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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腳剛一出去,孤星閣的大門便緊緊地閉上了,看樣子,君長夜是徹底把他從能夠隨意出入孤星閣的名單中剔除了。 “唉,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荒炎唉聲嘆氣道,話音未落卻見紗縵華一臉平靜地等在門外,看樣子是在等他,不由道:“丫頭,怎么了?” “荒老,”紗縵華輕輕道:“我這迷魂術向來無往而不利,營造出的幻覺也萬無一失,為何他能中途識破呢?” 荒炎沉吟片刻,開口道:“所謂迷魂,造出的定然是人心中最向往的東西,可這最向往,也得是人們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能得到的東西。若是連他自己都根本不信自己能夠得到,又怎么能不露破綻呢?” 紗縵華若有所思般點點頭,再度開口道:“那敢問荒老,尊上他是否也有什么求不得之人?是真的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得到嗎?” 荒炎瞥她一眼,一想到如何君長夜跟那個人目前完全決裂的境況,和之前的種種糾葛,便深深嘆了口氣,擺手道:“老朽我也不知道啊,誰知道將來會有什么機緣變故,這也都是說不準的事情。丫頭啊,先別cao心那些了,眼下咱還是先收拾收拾,去跟那位顧宮主打交道吧。對了,你以前是不是在她手下待過?可了解她有什么死xue么?” “死xue?”紗縵華微微笑了一下,“這倒不知,但她的逆鱗在哪,縵華卻是略知一二?;睦戏判?,若把握好時機,不用三月,浣花宮必破?!?/br> 紗縵華這話說得好像大言不慚,但也不全然是虛的。她養了三日的傷,三日后,便與荒炎各帶了一千魔兵,去與本就在北域與浣花宮交戰的銀罌子會合。 眼看一月過去,雖仍未將浣花宮徹底擊潰,卻好像如有神助般,硬生生將浣花宮構筑的防線擊退了幾百里,還俘獲了不少人,其中不乏一些面容清麗的浣花女修,由紗縵華做主,統統送回了萬古如斯宮。 這日,君長夜坐在七煞尊座之上,聽著底下一個自北境前線回來的小魔戰戰兢兢地傳達紗縵華的意思:“尊上,圣女……圣女她說,您之前久居昆梧,想必比起魔族女子,會對修真界的女修更中意些,正巧這次俘獲了許多浣花宮的女弟子,您,您若有意,可挑幾個留在身邊服侍。姿色好些的都在這了,都是圣女親自挑的,不如您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小魔說完,便退到一邊,露出了身后站著的一排女子,那些女子手腳皆縛,多數是清麗出塵的仙子之姿,但也混著些面容艷麗的,甚至還有一個透著些妖媚氣,看上去倒像合歡宗之流出來的。 這小魔在魔宮里待久了,深知新任的這位魔尊不喜有人近身,更從未流露出喜好女色的意思。本以為君長夜不會挑人,誰知他還真的一個個認真看了過去,最后點了五個留在宮中。 這五個中的四個,都是模樣再溫婉和順不過的,但這剩下的一個,卻是那個妖媚氣頗濃的。不僅如此,他令小魔將那四個女子帶到殿外等候安排,卻偏偏留下了最后的那一個在殿中,還令其他隨侍的魔都退下去,非傳召不得進入。 最后留下的那女子名叫柳嫣,乃是合歡宗修雙修之術的女修,眼下她見那尊座上的魔尊單獨將自己留下來,心下頓時了然幾分,當即堆起一個甜媚的笑容,柔聲道:“能伺候大人是嫣兒的福分,您看,能不能先給我松松綁,也好讓嫣兒好好伺候您?!?/br> “不必了,”君長夜一步步從尊座上走到柳嫣跟前,淡淡道:“你是修雙修之術的?” “是,”柳嫣雖閱人無數,卻還是被他周身的氣勢所迫,竟一個哆嗦,嚇得跪倒在地上,連連點頭道:“奴婢在合歡宗修行已久,大人放心,定能將您伺候得舒舒服服!” 她本以為這樣說,最多是成為這位魔尊的爐鼎,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去處,總比丟了小命,或者被迫去跟那些下等魔族交歡來得好,可沒想到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驟然驚了一跳。 她聽到那位冰冷迫人的魔尊這般問道: “你知道男子之間若要行雙修之術,應當如何做么?” “知道!知道!”柳嫣唯恐接下來會知道魔尊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后被殺了滅口,忙倒豆子似的連聲道:“在合歡宗,男子交歡并非稀罕事,故而這類秘法有很多!有兩廂受益的,也有折磨人的,若魔尊有興趣,奴婢愿將知道的毫無保留地告訴您,只求您放我一條生路!” “若是他不愿意呢?” “有!有!有一種秘術喚作胭脂色,一旦用上,只要您想,就由不得他不愿意!” 柳嫣當時只想著討好魔尊,以求得盡快脫身,可她萬萬沒想到,現在脫口而出的,卻偏偏就是日后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的禍端。 但眼下,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辦法。 君長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如實兌現承諾,放了柳嫣一條生路。只是從今以后,同她一起被捉來的那些女修,直至被放出萬古如斯宮時,都再也沒有見過她。 同樣的,她們亦再也沒見過被君長夜挑走的那四個浣花女修,只是聽說,那四個姐妹后來被魔尊大人派去了新修起來的一座樓里,好像是去伺候什么人了。 那座平地而起的高樓始建于新任魔尊繼任后的第二年元春,用了最好的料子和匠人,足足花了三年時間才建成。自建成后,魔尊便將寢宮挪去了樓內,并禁止其他人隨意入內。