿到眼前細細地檢查,纖長的手指上幾道不深不淺的小傷痕耀武揚威,沈疏用玻璃碎片割繩子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手,傷口很小他也沒注意,這會兒傷口已經凝血了。 時倦神情嚴肅,整張臉緊繃著,灼熱的目光停留在沈疏的手指上,沈疏感覺到別扭,抽出手,強找話題道:“你是因為我受傷的,有什么我能做的你盡管說” “那……你照顧我吧”時倦的臉色稍見緩和。 “照顧你是應該的啊,還有沒有別的”沈疏大方道。 時倦定定地看著沈疏,深情款款道:“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就夠了”,他聲音輕柔,飄進沈疏的耳朵里,泛起漣漪。 “都這樣了還撩?”沈疏沒好氣地白了時倦一眼,轉過身背對著時倦,抬手摸了摸發燙的臉,渾身像是要燒起來似的。 沈疏被一句簡單到蒼白的話迷亂了心志,一瞬間太多的情緒涌上他的大腦,煩亂恐懼心慌和停不下來仍在不斷加速的心跳一起沖刷著他心底那處脆弱。 他想將心底的悸動壓下去卻聽見時倦說:“我說真的,我得到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只是為了擁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