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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雙做手術的手,用來拯救生命的手。 游嶼忽的笑出聲,聲音像是含著棉花般軟乎乎的。 他對薄覃桉說,“我的母親酷愛畫大海,尤其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如果我們去看海?!?/br> “我想帶上畫板?!?/br> 薄覃桉:“好?!?/br> “每次看海,她都不會帶我?!?/br> 舒少媛說大海太神秘,注視的久了會眩暈,她希望游嶼永遠不要去試圖了解大海,或者是畫出它。 “因為她只會畫大海?!庇螏Z又道。 只有畫大海,那些收藏家才會收藏。 嚴格意義來講,舒少媛的畫局限性太強。 游嶼虛握了下手。 他筆下的大海,筆下的藍色會是什么樣,會比舒少媛還要美嗎? 第三十四章 薄覃桉幫游嶼請假,沈白詹那邊立即收到消息,抱怨了一陣子機會難得。 薄覃桉冷笑,你倒是消息靈通。 沈白詹也學薄覃桉的語氣,“多少人搶破頭都擠不進去,你說得輕巧?!?/br> “掛了?!北●裣由虬渍矡?,沈白詹先薄覃桉一步掛斷。 似乎更想表達對薄覃桉的不滿。 游嶼雖說要帶畫板,但沒有要買的意思,直到第二日清早上火車時他一拍腦門說,沒帶畫板。 但他包里有做題用的草稿紙,在草稿紙上畫也一樣,本來就是一時興起。 他懷里抱著從快餐店買來的早餐,薄覃桉只要了一杯黑咖,游嶼聞著那味都覺得苦。他將自己的薯餅分給薄覃桉,薄覃桉正看醫院剛來實習生交上來的論文,實習生今年畢業,想請他幫忙看看論文有什么問題。實習生本就是薄覃桉在帶,多教一點也沒什么,一直讓論文卡著,實習生的心思總集中不了。 “謝謝?!北●窠舆^,他手機拿得低,游嶼很容易便能看到屏幕上的圖表。 看不懂,游嶼想,不過圖畫得倒是工整干凈。 他們對面坐著一對情侶,女生似乎是和男生鬧別扭,無論男生怎么哄都臭著臉。兩個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游嶼正欲挪回視線時,男生正好抬頭,四目相對,男生無奈地笑笑,又從包里又翻出幾顆糖塞在女生手中軟聲說別生氣。 女生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薄覃桉這里,她見游嶼與薄覃桉再未有交流后出聲問薄覃桉,您也是去看海嗎? 回以女生的,只有沉默,薄覃桉并不給面子。 游嶼見女生面色有些難堪,解圍道:“我們是去看大海?!?/br> 火車雖穩,但搖搖晃晃間游嶼還是不可避免地靠著窗睡了過去,醒來時是被薄覃桉叫醒的,他揉揉眼睛找出水杯喝水,薄覃桉說到了。 靠近海的城市,一下車便能感到帶著咸腥味的濕潤海風。 游嶼拉著行李箱快走幾步,轉身問薄覃桉直接去看海嗎? 薄覃桉說是,看過海后回家。 火車站邊便是汽車站,其中有一輛直達海邊的大巴。假期去海邊玩的人多,今天又是大晴天,很快大巴便滿員出發。游嶼選了靠前一點的位置,暈車的人如果坐車尾是一路顛簸簡直是活受罪。 大巴司機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帶,游嶼還未動手,薄覃桉忽然俯身靠近,他下意識躲了下,薄覃桉說:“安全帶?!?/br> “謝,謝謝?!庇螏Z看著薄覃桉將塞在座椅凹槽處的安全帶扯出來,穿過自己的腿面,扣入鎖槽中。 他又充分理由懷疑薄覃桉正在貶低他的智商,游嶼小聲嘟囔,“其實我會系安全帶?!?/br> “至少在我這里,你從沒成功過?!?/br> 游嶼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第一次半夜發瘋,扯不開安全帶,前幾日又在薄家門前被安全帶困著死活下不了車。 他蔫道:“請您忘掉?!?/br> 手腕的腫已經比昨日要好許多,游嶼捏捏手腕,發腫處立即被按出一道白印。 第一次來看大海,什么都很新奇,游嶼打開手機錄像模式,汽車走一路他拍一路,直到他隱隱覺得自己要暈車時果斷閉目休養。 司機開車技術很好,大巴的底盤比普通車要高許多,也相對更平穩。 大巴??吭陔x沙灘不過幾十米的地方,這里是旅游度假區為實現資源最大化,汽車中轉站建在百米外,司機下車去買水,游客有序下車。 沙灘柔軟,烈日暴曬后變得guntang,游嶼本打算脫了鞋子走,但為避免燙傷還是作罷。薄覃桉跟在他身后,游嶼的包也在他那,游嶼這邊跑跑那邊看看,在冰激凌車前停下,他問薄覃桉想吃什么味。 薄覃桉正欲開口,游嶼踮著腳對店員說,一個巧克力一個抹茶。 抹茶是自己的,游嶼將巧克力味遞給薄覃桉,“我可以踩水嗎?” “可以?!?/br> 話罷,得到允許后游嶼將兜里的手機交給薄覃桉,自個舉著冰淇淋興沖沖朝海邊跑。 中午海邊游客并不多,最近這幾日有沙灘音樂節,只有搭建舞臺的工人們坐在樹下乘涼,等待這陣暴曬過去后繼續開工。 游嶼有帶外套,他將外套罩在頭頂遮陽。 溫熱的海水沒過腳趾,裹挾著細細的沙粒,游嶼立即被癢得彎眸輕笑。海浪偶爾會將精致漂亮的貝殼帶上岸,游嶼邊走邊撿,玩夠了留下一顆最好看的,其余全部還回大海。 蔚藍甚至帶有一絲碧綠的海連接著天邊,遙遙望去好像走到盡頭便能一步登天。天空也是藍色的,比海水的清透要厚重些,萬里無云說不上,偶爾一點白云好似點綴般散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