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鶴辭反應過來,帝闕應該早就確定對方走遠了,讓他出來看也是為了支開他。 至于為什么支開…難道是變身的過程不能看??? 帝闕不知道鶴辭腦子里的彎彎繞繞,他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走到鶴辭身邊。 “你在這休息休息吧,我去看看外面什么事,會帶新鮮的磷蝦回來的?!?/br> 在帝闕變人之前,鶴辭原本是想待在這休息的,可現在么… “我也想出去!”鶴辭乖巧的看著帝闕,像是選擇性失憶一般配合他,“我能去看看那個小企鵝嘛?” 順便觀察一下其他的企鵝,畢竟帝闕話里話外都明顯的透露出“能變人的企鵝他一只”。 帝闕猶豫了一下,便也同意了,一大一小很自然的把變人的片段拋在了腦后。 可到達企鵝群后,看著鶴辭毫不留戀的撲向辛月,帝闕多少有點后悔了,只是面上不顯罷了。 鶴辭受到了辛月和南遠的熱烈歡迎,還有真心實意的感謝。 辛月那樣子都要把鶴辭當成親生孩子了,南遠也就差和他拜把子了,站在旁邊像個外人一樣的帝闕,心情就有些復雜了。 因此,辛月與鶴辭說了沒幾句,就被帝闕叫過去了。 又因為小企鵝還在辛月的育兒帶里睡覺,他們并沒有走的太遠,這也給了鶴辭“偷聽”帝闕和辛月談話的機會。 帝闕是有正當理由的,表現得也非常自然:“剛剛我巡視回來發現有人找過我,發生什么了么?” 辛月喜色褪去,示意帝闕像旁邊看,語氣沉重的說道:“這場風暴,好多幼崽都……至少有以往的二倍了?!?/br> 鶴辭也悄悄的看過去,發現在潔白的冰雪中,好多灰白的毛團匍匐在地上,南極的風帶著那細小雜亂的絨毛微微顫動。 鶴辭忽然覺得,這風好像更冷了。 許多成年企鵝站在那,徒勞的低著頭,想把已經僵掉的幼崽收到育兒袋內。 鶴辭一愣,他明白那是什么。 他也終于意識到,為什么帝闕會對他跑出育兒袋感到那么生氣,也終于知道,他和小企鵝是多么的幸運。 帝闕也看到了,他轉過頭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 “族長,咱們已經做的很好了?!毙猎驴闯鏊碾y過,嘆了口氣,“我和南哥都知道,你只是想保護企鵝族群,也期待著幼崽中可以出現新的進化族人?!?/br> 帝闕沒反駁,他確實是這么想的。 辛月緊接著說道:“可現在環境多變,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都不在了,那沒有進化的帝企鵝豈不是連一次風暴都堅持不下去了?” 鶴辭聽的云里霧里,但是他起碼知道了帝企鵝幼崽中是可以出現進化族人的。 這個進化族人,難道就是能變成人的帝企鵝?帝闕他們管這個叫進化么? “但我們存在?!钡坳I像是終于思考好了,語氣堅定,“我們有這個能力,也就有這個責任,就算其他的進化生物拋棄了他們的出身,我…” “不是拋棄!”辛月少見的有些激動,他對上帝闕愕然的然神,一向溫和的她這次沒有退卻,“這不是拋棄,南哥之前也和我聊過這個問題?!?/br> “自然為什么選擇了我們,讓我們能適應這個多變的環境,帝闕,你想過嗎?” 鶴辭和帝闕都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是呀,為什么選擇的是我們呢?”南遠站在鶴辭旁邊學著帝闕的樣子感嘆了一句。 鶴辭嚇了一跳,他剛剛聽的入神,連南遠什么時候停下他的“結拜計劃”都不知道。 南遠連忙安撫著鶴辭,“噓!別出聲!咱倆偷偷的聽?!?/br> 鶴辭還真沒發現,這個南遠居然也是有心眼的??? 沒給他多少時間感嘆,雪地上忽然傳來些許震顫,緊接著就是一聲巨響,在更加劇烈的震顫下,鶴辭險些滑倒,只能勉強站住。 所有的企鵝都向著發聲處看去,就在那些小企鵝尸體的旁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不小的冰窟。 隨著一陣水聲,一個光滑的腦袋探出了水面,他驚奇的看了一眼旁邊已經僵掉的小企鵝,視線掃過周圍其他的帝企鵝,毫不客氣的一口咬住小企鵝,拖入水下。 反應過來的企鵝群恐慌的四散移動,帝闕他們卻是心頭一沉。 海豹再一次把冰窟打到了繁育地內。 作者有話要說: 帝闕:你們只能看著我rua他。 鶴辭:??? 第7章 受傷 帝闕當機立斷,叮囑了幾句,示意族人引領著企鵝群向著安全地帶移動。 可在大家都動起來的時候,他自己卻毫不猶豫的走向了那個還閃著水波的冰窟。 鶴辭嚇了一跳,磕磕絆絆的跑過去,“哥!你干嘛去!” 帝闕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我馬上就回來,你跟著…跟著他們去休息,我回來會給你帶食物?!?/br> 就算鶴辭之前不懂為什么企鵝群都離海豹的換氣孔遠遠的,可剛剛他親眼看見小企鵝的尸體被海豹拖入了水中… 帝企鵝在海豹的食譜上! 那之前帝闕剛從冰窟上岸,緊跟著他冒出水面的海豹是想… “太危險了!”鶴辭連連搖頭,小小的身子攔在帝闕面前,試圖撒嬌,“哥,你陪我回去吧?!?/br> 還有幾個還沒離開的進化企鵝都聽到了鶴辭的話,悄悄地停下來腳步,心中各有所思。 辛月帶著南遠站在原處,安靜的看著鶴辭和帝闕。 南極的風本來就十分寒冷,吹的鶴辭一個哆嗦,帝闕見狀,自然的挪了兩步替鶴辭擋住了大部分冷風。 “我保證,你睡一覺或者和小企鵝玩一會,我就回來了,很快的?!?/br> 不久前,鶴辭看到了帝闕的人類外貌,熟悉的人類模樣讓他這個突然變成企鵝的真人類對帝闕的親切感巨增,他是真的不想帝闕出事。 可聽到帝闕的話,鶴辭沉默了一會,把視線轉向了其他的企鵝。 雖然鶴辭現在分不清哪些是進化企鵝,但他知道,剛剛和帝闕交談的辛月一定是。 他也知道自己勸不動帝闕。單單是幾句話,無法改變一個人長久以來的觀念。 想清楚的鶴辭只能求助似的看著辛月,可余光中,他忽然發現,其他的企鵝仿佛對帝闕孤身犯險的決定沒有任何反應。 就像這是理所應當的一樣。 鶴辭忽然有些迷茫,那些小企鵝僵硬的小身體還在不遠處,洞窟的水波還在蕩漾,仿佛下一秒就會有海豹從中出現,奪走更多帝企鵝的生命。 這里不再是鶴辭以前生活的安逸社會了,這是實實在在的自然。 捕食者,被捕食者,是誰也逃不脫的聯系。 鶴辭被這個認知嚇了一跳,他第一次有強烈的想法,他要回到人類社會,他不想在某一天,隨便的死在什么捕食者的口中。 帝闕看著他微微發抖的樣子,知道他是被嚇到了,安慰的蹭了蹭鶴辭,“乖,我在這,他們做不了別的?!?/br> 最后帝闕還是狠下心走開了。 小小的鶴辭亦步亦趨的跟著帝闕,可帝闕有心拉開距離,鶴辭就只能看著帝闕毫不走到了冰窟旁,毫不猶豫的扎入水中消失不見了。 看到這一切的辛月愣了愣,她…好像知道了該如何讓帝闕改變主意了。 首先,鶴辭要先成為進化企鵝。 鶴辭一動不動的站在冰窟旁邊,像是想從不斷波動的水紋中看出什么一樣。 辛月嘆了口氣,示意大兒子南遠去把鶴辭帶回來,小聲道:“我就沒見過鶴辭這么聰明的幼崽,如果不出意外,他肯定能成功進化?!?/br> 南遠大概了解了辛月是什么意思,風暴過后他自己也想過,進化企鵝掩蓋自己的能力,和普通企鵝一起吃苦…是必須得嗎? 可他都進化了啊。 “來,跟我走吧?!蹦线h來到了鶴辭身邊,“咱們好好休息一下,族長很快就會回來的?!?/br> 鶴辭愣愣的看著南遠,半晌他回道:“好?!?/br> 厚重的冰層下面,光線昏暗,帝闕靈活的繞過數只海豹,與他們拉開距離后,直接就在水下變成了人類的模樣。 周身的飛雪化為一塊塊的碎冰,繞著他打轉的時候帶起一串氣泡圍,這次皮毛幻化的衣物像是他的盔甲一般將他整個人都護住了。 海豹們見狀,有些畏懼的四散開,只有一頭海豹帶著大量的氣泡直奔帝闕,再出現時便是一身黑衣的人類樣貌。 黑色的短發被他抬手捋在腦后,星眉劍目狂野英俊,只可惜左眼角一道長入耳后的疤痕稍有些破壞了他的形象。 “帝闕,你怎么還是這一招?” “你不也是?非要緊盯著我們?!?/br> 我們? 進化海豹的首領示意其他族人退開,對于帝闕的用詞不置可否,揚聲道:“老規矩?” 帝闕相當不給面子的直接嗆了回去,“再給你臉上添一道么?” 那進化海豹也不惱,只是似笑非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側的疤痕,目光冰冷:“你可以試試?!?/br> 帝闕冷笑一聲,風雪在他手中慢慢凝聚,他也懶得和對方閑扯。 等解決了這件事,他還要給小家伙帶磷蝦回去。 鶴辭和南遠跟在辛月身后走向了偏僻的雪地,微涼的風貼著地面卷起飛雪,在陽光的照耀下潔白無瑕的雪地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企鵝群再次大規模的移動,離那個冰窟遠遠的,那些小企鵝的尸體就這么被留在了冰窟的周圍。 落后辛月幾步的南遠,小聲對鶴辭說:“那個…剛剛偷聽的事…記得保密??!” 南遠這個態度,倒是讓鶴辭摸不準他是什么意思。辛月是進化企鵝,南遠也是嗎? 想不通的鶴辭只能模糊的嗯了一聲。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新的落腳點,只是偏離了企鵝大部隊的位置。 辛月停下腳步,看著身旁的企鵝幼崽,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但是…他們真的需要改變了。 “還沒自我介紹過,我的名字是辛月,他是南遠?!?/br> “…我叫鶴辭?!柄Q辭有些疑惑,這么鄭重?是什么儀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