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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不知道,她也問過我相同的問題。我給了她相同的回答,卻也心知肚明,這不是你們真正想要的答案。 但這是事實,即便是閣主,也無力更改。 希望你能原諒我。 直到站在了尹府門口,寧遠湄才終于想起來,這戶高掛著“尹府”牌匾的人家,不就是當日跟云琊一起看到的,那個北境來商的家嗎? 門口一個看不見臉的黑衣侍從上前詢問了寧遠湄的來意和身份,便急匆匆地將她帶了進去,似乎病人的病情非常緊急。 剛剛忘了問清楚,為什么到了這里就能知道一切?難道月師兄跟這家的主人,有什么關系嗎? 第148章 白雪昭 懷著這樣的疑問,寧遠湄匆匆走入內室??蓜傄贿M門,卻覺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幾乎要把她逼退出去。 屋里沒有點燈,黑漆漆一片,她閉上眼睛適應了一下,才勉強看清床邊有一個男子的輪廓若隱若現,幾乎與周圍黑暗融為一體。 單看那個在黑暗里微微顫抖的背影,寧遠湄就能感覺出他是何等的焦灼不安??膳c此同時,那男子身上卻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雖然一動不動,但寧遠湄毫不懷疑,若自己在未得允許的情況下向那邊靠近,就會被毫不留情地斬殺在安全距離之外。 擁有這種壓迫感的人,絕不像正道人士,那么cao縱傀儡的那個人,會跟他有關嗎? 隔著低垂的床簾,寧遠湄看不見床上躺著的病人究竟是何模樣,但僅從那雙緊緊交握的手來看,那人一定對他非常重要。 “主人,您請的人到了?!?/br> 領她進來的侍從報完后,便很快退了出去,寧遠湄在原地停住,卻也無心猜測這二人究竟是什么關系。她遲疑片刻,不肯貿然靠近,只謹慎地開口道:“是你找我來的嗎?” 話音剛落,房間內倏忽亮起一盞明燈,光線由弱變強,很快將房內一切照得清清楚楚。寧遠湄抬袖遮了一下光,聽到那人急促道: “過來吧?!?/br> 還是那天晚上聽到的聲音,卻完全沒有了當時的溫雅和從容,語氣中,似乎壓抑著深深的絕望與痛苦。 這種絕望,從小見多了病痛的寧遠湄早聽慣了,知道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定心,不由卸下了一絲防備,柔聲安撫道:“別慌,不會有事,先讓我看看?!?/br> 說完,她幾步行至床邊,正欲揭開簾子去探看病情,可剛伸出手去,卻被旁邊的人一把按住,再分毫動彈不得。 寧遠湄蹙了蹙眉,心中有些不悅,當即偏過頭去,想要勸說他配合治療,卻在看清了面前男子容貌后微微一怔,脫口而出道:“長夜?” 君長夜自床邊站起身來,沒多說什么,只略略躬身,輕聲叫道:“寧師叔?!?/br> 似乎唯恐聲音大一點,就驚擾了臥床休息的人。 “真的是你,”寧遠湄極驚訝,卻很快按下了心中疑惑,抽出手退后一步,淡淡笑道:“一直覺得你還是個小孩子,想不到一晃眼,你都長這么大了。這些年,師兄和我都很擔心你,你過得還好嗎?” 她記得這青年因犯了錯,已被月清塵逐出師門,因此未提“師尊”二字,只含笑打量著面前久別的俊美青年。 細細看來,寧遠湄只覺得他模樣比少時更加出挑,雖形容有些狼狽,舉止間卻盡是上位者的雍容氣度,甚至在他身上,還能看到幾分蘇羲和當年的影子。 只是看樣子,他終究還是去了魔族,回到了他父親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面對這樣關切的目光,君長夜不自然地別過頭去,覆在簾帳上的手緩緩收緊。寧遠湄注意到他有些緊張,不由故作輕松道:“怎么,不信我?當年你小胖師兄只剩一口氣了,還不是我救回來的?別擔心,一定不會出事。你閃開些,讓我看一下?!?/br> “師叔,”君長夜終于再次開了口,“他不想讓你看到,能不能隔著簾子進行?” 寧遠湄搖了搖頭,柔和卻堅定道:“不行,診病時需要望聞問切,若不讓我瞧,又如何能施術替他療傷?” 她隱姓埋名這么多年,從不輕易給人看診,即便看了,很多自慕家帶出來的規矩也絕不能破。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時,一只手卻緩緩地自床邊垂了下來,分明修長白皙,手背上卻隱隱透著不自然的青色,寧遠湄一見,神情頓時凝重起來,問道: “這里面,是你的什么人?” 君長夜抿了抿唇,卻答非所問道:“他絕不能死?!?/br> 事到如今,竟還不說實話。寧遠湄瞪他一眼,忙握住那只手,開始細細探察起來。 搭上那人手腕的時候,寧遠湄先是覺得異常冰涼,簡直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凍了三天三夜,連脈都摸不到在哪,想必是有人用強力護著心脈,才能存活到如今。 她本以為只是君長夜不懂回春之術,才不能將寒氣自這人體內逼出,忙小心地向其中注入幾股柔和的木靈氣,試圖兵分幾路,將暴虐的寒氣聚攏到一處,然后再施以金針將之和順地疏導出來??稍教?,她卻發現不對,此人體內寒氣根本就不是從外界襲入,而是來自體內靈臺之中。 這分明,是冰靈氣外泄! 若非有這間屋內充裕的火靈相隔,加上其本人在昏迷前有意識地加以控制,僅外泄的這些靈氣,就足以讓整個帝都成為一座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