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不能只憑懷疑,就給人定罪。 因此她對秦賜的心情里,還有一絲絲的慚愧。 尤其是她現在全心全意,都想著另一個男人。 姜未清楚,那并不是愛情。 那是比愛情更重的東西,那代表她失落的記憶,過去生命的軌跡。 她能記起的唯一線索,是那個男人運動包上印著“arrow”這個單詞。 姜未用手機查過,在萬隆百貨的ab座,分別有三家射箭館。 他很有可能是去射箭館活動。 如果能找到那家店,或許就能找到他。 洗完澡,秦賜來到她的房門口,并沒有進來。 他端著一杯牛奶。 “喝了這個再睡吧?!?/br> 姜未猶豫片刻,還是下床走過去,接過牛奶,對秦賜道了聲晚安。 他拉住她,“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和我說說?!?/br> 姜未輕輕掙脫他,若無其事地說:“沒事,你給我點時間?!?/br> “你要多久?” 秦賜又問這個問題。 他是個目的明確的人,不喜歡拖泥帶水,模棱兩可,上次姜未回家,他也一定要她給出一個期限。 可是這回姜未無法回答他,她搖搖頭:“我不知道?!?/br> 秦賜沒有勉強,他換了副輕松的語氣,問她想不想吃點什么。 “抱歉,我不餓,現在想睡覺了?!苯丛僖淮蔚鼐芙^他,這回,她的語氣帶了點歉意。 關上門,姜未把牛奶放回桌上。 本來想直接倒進馬桶里,她想了想,還是算了。 她照例打開游戲,沒看見吳英俊的回復,但她發現吳英俊的在線時間變成了一小時以前。 這說明他剛才上線過,一定看到了她的消息。 可為什么他沒有回復呢? 姜未想了想,決定再給他發一條過去。 她正在編輯消息,忽然手機上方顯示一條新的推送消息。 “您已添加了徐子怡,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br> 姜未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她忙切出去,打開聊天界面,沒錯,徐子怡終于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 時至深夜,萬籟俱寂,姜未看著對話框,有些手足無措。 今天是什么日子?所有失蹤人口全部回歸了? 姜未準備發消息過去,問問這位小學同學到底是什么情況。 對話框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持續了一分鐘有余,看來是條很長的消息。 姜未耐心等待。 “對不起,姜未,我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我為我的軟弱和自私向你道歉,或許你不能原諒我,但我不能再隱瞞下去了。我想要告訴你一些事,或許這會讓你感到不愉快,但我認為每個人都有權利,也必須了解自己的過去?!?/br> “如果你還想知道的話?!?/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要揭露一個秘密了,激動地搓手手。 第38章 翌日, 直到上午九點半, 姜未還沒起來吃早餐。 她房門緊閉, 直接從里面反鎖,章 淑梅來敲了兩次門, 姜未都不出來。 秦賜這天不去公司,正好在家里, 他讓章淑梅下去,親自叩響姜未的房門。 “未未, 是我?!?/br> 沒有回應。 秦賜沒什么耐心,沒多想,直接找來備用鑰匙打開房門,看見姜未仰臥在床上, 被子蓋過臉,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也不怪, 這房間里溫度打到十六度, 冷氣逼人,只有被子里才是溫暖的。 “未未?”秦賜喊了她一聲。 被子里的女孩動也不動一下, 只有長發披散在外面, 悄無聲息的。 秦賜緩慢地掀開被子,露出姜未的臉龐,她雙目緊閉, 整張臉連帶著耳朵都是紅的,怎么叫她都沒反應。 他面色凝重,將手探到姜未的額頭, guntangguntang的。 發燒了。 “未未,我送你去醫院?!鼻刭n趕緊把冷氣關掉,彎下腰,準備把姜未抱起來,領帶卻被她抓住。 姜未一張巴掌臉緊緊皺著,額頭上出了汗,有氣無力地說:“我好冷,我不去醫院?!?/br> “你發燒了,必須去醫院?!鼻刭n低聲在她耳邊說。 姜未不聽,一手拽著他的領帶,一手拽著被子,死活不肯離開,越是生病,就越是倔強。 跟生病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她本就虛弱,沒什么力氣,這么鬧騰更是耗費體力。 臉紅紅的,全身虛汗,額前的頭發,連著眼睫毛都濕.答答的,看上去格外可憐。 姜未不是愛哭的人,此時看上去卻像是哭了一樣,秦賜看著她,心里頓了一下。 “先生,還是別跟太太鬧了,先量量溫度,別給拖嚴重了?!闭率缑仿犚妱屿o,上來一瞧,有點看不過去。 這小年輕,就是不會過日子。 都什么時候了還鬧脾氣。 章淑梅的話提醒了秦賜,他先把姜未放下,拿來溫度計給她量過體溫,三十七度八。 不算高燒,比秦賜想象中好很多,他松了口氣。 姜未不肯去醫院,他只好打電話找來一位私人醫生,吊過水,吃了藥,等發完汗就能恢復。 這一整天,秦賜都沒去公司,一直都守在姜未身邊。 她雖然病得有些昏昏沉沉,但并沒有完全失去意識,能感覺到有人在旁邊說話。 給她打針,喂她吃藥時,姜未也都有感覺。 她只是不想睜眼,不想看見秦賜,也不想和他說話。 在知道了那個一直以來困擾自己的秘密之后,問題并沒有解決,反而是迎來了更大的問題。 知道了那些事,還要她以后怎么面對秦賜? 怎么和他和和穩穩的生活下去? 昨晚,徐子怡同意了姜未很早以前發送的好友請求。 她向姜未道歉,向她懺悔,請求她的原諒。 在姜未和徐子怡偶遇的那晚,在徐子怡下班之后,秦賜的助理徐朗在店門口等她。 徐子怡認得他,剛才和姜未在一起的就是徐朗。 徐朗彬彬有禮地向她說明來意,向徐子怡提出了一個讓她幾乎無法拒絕的條件。 他把她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 最大的弱點也牢牢握在手里。 在外人看來,徐子怡外表光鮮亮麗,月薪過萬,在寸土寸金的萬隆奢侈店上班,接觸的都是高層次人士。 沒人知道,為了維持高端的形象,不被刁鉆勢力的同事看低,她私下里沉迷購物,欠下不少卡債,還借了一部分高利貸。 上個月在澳門,徐子怡抱著搏一把的心態,下了重注,卻輸得血本無歸。 催債公司那些牛鬼蛇神天天給她打電話,聲稱再不還錢,就到她家潑狗血,還要到她上班的地方鬧事。 “錢能擺平的都是小事,我們需要你幫的也只是一個小忙?!毙炖饰⑿χf。 的確很容易。 動動手指把姜未刪除掉,從此以后在她眼前消失,不要再出現。 除了幫徐子怡還清債務,另外還給了她一些錢,讓她搬到另一個城市生活。 秦賜說到做到。 幫徐子怡清償債務后,再也沒人sao擾她,那些逼得她神經兮兮的電話也沒了。 站在太陽底下,呼吸著溫熱的空氣,她感覺自己終于可以重新做人。 她搬到一個南方城市,水草豐美,空氣清新,帶上母親一起,她準備過自己的新生活。 秦賜給她的錢,足夠在這里買一套房子。 天不遂人愿,偏偏在這個時候,徐子怡檢查出末期肝癌。 如果做手術,積極化療,可以多活幾年。 但她的父親也是死于肝癌,她見過父親治病時的樣子,躺在病床上,毫無尊嚴,也毫無生活質量可言。 最后不到半年就走了,瘦得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