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他不是那種急躁的毛頭小子,但男人喜歡女人的時候,怎么也藏不住。 就像咳嗽。 而胡亞菲,表面冷酷,但一接觸到周定鈞的目光,就急忙躲開,故作一副嚴肅不可侵.犯的樣子,簡直是掩耳盜鈴。 我這個jiejie真是又颯又可愛,姜未心想。 吃完飯,周定鈞走在前面,姜未挽著表姐慢吞吞地挪動。 “我猜他喜歡你?!苯葱ξ販惖胶鷣喎贫呎f悄悄話。 胡亞菲不咸不淡地說:“我猜你不想坐摩托車兜風了?!?/br> ko。 姜未點到為止,周定鈞送她到別墅區門口,電燈泡也到此為止。 “謝謝你今天請我們吃飯,”姜未說,“以后有時間請你們來我家做客?!?/br> 胡亞菲暗中擰了一下她的手。 “當然,有空一定來,”周定鈞抽出一張名片給她,“以后有任何法律上問題隨時找我?!?/br> 胡亞菲不悅地攔回去:“找你干嘛,你又不打官司?!?/br> 他們的手碰在一起,周定鈞看了眼,胡亞菲立馬縮回手。 姜未倒是客氣地接過來,笑著說:“希望不要碰到法律問題才好?!?/br> 她下車,走進小區,從后視鏡里慢慢消失。 胡亞菲明天休假結束,要回到警察宿舍去住,借口收拾行李,讓周定鈞送她回家。 車里放著柔和的音樂,吉他聲伴著英文歌。 “你為秦賜工作過?”胡亞菲還是忍不住問。 周定鈞并不意外,餐廳里那一眼,他就知道這里邊有事。 “就那一次,怎么了?”他隨意地問,“你們有過節?” 他明顯感覺到胡亞菲的情緒變化,太熟悉了,她曾經也是這么對他的。 胡亞菲說:“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br> 周定鈞低聲笑:“我的天,你不會因為這個原因拒絕我吧?那我也太冤了?!?/br> 過了一會兒,他以為她不會回答,胡亞菲看著窗外,不太自然地說:“那倒不至于?!?/br> 周定鈞愣了下,隨后輕輕地笑了。 他的目光落在胡亞菲擱在牛仔褲的手上,潔白,修長,虎口處有層薄繭,應該是練槍練出來的。 他很想握一握,又擔心唐突了她。 “你的表妹和你長得不太像?!?/br> “廢話,又不是一個媽生的?!焙鷣喎埔琅f不看他。 “性格倒是挺像的?!?/br> 這回她終于肯回頭,驚詫道:“哪里像了?” 周定鈞笑著看她一眼,沉著地開車:“你們都很天真?!?/br> 胡亞菲幾乎以為自己聽到了天方夜譚,她嘴唇緊抿,有些生氣地說:“我哪里天真了?” “你的天真,在于你對信仰和正義的追求;你表妹就像是泡在蜜糖里長大的,被愛環繞,沒有憂愁和恐懼,平和單純?!敝芏ㄢx耐心地解釋。 他向左打方向盤,掉頭向著城市的另一邊,靜靜等待著胡亞菲反駁他。 可她沒有。 她再一次撇向窗外,留給他一個美麗冰冷的側臉,淡淡地說:“什么都不記得了,當然平和?!?/br> 窗外陽光燦爛,日子照舊。 姜未最近每天都跟秦賜到小區里的網球場打球,每回總是姜未贏的次數多些。 她知道秦賜故意讓她。 她不喜歡別人讓,要贏就實實在在的贏,故意挑釁了秦賜幾句,果然激起他一點脾氣,再上場時,就認真很多。 這回姜未輸了,但她很高興,喝口水,擦掉額上的汗,說要再來一局。 “你的好勝心還真強?!鼻刭n無奈地笑。 “這不是很正常嗎?” 秦賜說:“娛樂而已,干嘛把自己逼那么狠?!?/br> 跟爬山的時候一個樣。 像頭不知疲倦,又特別固執的小蠻牛。 “這是競技運動,不分勝負為什么要設定規則呢?”姜未稍稍歪著頭,不以為然。 接下來這場,自然是姜未贏了。 她感覺秦賜又讓了她,可他不承認,姜未也沒辦法。 為了表示歉意,秦賜第二天晚上,帶她到居蓮館吃飯。 這里是城中熱門打卡地,環境清幽,一位難求,需要提前至少三天預約。 秦賜不用,他最近已買下這家店,成為這里的幕后老板,但鮮少有人知道。 姜未吃過主廚王師傅的菜,對那道清蒸東星斑念念不忘。 “以后不要再讓著我啦?!彼龥Q定大方地原諒秦賜。 美味在前,食指大動,姜未吃得話都顧不上說。 好在現在跟秦賜相處得越來越自在,不說也無所謂。 中途,忽然聽見外面一陣喧嘩。 此處雅間位置最幽靜隱蔽,因此聲音聽起來遠而模糊,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秦賜叫來經理,得知是一樓有人鬧事,他不耐煩地讓把人趕出去。 姜未望著那件黑白制服,忽然問秦賜:“他月薪多少?” “一萬左右,怎么?” 姜未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如果我說我想上班,你會不會笑話我?” 畢竟她是高中肄業,連做他公司前臺的資格都沒有。 秦賜頓了幾秒,才緩緩地說:“我不會笑話你,但我覺得沒必要?!?/br> 姜未放下筷子,手擱在膝蓋上,專注地望著他。 “工作是為了更好的生活,”秦賜耐心地分析,“現在你已經擁有了,而且比大部分人生活得都好,如果你是覺得無聊,可以做點其他的讓自己充實起來?!?/br> 姜未不服:“也有人是為了理想?!?/br> 秦賜笑著搖頭,“有多少人能做到這點?大部分都是在掙扎求存罷了?!?/br> “不說工薪族,就連許多企業家都面臨裁員、倒閉,隨時準備破產跑路,未未,生存沒有你想象地那么容易?!?/br> 他的語氣,像是在教導一個無知的學生。 姜未垂下眼眸,思考他的話。 其實她明白他的意思,他講得很委婉。 以她這樣的學歷,想賺大錢,除非在法律的邊緣游走,否則只能去端盤子。 她連“大部分人”都算不上。 其實姜未也不是非工作不可。 只是和表姐吃飯那天,拿到周定鈞名片的那一刻,她忽然很羨慕。 如果她要給人發名片,上面的頭銜只會是“秦太太”。 聽上去沒有“周律師”、“胡警官”舒坦。 姜未并不氣餒,她很快換了種思路:“那我可以提升學歷嗎?連高中都沒有太丟人了?!?/br> 秦賜答應得很爽快:“那當然沒問題,我明天就安排老師給你上課?!?/br> 姜未點點頭。 她甚至開始思考,重新高考的可能,至少拿個全日制的文憑。 能聽懂英文,說明她沒那么笨,努努力還是有希望的。 想到自己接下來充實的生活,姜未心情好,胃口也更好,吃到最后,她都有些撐了。 她去一趟洗手間,就準備回家。 二樓洗手間就在拐角處,里面安靜幽謐,姜未走進第二個隔間,脫下連衣裙,調整內衣。 她穿的是衣帽間里從前買的,還未開封的新內衣。 總覺得特別緊,老往上跑。 是時候去買新內衣了,姜未心想。 她的腰帶不小心掉在馬桶的后面,姜未低頭去夠。 隔間下方大約有10厘米的空隙,她看見旁邊一雙亮藍色運動鞋,鞋碼特別大,腳踝粗,汗毛密布。 像是男人的腿。 姜未心中驟然一緊,心想該不會遇到□□變態了吧? 她不動聲色的拾起腰帶,穿好衣服,打算出去叫服務員進來看看。 這時,外面有人進來,兩雙高跟鞋的聲音,篤篤答答,不進隔間,只在洗手池聊天。 “這里可真難約,還好有你?!?/br> “碰巧老板是展績勛的朋友,我就打了聲招呼,很快約上了?!蹦锹曇敉钢唤浺獾娘@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