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兄_分節閱讀_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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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兒,沒有一點蘇醒的跡象。 我叼著那只海鳥,尖利的牙齒刺入它的血rou中,讓溫熱的血液滴落在金毛微微張開的嘴中,我相信以金毛強悍的生命力,一定會醒過來,或遲或早的事,我只需要耐心的等待,以及,好好的照顧他。 73 73、誤上賊船 ... 太陽即將沉入海面以下,在天黑之前,我必須找到一個暫時安身的地方。 我跑遍了附近所有的角落,終于讓我找到了一個滿意的地方,那是一片巖壁形成的凹陷,大概人半彎著腰的高度,二米寬。 我用爪子把里面堆積的泥土刨掉,露出巖面,再鉆入灌木叢中,叼來了一些松軟的樹枝和樹葉,鋪在地上,草草的做了一個窩。 我拖著金毛沉重的身體,盡量讓他少受顛簸,慢吞吞的把他移到了這個臨時的避難所,在我這么來回折騰的時候,金毛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下,我高興的低低的吼叫了兩聲,然而,他只是用茫然的目光看了周圍一眼,然后又沉沉的睡去。 我知道,他剛剛并沒有真正清醒。 我吃完了半只海鳥,舔了舔嘴,這點rou當然不太夠,但是我必須留下一些,也許金毛過會兒就會醒過來,那個時候,他就急需要rou補充體力。 外面天已經全黑了,繁星閃爍,浪濤有節奏的拍擊著海浪,好像情人溫柔的絮語,時而可以聽到海鳥的鳴叫聲。 我把頭擱在自己的前腿上,尖著耳朵,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雖然白天的時候,我翻遍了這座海島的大部分地方,沒有發現對我有威脅的大型動物,但是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我依然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這只被我抓到的海鳥就是個警示,沒有發現并不代表沒有。 我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回過頭看了看金毛,他呼吸急促,臉燒得通紅,我對此束手無策,只能期待著明天到島上找找看,有沒有用得上的藥草,如果有淡水就更好了,能夠清洗傷口,降低體溫。 在這種焦慮中,黎明終于來到了,天空泛著微白,我走出了窩,抖了抖身上的毛,用叼來的樹枝把巖壁那兒遮得嚴嚴實實,左右看了看,覺得滿意了之后,才跑開。 我在灌木林中穿行,這里的植被并不茂密,葉質堅硬,樹皮粗厚,為了防止水分流失,表面都有一層蠟質,間或有些花,比如風信子,我仔細的尋找著,終于在一片比較茂密的灌木叢中發現了一個小水坑,汩汩的冒著地下水。 我高興地叫了一聲,把頭浸在了冰涼的水中,直到再也忍不住之后,才把頭伸出來,甩了甩,水珠四濺,我看到水坑邊有一些小動物的足跡。 不動聲色的留意著這一切,我用在海岸邊發現的一個爛陶罐裝滿了水,帶回了巖洞。 在某些方面,相對于人類的身體,動物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但是在喂水這個動作面前,即使人類時候那種殘缺的手,也比現在用嘴叼著個陶罐要容易。 我把水澆在金毛臉上,身上,然后再撕下一片衣服,用嘴叼著擦了擦他的身體。 我得承認,這些照顧人的活,我做得不太順手,毛躁的動作讓金毛微微呻吟了一聲。 聽到他的聲音,我趕緊放輕了手勁。 金毛睜開了眼睛,剛醒過來,大約還有些恍惚,目光無神地看著我,一會兒之后,終于有了焦點,他皺著眉,好像說了句什么。 我動了動耳朵,努力地想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什么。 等到終于明白了他說的話之后,我臉色有些難看,因為金毛說的是,沒死,也快被我弄死了。 這只囂張的獅子,太不知道感恩了。 金毛陷入了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他清醒的時候,會半靠在巖壁上,努力的吃著我弄回來的食物。 幸好這座無人島,對于我們這些野獸來說,有著許多的獵物,灌木林中的獾和兔子,礁石上的海鳥,海灘上的牡蠣等等。 吃下這些食物,對于狼形的我來說,當然是毫無問題,但是,對于人形的金毛來說,茹毛飲血,就困難了點——人類的脾胃早已經適應了熟食——但是他現在連變身的力氣都沒有。 我看著他滿臉痛苦的撕咬著手里的半只鳥,想了想,就跑了出去。 我想起了那些海鳥筑巢的地方好像有許多鳥蛋,生吃的話,應該沒什么問題。 運氣不錯,我找到了好幾個鳥蛋,把它們弄回了巖洞,叼到金毛面前,我才發現,金毛已經倚著墻睡著了。 他的燒還沒有退,連呼吸都帶著熱度。 等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我叼來了幾根木棍,用腳在地上劃拉著,寫了一些字,他喘著氣看著我寫的東西,問:“有用?” 我點點頭。 他伸出虛弱的手,把衣服撕成了布條,然后把那幾根木根綁在了自己的胸口,做了一個簡易的夾棍,用牙咬著打了個結,他臉色慘白,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全身因為劇痛而微微發抖,他嘶啞著喉嚨,斷斷續續地說,“要——要是——能喝杯提爾斯葡萄酒——就好了!” 金毛的傷好得很慢,也許是太重了,完全沒有以前那種恢復速度,幾天之后,他才終于能夠拄著個拐杖走出巖洞。 我們兩個來到那片白色海灘,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金毛佝僂著背,臉色焦黃,帶著病態的紅暈,以往的神采飛揚只剩下憔悴,我知道,他的傷并沒有得到好轉。 他需要醫生和藥物的治療,我們必須尋找救援。 我在沙灘上寫了些字,讓金毛看著,金毛點點頭,同意了。 我們在沙灘上呆了一會兒,看著滿地的螃蟹橫行,它們瞅著周圍沒有危險就爬出洞xue,然后在沙灘上匆匆忙忙的爬來爬去,忙忙碌碌,尋覓著食物,然后被卷過來的海浪帶走,沖刷著不知道到哪去了。 我在樹林中找到了一些枯枝,以及干草、樹葉,帶回了巖洞邊,金毛坐在那兒等著我。 我看著他用了整整一個小時,笨手笨腳的鉆木取火,終于,那幾個火星落在了干草上,火點燃了。 金毛興奮的看著這一切,對于還野性未退的獅子來說,火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是一個神秘而危險的東西,遺傳基因中的刻印讓他永遠對火敬而遠之。 金毛往火堆上扔著枯枝敗葉,火熊熊燃燒著,在這么熱的天氣里,還站在一堆火旁邊,金毛汗如雨下,我讓他退開點,站在旁邊的石頭上,往火堆中扔著樹枝。 我們把樹林點著了,這些表面有著蠟質的樹木,非常結實,一會兒之后,一股滾滾的濃煙就冒上了天空,噼噼啪啪的爆裂聲不絕于耳。 只要這附近有船只經過,應該都不會忽略這個信號。 等了兩天,金毛已經越來越虛弱,他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雖然這兩天因為大火的緣故有充足的rou食,但是他還是沒有抵過傷口的惡化。 我在他身邊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腐敗的味道,他的傷口在發炎。 我毫無辦法,甚至都不敢去舔他的傷口,只能在他身邊團團轉,如果金毛就這么死了怎么辦?如果我們永遠離不開這個荒島怎么辦? 這個時候,我不可遏制的想起老大,如果是他,會怎么做?他總是能夠冷情的分析形勢,然后找到解決問題的途徑。 我很少做夢,但是流落到這個荒島之后,我做了好幾個夢,每個夢里面都是我和老大在草原上相依為命時候的生活,但是每一個夢都以老大,或自己被獵殺這種荒謬的場景結束。 從夢中驚醒的時候,我都會嘲笑自己,原來死過一次的人,還是會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