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奪日_分節閱讀_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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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讓任三爺不自覺地從床上坐起了。 他扶著矮案慢慢站起,他看了眼床邊的拐杖,最后還是徑自走到窗邊。這十幾步的距離,因為沒有拐杖的輔助,讓他覺得有些微地吃力,當碰到窗邊的椅子的時候,他有些腳軟地坐了上去,氣息不順地咳了咳。 笑聲,是從外面傳來的。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往外頭看去——自從任大老爺走了以及任筠雅出嫁之后,這棟宅子似乎就再也沒有這般生氣勃勃過。 那時候,主宅還是有許多下人,而其中又有不少是年輕一輩的。 大約是五、六個人,十幾只眼睛盯著一個娃娃。 這個場景對任三爺而言是絕對陌生的。他抬手擋去刺眼的陽光,睜大著眼往下看。 那真是個漂亮的孩子——任三爺這么想著,其實他也不知道漂不漂亮,他看過嬰兒般大的娃娃不多,而那是個正在蹣跚學步,走得搖搖晃晃的小娃娃。 小娃娃被打扮得很可愛,一身藍色的連身服,還帶著一小頂的藍色布帽。他正在左搖右擺地走向不遠處那個拿著糖果誘惑他的女人——任三爺想起來了,那是他的嫂子。 任三爺簡直是提著一顆心看著,當他覺得那娃娃快要摔倒的時候,小娃娃又提了一下站穩了,然后再不屈不撓地走向前——當小娃娃拿到那顆糖果的時候,一群人又笑了起來。那像是小娃娃的母親的女人將兒子給抱了起來,啪啪地在兒子臉上親了幾口。 任三爺亦是毫無自覺地微微一笑。 “三爺,該用餐了?!?/br> 他看了眼溫景,有些不舍地又看了看外頭,人漸漸散開了,林子馨抱起兒子,似乎也要進屋子里去了。 “……叫、什、么、名?” 溫景順著任三爺的目光,往下看去。一瞬間,他的臉色變了變,只是很快地又恢復正常。 他語氣平穩地說:“是少夫人林子馨?!毕袷窃趨R報一樣。 溫景微微抬眼看了看三爺,卻見他皺了皺眉。 溫景心下轉了轉,“哦”了一聲,連忙說:“還有小少爺,叫任祺日?!睘榱藦浹a之前的過錯,他又再次補充道:“是從族譜里拿的名字,大老板還在的時候就定下來了,要是三爺您有兒子,末尾的字就是‘陽’?!?/br> 任三爺擺了擺手。 娶妻什么的,他從來沒有擺在心上,單是要走幾步路就讓他喘不過氣來,更別說是生兒育女了。 之后接連數天,任三爺守株待兔似地在窗邊等著,可卻都是失望而歸。 夜晚入睡之前,他側躺這,矮案上放著一個糖罐——他原來打算著,要讓嫂子抱著侄子上來給他看看,可是他看了看房里那陰暗單調的布置,這個念頭立馬就打消了。他有些喪氣地垂了垂眼,然而,看著那色彩鮮艷的糖紙,心里又隱隱覺得被安慰了。 檀香點燃的時候,他伴著那五彩十色的糖罐,漸漸地睡了。 然而在隔天,任三爺依舊是早早起了,帶著一點盼望地坐在窗邊。他圍著毯子,費力地把窗給打開了,就聽見一陣哭聲。他往下看去,眉頭幾乎是要擰在一塊兒了。 任三爺落下了他的毯子,靠著拐杖一步步地下樓去。等他走到哭泣不止的侄子面前的時候,他簡直覺著心肺都快炸開了。他喘著氣,先伸出雙手,把跌倒在地的小侄子給扶了起來。小娃娃跌得痛了,也就不知道認了,一覺得有人抱就哭著粘了上去。 任三爺對于這類似投懷送抱的舉動深感挫折,他笨拙地將孩子給抬起抱穩了,可是怎么也止不住那聲聲嚎哭。他的腦中閃過無數方法,沒有一樣是能派上用場的,最后他還是先疲累地坐了下來,他感覺到懷中的娃娃哭得一顫一顫的。 他伸手輕輕拍撫著孩子的背,頻頻吸著氣,可是孩子不聽話,只曉得在他懷里嚎哭蹬腿——任三爺覺得自己就快要發病一樣,他已經不知所措了,只知道把小孩摟緊了,以免一個不穩,從他懷里摔下去。 結果他也不知這娃娃是哭累了還是什么,總之那哭聲漸漸停了,只剩下抽泣。 任三爺長這般大,從來沒哄過孩子,他想起了當天懷中的娃娃看見糖果的愉快神情,當下深深地懊悔了。他剛剛下來的時候,應該要記著抓一把糖果。 “咿呀……嘛嘛……”懷里的小娃娃發出幾聲他所不知的語言。 任三爺抱著孩子慢慢地往后靠在椅子上,他偏著頭,垂眼看著這臉上還掛著淚痕與鼻涕的小娃娃。他伸出手,用長長的袖子,輕輕地擦了擦那張小臉,那柔軟的布料讓小娃娃覺得舒服似地瞇起了眼,然后伸著rou乎乎的小手,把玩著叔叔的垂下的發絲。 小娃娃哭過一陣,又玩了一陣,任三爺一身冰冰涼涼的,在這炎熱的天氣下也不出汗,他極其輕柔地撫摸著那可愛的臉龐,見那娃娃靠在自己懷里,漸漸地要睡去了。他不知想起什么,口里輕輕哼了哼——可是他的聲音不好聽,發音也全靠發聲器,實在是很難聽出什么。 好在他的小侄子也不嫌棄,這般讓他糊里糊涂地給哄睡了。 而任三爺亦是對這個侄子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 他先前就挺喜歡孩子,不過卻也厭惡他們的哭鬧聲。然而,他對這小侄子簡直是擁有無盡的耐力與包容?;蛟S是因為這孩子與他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亦或是其他的因素。 在其他人眼里,這小侄子著實成了任三爺排遣寂寞的存在——任夫人慈愛地看著親兒子,任三爺手里拿著玩具,正在哄著小侄子,臉上泛著緋紅,他這幾天過得太充實了,伴著這充滿活力的小生命,他整個人似乎也跟著活了起來。 “媽……”林子馨揪著衣擺,她顫顫地喚了一聲婆婆。任瀟洋出差去了,這家里沒有人能為她說話。 任夫人莊嚴地翹腿坐著,她斜睨一眼兒媳婦,又伸手去撫了撫兒子的發絲??墒莾鹤記]看她一眼,只顧著陪懷里的小娃娃玩鬧——她這個做mama的,幾乎都要吃醋了??墒?,有什么法子呢?這小兒子就是她所有的希望,他要什么,就算是星星月亮,她還得變著法子給他弄過來——更何況只是個小娃娃。 “呵呵?!比螢t云對著小侄子笑了笑,他們用鼻尖親昵地碰了碰對方。 任夫人看在眼里,心頓時暖了,她的三兒終于也像是個人了。 “mama……”林子馨都快哭出來了,她那天下午不過閃開一會兒,沒想到一回來,就見小叔抱著自己的兒子,她想抱回來,小叔冷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讓她把兒子抱了回去。而之后接連幾天,這小叔幾乎是天天來要孩子——瀟洋不在的時候,她只能夠和兒子一起,要不然她是要思念死的。 “不過讓三兒照看幾天又有什么?”任夫人不耐煩地應了一聲。 林子馨頓了頓,低下了頭。 任瀟云抬起頭來,他終于注意到委屈含淚嫂子了。懷里的孩子也轉過頭,對著林子馨叫了幾聲mama。 “祺祺……”林子馨聽見兒子喚自己,不由得抬頭。任夫人這里是不成了,她淚眼朦朧地看著小叔。 任瀟云是不討厭這個嫂子的,也許是愛屋及烏的關系,他覺著這嫂子比哪個女人都順眼得很,想是這般想,他卻也沒有放開小侄子的意思。 “三兒,你要喜歡日娃,就讓他陪陪你?!比畏蛉藨z愛地看著兒子,說:“過兩天有個晚宴,陪mama去看看,好不好?” 任瀟云低頭看了看小侄子,心里想了想,就抱起小侄子轉過頭,走上樓去了。 林子馨眼睜睜地看著小叔越走越快,仿佛是怕她把兒子搶回去一樣地,她“啊”地一聲哭了出來。 任夫人不耐煩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斜睨了一眼媳婦兒——這女人果真是瘋瘋癲癲的,一會兒理也不理兒子,一會兒愛得跟什么似的。 可這又怎么樣?日娃怎么說,也算不得是他們的,那可是三兒的東西。這筆交易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在賬上了。 任三爺對任祺日是溺愛非常,那一段時候,他幾乎是和這小侄子同床而眠,片刻不離身。辦正事出門的時候,也要時不時打通電話問問,這種情況一直到任瀟洋出差回來,帶著老婆到弟弟房里,好聲好氣地把兒子給帶了回來——是任祺日自己看見爸爸,歡叫著撲上去的,要不然任瀟洋估計也要不回兒子。 任瀟洋雖說是個道地的偽君子,然而也許真是覺得虧欠,對這個兒子,他倒也是疼愛的。 尤其是知道弟弟也頗為喜歡自個兒兒子的時候,任瀟洋如臨大敵似地緊張——他總覺得這個弟弟又要來搶他什么了。 在任瀟洋眼里,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幾乎和土匪無異。這幾年,他也逐漸摸清了任瀟云的底細——他真真意識到父親的不公平,以及任瀟云的可怕??此傻氖鞘裁?,手上到底欠了多少條人命。任瀟洋自覺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深覺這弟弟絕對不是什么善類。 任瀟洋是個感情復雜的人,他一方面將兒子賣出去,一方面又極其喜愛這個兒子。 他為這種感情做出一個冠冕堂皇解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一家人的將來,只要他有足夠的力量來扳倒王家、繼母以及弟弟。他的妻兒,就能從這種變態的交易中脫離出來。 在這種復雜的關系之下,整個任家,似乎處在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點上。 只是,這平衡點在一年之后,因任祺日突然在庭院昏倒,而接連牽扯出許多真相,而被殘忍地打破。 番外九(下) 重生之沉云奪日 番外九(下) 基因工程。 他頓住了。 任三爺已經很久沒有正正經經地坐在桌案前,然而,他現下全身顫抖——連呼吸,似乎都讓他覺得吃力,聽完溫景的最后一句報告,他終于像是支撐不住地往后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