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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排成長龍的隊伍,驚覺帶自己“插隊”的帥哥又回去排隊了。 “真高尚……”龔姚堯嘖嘖稱贊,“我這個‘卑鄙小人’就先回宿舍吹空調了?!?/br> 高尚正主又排了近一個小時,皮膚曬黑了近三度,終于輪到了他,拿出錄取通知書遞給坐著的學長、學姐。 “禹周……”穿著藍衣服的學姐掃過名字,迅速抬頭看幾乎擋住了全部光源的新生,“你就是禹周呀,早就聽院長說,禹教授兒子今年也報了咱們理院,沒想到本人這么帥!” “行了行了,你是幾百年沒見過帥哥嗎?”一旁的男生看不下去,邊在名單上勾了禹周的名字,邊遞一袋材料給他。 “我出生二十年,確實沒見過,怎么了?!” 禹周全程保持微笑,對自己去哪都有人稱贊早就習以為常了,報道工作完成,可以先回宿舍收拾一下床鋪,順便和室友認識一下。 報道當天,學校本就亂哄哄的,更不要說新生宿舍樓了。一樓大廳里,宿管阿姨催促著男生趕快把自己的行李搬回宿舍,禹周被幾個抱著鋪蓋等電梯的人擋住了去路,靜靜等著時,突然聽到由遠及近吵吵鬧鬧的聲音,尤其有一個聲音格外耳熟。 “要不是有個人幫我走快捷通道,現在我估計還沒辦完呢!” 剛剛幫忙身體不舒服的某人,居然又神清氣爽地出現在眼前了。 “快捷通道,你又不是特招生,干嘛帶你去???誰幫的你?”一旁有些胖的舍友手里還抱著一包薯片。 “不認識,好像也是新生。說是認識特招通道的老師,我裝病來著!沒想到吧,我還有演戲的天賦!”龔姚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一拐彎,看到了表情陰晴不定的禹周。 兩人相顧無言。 既然已經敗露,龔姚堯也就無所謂了,他假裝不認識眼前這個人,極不自然地移開目光,和舍友轉移話題:“晚飯想吃啥,今天我請!” 舍友沒明白狀況,接著問:“誒?不是說報道的事呢嗎?” “報都報完了,有什么好說的?!?/br> “你總該謝一下人家,萬一以后再碰面呢?” “怎么可能,學校這么大,再說了到時候碰到我也不記得他了?!饼徱虔偪癜凳?,“我當時說要請吃飯,他不從,我還能怎么樣?以身相許嗎?” 一行人漸行漸遠,禹周搖了搖頭,下決心以后就算遇到龔姚堯,也不會理他了。 一年半后的階教,龔姚堯貴人多忘事,真的不記得面前的禹周是開學幫自己的“恩人”,而另一位禹周,則是如法炮制地裝作不認識他,乃至第二天的志愿活動,心中都有賭氣的成份在,戲耍他好幾次—— 六月來臨,馬上又有一批大學生畢業了。 龔姚堯的舍友,一個考研一個回鄉,還有一個去了化工廠管食宿,只有他已經成了一家門店的店長。 說是店長,但父母不過想讓他做掛牌的,哪知龔姚堯自己卻上了心,找了好幾個家里的名牌店長取經不說,畢設做完天天往店里跑。 結果宿舍都要封門了,他還有不少東西沒搬走,禹周只能趁著周末不上班來給他搬家。 幾個紙箱打包好,禹周剛坐下來歇了會兒,接到了龔姚堯電話。 ——禹周,你干嘛呢?也不回我微息! 禹周正翻著龔姚堯壓在床下的文件夾,里面放著錄取通知書,還有各種通知單、排號單,勾起禹周不少回憶。 “四年了,還是不記事兒?!?/br> ——什么?啊……我想起來了,你今天給我收拾宿舍是吧? 禹周把文件夾收好,放進自己的背包里:“是啊,再不來收,就要被阿姨收走了?!?/br> ——好多東西留著也沒用,給阿姨也沒什么啊。再說了,咱們住的一居室不是也放不下太多東西嘛。 “嫌一居室小,不然你還去住大別墅?” 禹周暴雨的工作在東三環商圈,龔姚堯爸媽也就在臨近的商場給他開了店鋪,正巧禹家在附近有一處一居室,兩個人上班生活都方便。 如果住五環外的那處別墅,每天怕不是要兩個多小時在上下班的路上,龔姚堯深諳此理,忙不迭在電話里說好話。 ——我怎么會嫌棄啊,一居室住著溫馨舒適,打掃起來也方便,您就別和我計較啦。 “我要是真的和你計較,就不會有今天了?!?/br> 禹周說這話時,眼里流露出滿滿的笑意,縱觀兩人開始頻繁接觸的兩年,交往一年半,龔姚堯沒少耍自己的少爺脾氣,禹周不知遷就了他多少次。好在龔姚堯受了禹周影響,已經變了許多,抑或是禹周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覺得他的小脾氣是在撒嬌,他每次也有辦法整治這個活祖宗。 ——那還真是委屈您擔待啦! “好了,不說這個,我預約了搬家公司給你搬東西,學校離你的房子近,先放到那邊了?!?/br> ——OK,你安排就好了,鑰匙你也有。那咱們今晚就在五環住嗎? “恩,明天周日不上班,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睡大床?今晚就讓你睡?!?/br> ——太好了! 電話那邊的龔姚堯心情似乎還不錯,禹周可“不高興”了:“一居室的床確實小是嗎?” ——是床的問題嗎?是你的問題!再睡一起,我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