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這樣一說,似乎真是很有趣的樣子,懷瑾忍不住笑,然后便聽慧平道:“你竟然主動提!他肯定是沒答應,是吧?”說到這里難免語氣也有點惱,捶著腿道:“你便是真想將我嫁給他,不能先探一探?或者尋個中間人打聽?哪里有這么直接問的!你這叫我以后如何有臉面見他!” “我哪里想到他會拒了!”懷瑾這會兒也是真覺得自己這事兒辦得不好,趕緊的拉著慧平的手搖著撒嬌,道:“我想著你那么好,我將你講給他他肯定百般樂意,哪里想到他瞎了眼!竟然會拒了!對不起,我跟你說對不起!” “我現在看他是眼睛一點兒都不瞎!我看今天吳媽也不是無的放矢,應該是他對你有意思,被吳媽看出來了,他不敢說,吳媽便故意找了機會捅出來?!被燮秸f著話伸出手指往懷瑾的額頭正中一點,笑道:“他看不上我這個丫頭,是看上你這個小姐了?!?/br> 其實這些慧平不說,懷瑾也知道,唯恐后邊兒吳媽又說什么荒唐話,或者是伍世青直接把吳媽的話認了,所以才慌張把慧平拿出來做擋箭牌,如今被慧平這般說明了,原本有點兒緩過來的懷瑾臉又紅了,只是拉著慧平說:“你別怪我,我錯了?!?/br> 慧平卻只是笑,道:“我怪你什么?我對他本來就沒意思。他對你和顏悅色的,你是不覺得,你沒見他尋常對別人的樣子,難得的一個的笑臉,若是他真答應你要娶我,我還真不一定答應?!?/br> 說完這些,慧平又道:“方才你在樓下,拿我出來擋一下也是極對的,我一個丫頭,我還怕這些?說我一句,我就嫁不出去了么?何況那屋里就這么幾個人,有些話就算是說了,還能傳出去?他們那四個是一伙的,那吳媽厲害得很,可不能讓他們一句兩句的就把這事兒給坐實了,沒這么好的事!他若是喜歡你,讓他自己來追求你,誠意到了,咱們再考慮到底要不要跟他好?!?/br> 懷瑾聽了這些,低頭想一想,抬眼看著慧平,笑著道:“我倒是沒想這么多,聽你這么一說,是這個理,我都聽你的?!?/br> 正經的說完了,總得說些笑話。 “你說齊英是不是喜歡你?剛才我說在談你跟伍世青的婚事,把他給嚇得,眼睛都直了?!?/br> “自作多情!關他屁事!” “我一直想問,他是不是在追求你?” “反正有事沒事總是哪哪兒都有他?!?/br> “那就是在追求你?!?/br> “他沒明說,不過我跟他說過了,我做丫頭的一輩子都要在你身邊兒的,你不嫁我不嫁,你嫁了我就在你身邊找個親近的,合適的人嫁?!?/br> “哎喲,你這樣說,他可不要恨死我了,怪我耽誤你了?!?/br> “他恨什么?他頂多就是想著趕緊讓你嫁給他家爺罷了?!?/br> “難怪你說他們四個就是一伙的?!?/br> “實話實說,我覺得那位爺對你不錯?!?/br> “哪有?!” “哪里沒有!我早就覺得了,就算是對恩人,他對你也太好了?!?/br> …… 兩人說著話,床頭的電話機響了,懷瑾伸手接了,便聽見里面老流氓的聲音。 “瑾兒……” 懷瑾立馬啪的就把電話掛了。 老癟三,臭流氓,想追求她還威脅她,年都不讓她好好過,要給她請老師補習!打一輩子光棍去吧! 第38章 伍世青的電話來的時候, 慧平就在邊上,眼見著懷瑾拿了話筒放耳邊兒, 馬上就撂下了,也是奇怪, 便問:“誰?” 懷瑾扭頭一笑,道:“伍世青?!?/br> 慧平問道:“他說什么了?怎么就掛了?” 懷瑾笑道:“我不知道他要說什么, 聽他一出聲兒我就掛了?!?/br> 慧平難免愕然,道:“怎么可以如此,一聲不說, 便掛了電話,太不禮貌了?!?/br> 懷瑾卻伸出一只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 噘嘴道:“他方才那么兇, 指著我鼻子威脅我, 還揚言年都不讓我好好過, 要給我補習,我氣還沒消,不想聽他說話?!?/br> 關于懷瑾是如何不喜歡讀書,慧平是再清楚不過的,心道那位爺拿什么出來說事不好,偏要拿讀書的事出來說,真是自找不痛快。她也知道懷瑾這會兒就是氣沒消,再多說也無用,只是又說道:“你也不要太不給他臉面,他好歹是個老爺, 太沒面子也是要惱的?!?/br> 懷瑾聞言卻道:“我還不給他面子嗎?當初在那邊也是給我辦了入學的,我理都沒理,那還是我親祖父!如今我聽他的,每日早起去上學,被他前面的女朋友罵了都沒怪他,他如今竟然得寸進尺,還要我上補習!過分!” 慧平卻道:“這確實是他不對,但你總歸不能這么掛他電話,便是說一句‘我這會子不想與你說話’也要好一些。當初北平那些子人那么煩人,你也沒這般掛過電話,怎么對他反而不如那些子人?” 慧平這話說得在理,回頭吳媽叫著擺晚飯了,懷瑾下樓進了餐廳,見了伍世青,難免態度要好了些。從伍世青的角度看就是,雖然依舊懶得拿正眼看他,也沒有往日笑嘻嘻的可愛模樣,但總歸與他坐一張桌子邊吃飯,也不算是太不能忍受的樣子。 原本按照伍世青想的,既然話都不想聽他說,電話都直接撂了,那沒準就不會下來用飯了,加上約莫現在也知道他這個老流氓癩□□想吃天鵝rou,晚上沒準人就直接收拾包袱翻墻跑了。 如今人來了,雖然小臉鼓鼓的,連“爺”也沒叫一聲,但也算是超出預期。 伍世青拿過懷瑾面前的白瓷碗,舀了一碗松茸雞湯,又放回她手邊兒,道:“這雞湯很好,先喝幾口再吃飯?!?/br> 雞湯熬得金黃,松茸又很鮮美,聞著便香,讓人很有食欲,只是燙得很,懷瑾想端碗,還未湊近便覺得燙,心道這老流氓粗皮厚rou的,端著倒是不燙,也不說一聲,險些燙著我,倒也沒說出口,只是低頭拿湯匙舀著喝了幾口。 伍世青見懷瑾喝了他舀的湯,難免心更寬了一些,又用筷子撕了一只雞腿,那雞燉得軟爛,筷子輕微一用勁,整條大腿小腿,連著雞爪都掉了下來,一起的被放到懷瑾半個巴掌大的小碗里,險些都未裝下,湯都快溢出來了,又覺得雞爪不是什么好東西,用筷子將那雞爪扯下來,丟他自己的碗里了。 這般給人夾菜,懷瑾過去倒是見過一回,那還是之前在北平,她父親的姨太太梅仙夾菜,一只雞端上來,湯煲剛放穩,趕緊的一筷子下去,整個一只雞腿便被夾到了她兒子魏紹偉的碗里,又回頭一扯,將連著雞腿的一截雞爪子又放回了湯煲里,然后笑著說道:“我們家紹偉打小吃雞就只吃雞腿,別的地方是不吃的?!?/br> 當時懷瑾心里便想著,真是誰敢帶出去誰丟人的破落戶,一輩子都做不了體面人。 老流氓到底是比那戲子強點兒,扯下來的雞爪還知道丟他自己碗里,沒丟回湯煲里去。 夾了雞腿,卻沒見懷瑾吃,臉上竟有了一些不高興的樣子,伍世青伸著頭問:“怎么?不喜歡吃?” 懷瑾道:“我不喜歡吃雞腿?!?/br> “不喜歡吃就給我吧?!蔽槭狼嗦犃松炜曜訉⒛请u腿夾回來,放自己碗里,問道:“你想吃什么?” 懷瑾道:“我要吃雞翅膀?!?/br> 于是伍世青將雞翅膀,翅根翅中連著翅尖一起扯下來,放到懷瑾的碗里。 看著自己碗里又滿滿當當的一個大雞翅膀,懷瑾白了伍世青一眼?;蛟S是雞rou確實鮮美,吃著吃著懷瑾又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人親娘給自己親兒子夾雞腿沒什么大不了的,什么都沒什么大不了,體面不體面的,如此一想,又笑了。 伍世青不知道懷瑾怎么的就笑了,不過反正笑了就好,覺得自家小姑娘雖然脾氣來得快,但去得也快,挺好哄的。 其實早前伍世青自己坐在沙發里抽了支煙,也想到了,約莫自家小姑娘就是聽懂了吳媽的話,但面上掛不住,拿了慧平出來做擋箭牌。 想明白這些事的伍世青覺得既然自己這點兒心思被人看透了,那么怎么也得說道說道,便打了個電話過去,不想剛喊了個名字就被掛了,被掛了電話的伍世青發了會兒愣,扭頭趕緊的去翻了黃歷,發現黃歷上赫然寫著“忌訂盟”。 就不是個好日子,便先放一放吧。 主要是伍世青近些日子也忙,年底了,到了結賬發分紅的時候,東幫本就不是什么正經的商行,過去嚴大鵬管的時候,簡直就是一筆糊涂賬,雖然近幾年伍世青盡量的讓賬面上清楚一些,但他們這種幫派的,下面給的各種的孝敬,還有往上面送的各種錢,賬面不能做得太清楚,也不大可能清楚。 所幸伍世青比當年的嚴大鵬勤勉的多,雖然關了大煙館,但卷煙廠辦得好,賺得也不少,總歸讓上上下下過個好年是可以的。 東幫是嚴大鵬當年創辦的,雖然是在上海發家,但嚴大鵬是福建人,東幫有許多規矩都隨東南沿海,比如年底要辦尾牙,日子也是固定的,每年臘月十六。過年的時候車馬擁擠,過了尾牙,大多數幫眾便直接回老家過年。 這一日正好是懷瑾期末考試的最后一天,伍世青接了懷瑾回家,車子開進門,見著伍公館里上上下下的男人都穿戴好了準備出門,至少一半穿的新衣,即便不是新衣,也是整齊筆挺的干凈衣衫,臉上也都是喜氣洋洋的。 廚房的老何正拉著褲腰帶,讓人看他里面的紅色底褲,大聲的說道:“算命的說了,老子本命年,穿紅褲子好,今天老子穿了,晚上一定能抽個大獎……”不想話沒說完,邊上的人一聲“小姐回來了?!崩虾闻ゎ^一看,嚇得趕緊提著褲子跑了。 東幫的尾牙上要將所有幫眾的名字放到一個盒子里,讓各個堂主和幫主上去各抽幾個人出來發過年錢,這還是嚴大鵬在的時候就有的規矩,剛開始據說也就是有一年尾牙嚴大鵬打牌贏得多了,一高興出的主意,后來一直延續下來,每年都要抽,還開始設大獎小獎和沖天大獎。 不得不說,沖天大獎這個名字起得很符合一個幫派應該有的文化水平。 懷瑾笑著說道:“去年過年報紙上還專門說了你們這個尾牙,說是頭獎有兩千塊呢,聽說這些獎金都是你伍老板自己掏腰包,都說你伍老板好大方?!?/br> 伍世青心道這怕不是在罵我,兩千塊還不夠你大小姐逛半天商店的,這般想著,擺手讓其他人先走,自己上樓也換了一套新衣。紫棠色的長衫外套著夾棉的赤金馬褂,看起來倒是比平日里喜慶了許多。 懷瑾知道伍世青換了衣衫便要走,也未上樓回房,坐在樓下的沙發里,隨手翻著一張報紙,伍世青從樓上下來,走到她跟前,想囑咐幾句,卻見她聞聲抬頭,未語先笑,道:“這身穿著好看?!?/br> 伍世青聽了低頭又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所幸老臉老皮,有點點泛紅也看不出來,倒也是能自然的繼續囑咐:“廚房里掌勺的都走了,晚上想吃什么,讓慧平給你做,或是打電話叫館子送來也可以,總歸是要好好吃飯,我那邊請了唱戲的唱歌的跳舞的,完了他們還要打牌,往年都要鬧到天快亮了,今年怕是也不例外,你好生睡覺,明日……” 話說到這里,剛在房里又翻了翻黃歷的伍世青又停了停,直到懷瑾昂頭問:“明日怎么?” 伍世青道:“明日沒什么,后日帶你去江邊兒玩?!?/br> 懷瑾心里想著大冬天的江邊兒有什么好玩的,但回頭想想前幾日裁縫才給她送了兩件新披風,正好可以穿著去,倒也好得很,如此自然連連點頭。 伍世青也未再多說什么,回頭便出了門,倒是等他出了門,一旁慧平湊到懷瑾的耳朵邊上說道:“他定是后日想跟你說些什么?!?/br> 懷瑾雖然心思單純,但聽慧平這般說,自然也猜到是要說什么話,再一想剛才自己迫不及待點頭的模樣,頓時覺得有些丟臉,如此難免又有些惱怒,問道:“他又沒說清楚,我都沒想明白就答應了!怎么可以這樣!我還真以為是出去玩。他要當面說什么話嗎?哪有這樣的?他不能寫個信什么的?” 然而此話一出,便聽慧平道:“我聽說他除了自己的名字勉強寫得能看,其他的字比鬼畫符強不了多少,那你若是要他寫信,還不如趕緊找個房子,我們趁早搬出去,與他斷了干系算了,不然平白熬成老姑婆,可虧了大了?!?/br> 原本是極難為情的事,被慧平這么一說,懷瑾又覺得好笑的很,趴在慧平的肩膀上笑個不停,小聲的道:“這是我娘不在了,不然就他這樣的,我家門檻都邁不進去就被我娘讓人拿棍子打走了?!?/br> 第39章 伍世青是說這尾牙要鬧到第二日天亮, 整個伍公館上上下下的男人都去了,就剩了一個廚房里打雜的老頭, 據說是喝酒長疹子,去了看著不能喝也心煩, 就腰上別了個盒子炮,在門口看門。 電話響的時候, 慧平正拿了一本書坐在客廳的沙發里翻著,接了電話,那邊是齊英的聲音, 聽著接電話的是慧平,齊英笑著在電話里喊道:“姑奶奶嘞!您親自接電話呢!”語氣不正經的很, 一聽就是不知道喝了多少了, 背景的聲音也是吵得很, 幾個聲音在問齊英的姑奶奶是誰。 慧平臉皮薄, 難免有些發紅,不接他的茬,只是問道:“你打電話回來有什么事?”馬上就聽到齊英在電話里扯著嗓子喊:“老子今天鴻運當頭,抽到大獎了!” 聽了這話,慧平自然說道:“那恭喜你了,來年定然要發大財?!?/br> 然而雖然抽到大獎是好事,也不必這么著急的打電話回來,原來是獎雖然被齊英抽到了,卻惹得所有人不服。不服什么呢?不服這抽獎的箱子本來就是齊英管的,封箱子的鑰匙就在齊英的手上, 所以都說是不是齊英自己寫了一百個名字丟進去了,所以才抽到他了。 當然,這是玩笑話,主要是都覺得兩千塊錢對于普通幫眾來說是筆巨款,對齊英來說其實也就一般般,怎么就讓他抽到了呢?! 反正所有人都起哄說要開箱看一下箱子里是不是有一百個寫著齊英名字的字條,然而齊英表示鑰匙沒帶身上,忘家里了,如此眾人自然更不服了,一定要齊英讓人把鑰匙馬上送過來,齊英原是想找吳媽的,不想被慧平接了電話。這都十一點了,吳媽早就回房躺下了,自然也就是慧平給他送鑰匙了。 尾牙是在東幫的總堂口辦的,慧平原想著將鑰匙送過去給門房,讓門房進去交給齊英就完了,不想到了以后只見兩扇紅漆大門敞開著,門房里壓根就沒有人,站在門口只聽見里面各種聲音如雷一般,歌舞聲里,男人劃拳吹牛的聲音,各種粗口里還有女人的笑聲。 慧平猶豫了一下,覺得答應人的事還是得辦好,終究還是邁進了門檻。 進門是一條三人寬的青石板路,直通的是一個敞開門的正堂,所有的聲音是從正堂的后面傳來的,酒席應該就在后面?;燮阶叩絺冗?,將往后院的竹簾掀了一條縫,伸著頭往外面看。 只見外面酒桌子連著牌桌子,不管是打牌的,還是喝酒的都是面紅耳赤的模樣,遠遠的搭了一個臺子,上面幾個舞女在跳著舞,臺下還候著幾個穿著戲裝的,和幾個吹拉彈唱的,真是中的西的齊全得很,不少身材婀娜的女子拿著酒壺穿插其中,給人斟酒倒茶,自然也有和爺們摟著抱著一起玩牌吃酒的。 慧平看了一眼,趕緊的縮回了頭,也沒看清齊英在哪兒,在簾子后邊兒又站了一小會兒,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不合適進去找人,便將鑰匙找了個邊幾放上,想著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回去了打個電話,告訴齊英位置,讓他自己出來找就行了。 如此慧平將鑰匙放好,便準備走了,不想也就是此時,一個男的從后邊掀了簾子到了前面,抬眼看到慧平,便說道:“別家姐兒都在后面伺候爺們,你倒是會偷懶,躲前面來玩,被我逮著了吧?!?/br> 那男的四十出頭,說話的時候嘴巴一張,那是一口的黃牙,噴出熏死人的酒氣,就算不計較他說的話,便是這樣子慧平見了便惡心,若是往常她是扭頭就走,絕對不搭理的,但時下狀況又不同,她不愿被人說太清高傲慢看不起人,若是這人是個愛胡說八道的,添油加醋說些不好的話傳到伍世青的耳朵里,怕伍世青不好想。 慧平也未走,只是說道:“您誤會,我是伍公館的丫頭,過來給齊爺送東西的?!?/br> 那男的一聽是伍公館的丫頭,也是一愣,要知道能到伍公館里做事的都是幫里極受器重的人,或者是這些人的家眷。 如此身份說明白了,本就應該完了,豈料那男的抬眼一瞧,只見慧平生的俊俏,又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許是酒喝得多了,腦子也不清楚了,膽子也大了,竟伸手將欲抬腳離開的慧平給攔住了,道:“別走啊,你不是來給齊爺送東西的嗎?沒見著齊爺你走什么?” 若說方才是誤會了,這便是故意找麻煩了,慧平難免臉色不好看了,心道自己確實不該來,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卻又有一人從簾子那邊過來,抬腿便是一腳,將那男的踢得四腳朝天,在地上打了個滾,那人緊接著便是一聲呵斥:“滾!” 那男的捂著被踢的肚子,哼都沒敢哼一聲,連連鞠躬后,連滾帶爬的就走了。 慧平仔細一看,這人不是水生是誰?慧平抿嘴一笑,鞠了一躬道謝,道:“謝謝白爺解圍?!?/br> “有什么好謝的?!彼@然也喝了不少,臉色有些紅,笑了笑說道:“齊英是喝多了,不然肯定不會讓你來送東西,你也是給他臉,還真給他送?!?/br> “我在電話里聽他說話就知道他喝多了?!被燮叫χf道:“也是我的錯,我就該把鑰匙放個地方就走,回頭打電話讓他來拿便好了,不該逗留了這么一會兒,平添麻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