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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難過,你還有我們,你爸爸在天上也會看著我們保佑我們?!卑滓踢煅实?,“他這輩子過得苦,幾十年都沒高興過,幸好找到你,你是他的驕傲?!?/br> 游嶼討厭極了方遠,恨不得讓他們這一家子人不好過,但對白姨,他還是心生憐憫,覺得她可憐。 他端起碗,白姨立即遞筷子給他。 “謝謝?!?/br> “快吃,快吃,你昨晚就沒好好吃?!卑滓踢B忙說。 “您難過嗎?”游嶼問。 白姨聽罷,笑了下,沒說話。 她看著游嶼吃完,游嶼放下碗筷時,她忽然低頭用手抹了把眼睛。 “難過?!彼f。 “我前年才到你家,總想著他還能再撐會……就一會……”白姨淚眼朦朧說,“我孩子都不允許我嫁過來,他們說他快死了,嫁過去準備后事都需要錢,是個累贅?!?/br> “可是,可他對我真的很好?!?/br> 游嶼抽了張紙巾,輕輕按在她眼睛上。白姨身體僵了下,很快捂著臉埋在游嶼懷中哭泣。她的聲音不算好聽,有種男人聲音般的雄厚感,但又哭得像十七八歲經歷青春期的小姑娘。兩者之間,有種莫名的違和,卻又處處流露出令人不忍的心痛。 他把手放在白姨的肩膀,另一只握著她的手。 平靜道:“如果您聽過我母親的故事,算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br> “方遠很幸運,臨死還有個女人能為他哭一陣子?!庇螏Z說,“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歡他,但很多時候,喜歡這種東西可以被時間磨平?!?/br> 他說罷,自己張著嘴失神片刻,又搖頭否認。 喜歡應該不會被磨平,但人總要向前走。 這種感情很廉價,可以對人,可以對畜生,也能對某個根本沒有生命的物件。 他說,回憶比喜歡珍貴,你要是想他,就不要忘記和他生活過的分秒,很小的一件事都是他存在過的印記。 “白姨,這些我和我mama都沒辦法給他?!庇螏Z說,“但你可以?!?/br> 白姨與前夫育有兩子,在城里做包工頭,老大叫包平,老二叫包安。他們到的時候白姨剛好從游嶼房里出來,見母親眼睛紅腫抽噎不止,以為游嶼讓白姨受了委屈,沖進去破口大罵。 “你們方家算是個什么東西?老子死了兒子還不安生。我媽進你家門不是給你們做牛做馬,老子活這么多年就沒見過你們這一家子吸血鬼?!卑策吜R邊揮舞著拳頭朝游嶼沖過來。 包平抓住包安的胳膊,冷道:“別沖動?!?/br> “大哥!”包安急道,“攔我干什么?!?/br> 他指著游嶼的臉,“以前聽人說方遠那孫子有個漂亮老婆,生了個兒子跑了。就是這個小白臉!看著人模人樣,說不定跟他那個媽一樣賤!他媽就是個**!” “包安!”包平道,“閉嘴!” 白姨被包安剛才沖進去時嚇傻了,此刻總算是回過神來拖住包安,死死抱著他的腰說:“不是,不是!我沒受委屈,游嶼剛剛是在安慰我?!?/br> “老二你別沖動,我沒受委屈,我自己哭的?!卑滓桃娪螏Z朝包安走過來,怕包安再動手,急忙向包平求助,“平子你快勸勸你弟弟,大家都是一家人生這么大氣干嘛!” 包平沒發火卻也沒攔,游嶼一步步靠近時,緊盯著游嶼。 游嶼與包安只有一步的距離,掙扎著的包安忽然停了下來,游嶼笑道:“原來是個紙老虎?!?/br> 包安在他跨第一步的時候便不敢與他對視,兩個人近距離時,剛才還凌人的氣勢瞬間消減不少。 “我呸!”包安朝游嶼吐了口痰。 游嶼偏身讓過,手掌起落間。 “啪!” 裹挾著凌厲的風,穩準狠打在包安的右臉。 他這一巴掌極快,眨眼間便給包安留了一個猩紅的手印作為見面禮。 “罵我小白臉的,你是第一個?!庇螏Z又抬手,包平警惕地擋了下,連帶著白姨也沖前來擋在他們二人面前。 游嶼笑道:“沒打算打人?!?/br> “你弟弟的衣領沒翻過來?!彼噶讼掳驳暮股?。 “謝謝?!卑秸f。 游嶼甩了下發麻的手腕,“打你,是想告訴你口無遮攔是要遭報應的?!?/br> “我這人有仇必報,即刻就到,不喜歡時候未到?!?/br> “這一巴掌提醒你,別隨便罵別人的媽是**?!庇螏Z捋了下額前的發,就為了這一巴掌,他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你罵我小白臉,我全當是對我這張臉的肯定?!彼麖濏Φ?,“至少長得漂亮在世界各地都是通行證,注定我比你有成就?!?/br> “另外,別想著報復我。我這個人很金貴,你要是敢動我,我認識個不錯的律師,足以告的你傾家蕩產?!?/br> “游嶼,你別這樣,我代安子向你道歉,我們都是一家人,傷了和氣不好?!卑滓陶f。 包安罵道:“媽!你別對這個小白臉道歉!他要想告就告!我們也不怕把他家的破事抖出去!他爸這些年花了我們家多少錢,你每年的醫保也都填給方遠那個病秧子,他家就是個窟窿!” “填不??!” 的確是填不住,游嶼這點倒格外贊同,他說:“總算有個明白人,看來你也不傻?!?/br> 包平皺眉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