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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涉的校服外套順著他的肩膀滑了下來,晃晃蕩蕩的搭在他的手肘。 楚洮身上是濕的,不慎把江涉的外套也染濕了。 深藍色的袖子被水濡濕,顏色更暗了一些。 這衣服,連江涉都沒法穿了。 如果江涉不是陪他去取衣服,也不會被攪進來,更不用把衣服也搭給他。 可他現在想不出能找誰把他和江涉撈出去。 江涉臉色冷了幾分,動作有些粗魯的按住楚洮的手,把自己的外衣給他裹好。 “你不用管了,我找人?!?/br> 楚洮抬眸望向他,江涉將他推到空調風吹不到的角落里,轉身對民警道:“家長是吧,你接待就行?!?/br> 他沒等對方回答,扯過固定電話來,極盡冷靜的撥了一個號碼。 民警沒太記清,但隱約覺得,開頭的幾個數字好像是他們系統內的號。 電話響了幾聲,對面接聽了。 江涉在電話接聽的下一秒,立刻說話。 “我在府學路派出所,人家讓家長來領人?!?/br> 對面沉默了幾秒鐘。 “你把電話拿起來?!?/br> 派出所的電話想往外打,自然都是公放的。 這是規矩,以防串供之類的麻煩事。 但對方卻公然要求江涉把電話拿起來私聊,民警立刻打斷:“不可以女士,請您親自來接您兒子?!?/br> 江涉漫不經心的扯了扯唇角:“只能拜托日理萬機的沈女士跑一趟了,您總不會濫用職權吧?!?/br> 又是沉默。 幾秒之后,電話掛斷了。 民警摸了摸鼻子,隱約覺得事情似乎往偏離軌道的地方發展了。 他趁著江涉不注意,偷偷按了下撥號顯示。 看到號碼之后,他心頭顫了一下,猛地看向江涉。 江涉倒沒什么反應,只是懶散的倚著墻,手里撥弄著打火機的蓋子。 在派出所,原則上也是不允許把這種易燃易爆危險品拿在手里的。 但這次,民警卻沒有出言制止。 因為他看到江涉撥的那個電話,是市公安局的號碼。 大約過了五分鐘,派出所的電話和江涉的手機同時響了。 江涉手里把玩的動作停住,翻出手機來看了幾秒,眼神沉了下去。 民警接過電話,立馬擺出了立正的姿勢,態度恭敬,一直點頭稱是。 楚洮的目光始終落在江涉身上。 江涉聽手機響了好久,神情才有些微松動。 他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搭在耳邊,輕松愉悅的喊了聲:“媽?!?/br> 對面是極其嚴厲和隱忍的語氣:“江涉,你已經十七歲了,還玩這種幼稚的把戲!” 聲音不小,楚洮隱隱約約聽得到。 只是這兩種語氣實在是太不相配了。 江涉的溫和,沒有得到同等的對待。 江涉似乎已經見怪不怪,竟然還能輕描淡寫道:“看來還是濫用職權了啊?!?/br>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這是浪費公共資源,簡直愚蠢!” 江涉輕嗤一聲,眼眸微垂,不咸不淡道:“你想多了,我沒小時候那么想見你,而且也不會用這種無聊的方式,這次只是意外?!?/br> “不管是不是意外,你繼續這么混下去,除了毀了你自己,影響不到任何人?!?/br> 江涉挑眉:“哦?!?/br> “……掛了?!?/br> 他把手機揣起來,眼底的孤冷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成玩世不恭的調調。 “走了,小闖禍精?!?/br> 他扯住楚洮的領子,像拽一只小雞一樣,把楚洮牽出了派出所。 沒人阻攔。 第22章 雨過天闊,濃黑的夜空墜著干凈澄澈的點點星辰。 雨腥味散去,借著瑩白路燈,隱約看清一兩只戰戰兢兢的蛾忽閃翅膀。 楚洮掩住鼻子,低低的咳嗽一聲,擠出些生理性的淚水。 他側目,偷偷看向江涉:“你……沒事吧?” 楚洮生性敏感,江涉隱藏的深,情緒的變化并不大,但他就是能感受得到。 江涉輕蔑的笑了一聲,從兜里掏出根煙來,撥開打火機,擋了擋風,火苗在風中撲簌簌抖了兩下,終于把煙點著。 江涉猛吸了一口。 往日清淡的水果煙,如今倒顯得有些辛辣。 楚洮沒抽過煙,但也知道,江涉抽的這種和他爸抽的不一樣。 沒那么難聞,甚至還有一股濃郁的果香。 “去把褲子取回來?!?/br> “???”楚洮一愣。 江涉斜楞他一眼:“啊什么啊,白進局子一趟,什么都不順走像話嗎?” 楚洮:“……” 這語氣聽起來仿佛他們真的準備偷什么似的。 礙于江少爺故作無事卻又無法發泄的郁悶情緒,楚洮只好跟著他跑回去,重新撬了鎖,把那條浸了可樂的褲子翻了出來。 老板已經在褲腰上打了標簽,寫上了楚洮的名字和日期。 江涉的褲子寫著楚洮的名字,看起來真夠古怪的。 楚洮刻意忽略那點古怪,把褲子疊了疊,弄得平平整整。 江涉把煙屁股夾在手里,皺眉道:“疊什么疊,反正不還是要洗?!?/br> “習慣?!背p描淡寫道。 宋眠從小就要求他們自己收拾東西,因為工作繁忙,工資也沒有長進,宋眠的脾氣一直不小,就連楚江民也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