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奪日_分節閱讀_8
書迷正在閱讀:廢太子的失業生活、命中偏愛、豪門父母和頂流哥哥終于找到了我、重生之長兄如父、重生之周少、皇后命(重生)、極品天醫、一紙寵婚:神秘老公惹不得、[綜英美]優秀的綠燈俠要努力脫貧、我被影帝一見鐘情了
開門的,是景叔。 任氏主宅有三個管事的。除了大小事皆管的張媽,還有專門伺候任老太的如婆,最后一個就是景叔,整個任家,他就只聽一個人的話——任家三爺。 景叔的人,就和整個任宅一樣。我這年紀的時候,他也不過五十出頭,發鬢卻已經白透,總是一身黑色西服,燙得筆直,站著的時候,也是直挺挺的。上一世,我對景叔的印象只局限在那機械一樣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不帶任何新加坡口音,對著我,深深彎下腰,慢條斯理地喚道:“小少爺,表少爺?!?/br> 看到景叔的那一刻,我的呼吸似乎一窒,下一刻,我連忙環顧四周。 任家大堂很大,左右兩邊皆是旋轉階梯,直達二三兩樓。只是,這時候靜悄悄地,挺滲人。 景叔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緩緩說:“三爺在房里歇著?!?/br> “呃、是、是么……”我驀地覺得耳根一紅,不自在地別過頭。這時候,由上傳來急促的腳步上,回蕩在整個大堂,緊接而來就是張媽那響徹整個任宅的大嗓門:“小少爺,表少爺!您們可回來了,快、快、快上來瞧瞧少夫人!” 映入眼簾的是張媽年輕了二十歲的臉龐,青絲中也只有縷縷白銀,眼角的痣也還未掩在層層皺褶之下。張媽從二樓嗒嗒嗒地急急走來,她平素最重儀態,走起路時和任老太一個樣兒,美人蓮步似的。只有在真正著急的時候,才會美態全失,嗓門全開。 “小少爺,您也真是的,在外頭平時也不回來,夫人這身子早年就不好了,您也不多照看照看,唉!”張媽急急拿過一邊小丫頭手上捧著的盤子里的濕巾,二話不說,在我臉上胡抹一通。張媽忙完我這一廂,轉而又急急去瞧王箏,猛地驚叫一聲,“??!表少爺!” 王箏平時一張孔雀臉,唯獨對三個人使不出來——任老太、任三爺,剩下另一個,就是張媽。 “表少爺!怎么瘦成這模樣?啊呀——讓張媽瞧瞧,可心疼死張媽啦!唉,這不是張媽說你,你怎么也犯糊涂了,去到那什么野學校去!瞧瞧——”張媽是任老太從王家嫁過來時就跟著的人,當時王夫人分娩的時候,張媽也是讓任老太指派回去就近伺候,她難免心疼王箏比心疼我多一些。 后來,我當上任氏總裁的時候,張媽沒一日給我好臉色瞧。就有這么一次,張媽突然指著我的臉罵——攤上你的沒一個有好下場!你還想害多少人!??! 我冤枉。 王箏原來讓張媽捧著臉,猛地眉頭微皺,一雙眼瞟了瞟我的臉色。倒是景叔開了金口,說:“先領小少爺和表少爺去看少夫人?!?/br> 這棟宅子里,也就只有那么幾個人能治得了張媽這張沒完沒了的嘴。其中一個,正好是站在大門邊猶如堪比門神的景叔。 我媽的房間在宅子的最東邊。 任氏主屋極大,正好任老太和任三爺的房間都集到了最西邊去,平時也就那兒人里人外地熱鬧。樓梯往東挺清靜,上一世小時候,我聽張媽說那是任老太心疼我媽耐不得人多,就找個安靜的地方給她養病。 等我大一些,我媽走了之后,我每次走過東廂的房,才會意識到,我二十幾年成長的地方就是下人嘴里的任氏冷宮。 上一世,想到這點,我的心還會輕輕揪一下。這一世,我倒很是慶幸,至少在重生的前兩年,我和那衰人一年到頭逢年過節在真正對上一眼。 我媽的房,在東廂的最里邊。據說是發起瘋來,離西廂有一段距離,好讓保安來得及阻止,避免任老太和任三爺受驚。 “任祺日?!蓖豕~在我身后站定,眼里似乎有一些我看不清的東西。上一世,王箏這人就挺沒心沒肺,沒少拿我媽的事取笑我。 他說:“我在這里等你?!?/br> 嗯……? 我有些意外地回頭瞧了他一眼。王箏很是不自在,側頭,看不清表情。 我慢慢走進。 當門合上的時候,似乎杜絕了外頭所有的一切。 房間的陳設和我離開的時候一樣,或者說,和上一世記憶中無異。 我看著她,坐在床上,手中忙碌地折弄那五彩繽紛的折紙。房門關上的時候,發出輕微的聲響,她頓了頓,抬頭。 然后,她輕輕笑開,無邪、純真。 我有沒有說過一件事? 我媽,沒有發瘋的時候,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第六回 重生之沉云奪日 第六回 上一世,對我媽的記憶不深,最清楚的卻是她發瘋的時候,喜歡抽人。 但是……我媽其實是個挺沒膽子的人。我覺得我膽子偏小,估計是像她。她抽我的時候挺威風,到了任老太面前就乖巧得跟什么似的。我說這是欺善怕惡,小時候差點心里扭曲,只不過后來她發了瘋,對誰皆一視同仁,我的心里才稍微平衡了些。 她微笑的時候,有淺淺的酒窩,微卷的頭發有些凌亂。 乖仔也有酒窩,笑的時候,會讓人甜到心里去。我曾經以為,乖仔的酒窩是遺傳自我媽,就怕這性子也傳了去,心驚膽跳了好一些時候。 還好,不是。 “……媽?!鄙弦皇?,任老太嫌我這么叫不合禮數,讓我改口喚“母親”。后來,我也只有在我媽打我打得兇的時候,才會叫幾聲媽。 通常那時候,我媽都會抽得輕一些,她會突然想起,我是她兒子。 她正在折紙的雙手輕輕一頓,然后,帶著一絲困惑抬頭。我輕輕嘆息,坐在床沿,我媽看了我一眼又低頭忙她的活兒。 我媽還有一個活計,就是手巧。 倒不是能織出什么毛衣圍巾來,就是頂能玩折紙,總能折出意想不到的玩意兒。很小的時候,我媽很自豪地和我說過,我爸就是讓她折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紙鶴給折來的。 曾經,我覺得我爸的要求太低。 只不過,若是上一世的我,只要王箏愿意用雙手折一只紙鶴,我愿意用所有的一切,來換他手上那一只紙鶴。 我媽折得挺專心。我給她拿了蘋果,打算削皮的時候,才想起這房里所有足以成為兇器的東西早讓人收到了火星去。我媽這人嘴叼,水果非削皮不吃,我只得給她倒了杯水,遞給她的時候,她抬頭瞪了我一眼。 興許是我打擾了她。 上一世,我媽還喜歡波斯菊。 聽說我爸用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波斯菊當回禮送給我媽,我媽原來挺神氣,后來澆水澆得臉色發白,瞧見水單臉色發青,所幸后來嫁入任家,我爸辟了片小園子,讓我媽隨意折騰,反正水有園丁澆,水單有任氏罩著。 我媽果然折騰得很開心。 我看著一床的紙鶴,說:“折給誰呢?給瀟洋么?”我爸叫任瀟洋。 我媽頓了頓,看著我,沖我一笑。 我眼光不好,其實是遺傳自我爸。不過,我爸的眼光至少比我好一些。王箏和我媽都是美人,一個孔雀一個瘋子。 不過,王箏恨著我,我媽愛著我爸。 我媽像個懷春少女般,臉蛋微微一紅,折得更起勁。 我說:“不折給祺祺么?”祺祺是我乳名。我媽很久沒這么叫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媽已經扭著我的耳朵,面目猙獰地說——祺日!你難道要讓王家那些人比下去?!那是屬于你的東西!那是瀟洋留給你的! 我媽聞言,兩眼盯著我。 很疑惑。 我把門帶上的時候,正好瞧見張媽在拉著王箏說話,王箏臉上賠笑,雖說我心里明白他對張媽的嘮叨極是不耐煩,卻也不會露出一臉為難的模樣。 莫怪當時李玲被欺負得兇的時候,暗暗和我抱怨說——總裁,經理在您面前那叫一個孔雀拽樣,在我面前那是個老虎兇樣,到了這別人跟前……比狐貍還狐貍。 李玲當時的表情挺夸張,結果后來不知怎么讓王箏知道了,要不是我給她擋著,她就要讓王箏給發配邊疆了去。 “表少爺,別怪張媽羅嗦,張媽剛才讓人下去熬了湯,一會兒盛給你,啊喲,張媽瞅瞅,這瘦得跟什么似的,哎!”張媽跟了任老太一生,又沒嫁人,對王箏就像對兒子似的。 “不用麻煩了,我有好好吃飯”王箏忙著避開張媽的狼手,“再說,他才瘦得厲害……”王箏嘴里咕噥著。 門合上的時候發出“咔嗒”的聲音,王箏和張媽齊齊瞧了過來,尤其是王箏,立馬如雷似火地走了過來,開口就拔高了音,道:“怎么這么久?你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