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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拍你了?!?/br> 楚辭奕試了一下碗的溫度,不燙不涼,剛剛好:“先喝粥?!?/br> 秦生表叔叫黃志遠,他的老婆鐘穎是一家高級私人醫院的護士長,在婦產科干了將近二十年了,這家高級私人醫院只接待富豪級別的病人,每一戶進來都會登記成冊,每十五年更新一次,也就是說,十五年內進過這家醫院的病人都可以查到記錄。 當初楚軒昂母親袁茉生產,就是楚文濤將她秘密送來了這里。 早晨茵芹知道楚文濤在外面偷養情人的事,沖到醫院鬧事,下午袁茉便斷了呼吸。 實際上,當中還隔了一個中午。 午休時候,有另外一位年輕女性來拜訪過袁茉。 女人走后沒多久,袁茉就停止了呼吸。 那時鐘穎還沒有當上護士長,只是一個小護士。 一般非親非故是不允許看望病人的,但女人悄悄遞了一只手表過來。 鐘穎工資不高,卻一向喜歡研究奢侈品。 看見上面的小碎鉆,七七八八也將近上萬,鬼使神差地,便將人放進去了。 結果出了事,自然不敢將不盡責泄露出去,瞞得死死的。 幾天后,那女人不知怎么,找到了她的聯系方式,匯了一筆五十萬。 十多年前的十五萬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鐘穎收到錢便心中微動,知道病房里那位的死,一定跟這女人脫不了關系。 她收了錢不敢聲張,當作什么沒發生過似的,膽戰心驚地度日子。 直到升了護士長,過去了一年又一年。 鐘穎才逐漸安心…… 秦生將嘴角的米粒擦去,抬眸問道:“你知道那女人是誰了?” “嗯?!背o奕若有所思:“你一定想不到?!?/br> “誰啊?!?/br> “李檀茗?!?/br> 原來李檀茗早就和楚文濤在一起了。 至少比他們想得要早得多。 李檀茗是小門小戶的女兒,高不成低不就的。 沒有章茵芹的端莊優雅,高高在上,也沒有袁茉的嬌憨、小鳥依人。 和章家聯姻后,袁茉對他的閉門不見,讓楚文濤十分苦惱,煩躁之下,有一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姑娘在身邊聽他嘮叨,講述煩惱,便一下子沉浸了進去。 楚文濤得知李檀茗的家世,給她的定位就是排解苦悶舒緩壓力的炮友,誰知道這樣放縱自己的 做法卻間接害死了最愛的女人。 比起深深愛著楚文濤,李檀茗更注重名和利。 這點楚辭奕早就知道了。 如今楚文濤重病在床,李檀茗從沒有親自服侍過,請了保姆便不管了,自己該做保養做保養,該燙頭發燙頭發,完全沒有被影響到心情。 可李檀茗下了一步如此深的棋是他沒有想到的。 除掉袁茉,陷害給章茵芹,一箭雙雕。 楚辭奕不得不懷疑,楚文濤常年不在家,他出軌的事又是如何被單純的母親知道的? 會不會是李檀茗故意使了手段,故意讓章茵芹發現,去醫院鬧事的? 可過去那么久,細枝末節已經查不到了。 “寶寶?!?/br> 秦生放下碗,“嗯”了一聲。 “快過春節了?!?/br> 秦生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不用提醒我?!?/br> 楚辭奕托著腮問:“你知道什么了?” 秦生頓了頓,說道:“楚文濤最多只能活到春節后?!?/br> 他在想什么,秦生果然全都知道。 “下午出去一趟?!?/br> 滿意地看秦生把粥喝完,楚辭奕站起身系上領帶:“寶寶,你要乖乖待在家里?!?/br> “當我未成年嗎?!?/br> 秦生不高興地皺眉:“我想回學??纯??!?/br> “嗯?!背o奕同意道:“我送你去?!?/br> 誰要你送啊,我自己走過去。 秦生忍不住反駁,又想到他這次可能要見楚文濤,心情一定不怎么好,便又收了回去,不咸不淡地應道:“……哦?!?/br> 楚辭奕對他難得的乖巧表現得驚訝,接著便愉悅地低聲表揚道:“乖寶寶?!?/br> 秦生一點不喜歡被男人這樣夸,別扭得很,話音剛落,就憤怒道:“……閉嘴?!?/br> 楚辭奕一笑,親了親他的額頭。 時間正好卡在上班高峰之后,一路上暢通無阻,達到學校,竟然才花了二十分鐘。 給秦生松了安全帶,楚辭奕帶有暗示意味地掐了一下他的腰,然后道:“晚上來接你?!?/br> 最近他的這些奇奇怪怪的小動作越來越多了,秦生一被掐不由自主發出“啊”地一聲,軟綿綿,還帶著一抹似有若無地嬌羞,反應過來又氣道:“別碰我?!?/br> 然后“啪”地關上了車門。 一直到傍晚,楚辭奕果然來接他了。 難得不太準時,晚了有五十分鐘的樣子。 一來便帶來了兩個消息。 第一個是楚文濤在下午三點二十一分的時候,徹底停止了呼吸,他本來就被癌癥折磨得骨瘦如柴,嗎啡已經失去了效果,整晚整晚痛得不能安枕,死的時候瘦了三十多斤,皮死死貼著骨頭,雙眸突出,格外唬人,嚇得李檀茗不輕。 第二個消息,是方子意自殺了。 他連自殺的方式,都跟自己死去的meimei一摸一樣。 下午,睡午覺的時候,醫院里蔓延著一股奇異的靜謐,他一聲不吭地,從六層樓的病房內跳下,醫生和護士完全沒有準備,等聽見聲音到草坪中查看時,人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